蔡程视线转向高舟，面相模糊，但眼底隐有哀求之意。

抢人头？高舟眉头一皱，面无表情的拒绝道：“我自己来。”

笑话，系统给我发的让我完成复仇杀掉汪强，若是被你杀了我的经验怎么办？你还是老实看着，等我过会来解决你吧。

他捡起被汪强丢弃的匕首，随即看向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的汪强。

少年终于发狠的再次往汪强身上刺去。

“啊。”汪强再次痛苦叫喊，身体颤抖，想要抽出两把匕首但又无力触碰，实在是身下太痛了，他苦不堪言。

血液从他胸中流出，也促使他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此刻他正遭受着折磨，却又不肯向高舟求饶。

高舟看着汪强痛苦惨状，面色不变，归根结底，这些都是后者咎由自取，若现在自己不狠一点，那躺在地上的可就是自己了。

汪强大口呼吸着，终于觉得下身好受了些，费力的睁开眼睛，阴鸷的望向高舟。

“杀了他。”

“谁？”高舟眉头微皱，没想到刚缓过来了的汪强会说出这种话。

“蔡程。”汪强看都不看蔡程一眼，盯着高舟，此刻他大字型躺在地上，上身有两把匕首深入腹部，血液已湿了一地。

高舟还未表示什么，蔡程首先就慌了，他无力趴在桌旁，对着前者无辜喊道：“高舟，不关我事啊，都是汪强这小子陷害我们，我也是受害者。”

眼下他模样凄惨，却不并致命，好不容易从汪强手中活下来了，他真的不想死啊。

高舟看向蔡程，心中犹豫，其实这场陷害中后者如他一般，也是被利用了，只是他又想起今天被蔡程绑架抛弃的场景，很难让他想要轻易放下这场仇恨。

“杀了他，他亵渎了高玲姐。”汪强大喊着，怨毒的看向蔡程，仿佛是在给他判刑。

“他”高舟陷入两难，不管不顾的思考着，来之前他确实想着两个都杀，可如今知道真相后他却只想着杀掉汪强就好，至于蔡程，虽然害过自己，却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难道真要把蔡程也杀了？少年径自犹豫。

“杀了他。”汪强打断其思考，口中鲜血横飞，目光看着高舟隐有哀求之意：“求你了，杀了他，你要不杀了他，高玲姐一定会被你害死的。”

高舟心中一震，他想起了刚才躲在墙角时蔡程的那番言语，看着汪强，不由想到了这一世的姐姐高玲，如果自己没有活着，高玲恐怕真的会被人玷污吧，这般想来，这个蔡程蔡程似乎也留不得了，只是还得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我？”高舟居高临下的看着汪强。

“因为你配不上高玲姐。”汪强一怔，随即讥讽开口。

“你喜欢我姐？”高舟求证道，之前种种确实证明汪强喜欢高玲，可记忆里原高舟与汪强十分要好，这样真的会构成杀人动机？

“对。”汪强坦然承认，自己快要死了，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脸皮。

“只要你死了，高玲姐就是我的了，没想到，你命大。”汪强双目无神的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像是对自己说着，他愈发能够感受到自身生机在流逝。

高舟不置可否，已经问出答案的他费力抽出汪强胸间的匕首，后者竟是极为硬气，一声不吭的承受住这份痛楚，大概相较于之前的下身疼痛，这算好的吧。

“我和我姐怎么样，就不用你担心了，你自己犯的错不知悔改，我也不会答应你什么，安心去吧。”

身下汪强的胸间血液流得更多了，他听得高舟这句冷漠言语，最终自嘲的笑了笑，缓缓闭上眼，他该死了。

可是他后悔吗？一点不后悔，哪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要这么做，就为了心中的那个高玲，那个撕下伪装后惶恐无助的高玲姐。

他蓦地想起以往，画面回转，是将自己抚养带大的爷爷死去的那段时日。

街坊邻居们帮着年仅八岁的他操办了丧尸，他独自守在自家门口，孤苦无依，当时还有些懵懂，很难体会到失去唯一亲人的感受，只是觉得那时候真的好孤独。

可突然有个人出现在他跟前，她那时候成为大人，伸出素手安抚着自己。

她不会说话，身旁还跟着他所谓的弟弟，后者与自己差不多的年龄。

她无声的安慰自己，眼神澄静，仿佛有着魔力般，自己那时候竟感受到了另一种温暖，说不出道不明，却让人心痒痒。

自此后她时常带着弟弟来看自己，帮着自己缝衣服，做着饭菜，让自己继续去读书，可从未让自己和他们姐弟俩一起居住。

就这样，隔着一条巷子的两个同龄孩子一起长大，相互无话不谈，一个自以为没有任何隔阂，另一个却对其愈发羡慕，甚至开始嫉妒，只是这些都隐藏在心底，隐忍不发。

直至一天机缘巧合下，他看到了褪下面皮后的女人真正的脸，他震惊且欣喜，没想到照顾自己的女人其实这么好看。

她那弟弟却是长得一般，凭什么，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的人怎么配拥有这么一个完美的姐姐呢？

他不甘，他想要将这女人据为己有，想要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自己才有能力照顾好这般完美的女人。

他希望着有一天，她能够摘下隐藏自己的面皮，勇敢的走在街上，无惧别人的觊觎。

由此，他觉得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高玲，而高舟，他必须得让他死。

因此他编造谎言，煽动蔡程与和自己合作，只要借蔡程之手除掉高舟，那他的计划可就成功了一大半，只可惜，他们遇到了魔尸。

他本以为高舟会在那场追逐中死去，满心得意的来处置蔡程，却没想到高舟比他想象的还要顽强，竟是活了下来，明白了真相。

现在轮到始作俑者的自己该死了。

也好，高舟比自己厉害，相信他会照顾好高玲姐吧。

少年无力的想着，脑海中不由浮现两个面容，一个面相枯黄，一个魅惑众生，渐渐重合在一起，对他无声的笑着。

对不起，高玲姐，小强不能照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