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准重生者
二人离开了东市。1在王妧回过神来之前,她的双脚已经把她带到了燕国公府的大门之前。
皇城脚下,贵胄之家,何等富丽堂皇,但这座府邸已经不是她的家了。王妧躲在大门口的百年老树后面,车马行人来来去去却没有个人愿意为她停下脚步。
爹愿意为了娘亲,不认她这个女儿;皇上给她个容身之所,也是因为王姗为他卖命。而她王妧,好像直以来都是无是处,时时被人忽略的那个。
她意兴阑珊地转身想要离开,毫无防备地再次被脑子里的声音吓了跳。
“现目标人物。确认姓名:依柳。确认重生指数:未知。”
王妧四下搜寻,终于在燕国公府门前的长街上现了个身穿粉衣红裙丫环打扮的女子。王妧不知道依柳的模样,但她看到那个女子,就在心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依柳风尘仆仆,张望着长街两头的转角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现在不正是弄清楚对方重生指数的好时机吗?王妧跃跃欲试,却在迈步的那刻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顺着长街尽头,看到了向依柳走近的人和让她无法理解的幕。
依柳抱着包袱在王贺面前扑通跪下,郑重地给他磕了三个头。网网1小然后她才被王贺扶起身。两个人低声说着话,王贺身后的两个小厮捂着嘴偷笑。
那是她大哥王贺?他不是护送祖母回滁州老家去了吗?怎么会认识依柳?
最重要的是,依柳是“被皇帝盯上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个王贺,这个三角关系怎么看都不会稳固!这是要她的命啊。
王妧无奈纠结的模样全都落在六安眼里。
那边王贺和依柳说完话,便带着她入了府。王妧迟疑了下,没有走上前去。
“我们走吧。”明天,她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希望到时她能理清思绪。
麓山行宫虽好,但距离京城和她的目标太远了,来回就要花大半天的时间。如果能在城南找处小宅子落脚就好了。这个念头在王妧心里掠而过。
马车准备启程,王妧却在走神,还撞上了摆在马车边的脚凳。
六安伸手让她搭把,王妧略错愕,默默地扶着六安的手上了马车。她侧头看去,六安的指数竟然有了变化。
他头上的数值不再是昨天的“五”,而是减少到“四”。网1王妧纳闷起来,然而系统却没有给她做出解释。
想到这里,王妧有些懊恼。昨天她吃了六安做的清粥,系统提示她每天可以增加半天的寿命,但它却没说,她要每天都喝次,而且要喝同种。
也就是说,她做的,或者是流云做的,都不行。六安做的,除了清粥之外的其他东西都不行!
她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其,每天能增加半天的寿命,说明她还能多“苟活”段时间。就算她四十天后还不能完成拯救依柳的任务,她也多了二十天的寿命。其二,六安做的清粥能变成补充寿命的道具,大概是因为那是她醒过来后吃的第口东西。她该万幸她吃的不是流云做的“佳肴”,不然她的余生每天都要经历遍酷刑,简直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这样想来,清粥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车马骨碌碌地向前走着,似乎比来时还要快些。
王妧的思绪被道破空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支利箭从车窗刺入,如果不是马车遽然停下,它射中的便是王妧的身体了。
此时王妧的情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额前散了缕丝,脸色白,惊魂未定的她尝试了会才能出声音,告诉六安说她没事。
车外拳脚交错的声音让她起了身鸡皮疙瘩,难道她连这几十天也活不了?
转念想,她又冷静了下来。她能多活几天都是赚的,如果上天要她死,她也要死得清楚明白。
身体尽量贴着车厢的木板,她伸手撩起了车帘,小心翼翼地往外望去。
六安和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你来我往,酣战不休,而个四十许年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安然站在旁。六安和她还没有出官道,等闲人怎么敢在这里惹是生非。
灰袍人眼尖地现了王妧的偷觑,他迤迤然向马车走来,眼底闪过丝不可置信。
对方彬彬有礼地请王妧下车,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了她。
把弯弓被丢在十数步之外的棵大树下,王妧推测,那是属于动手的少年的东西。
“不知道姑娘假扮成我家当家的,去和孟老板谈了什么事?”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王妧的脸,想看出她的神情会有什么变化。
她瞪圆了眼睛的样子,和当家的真是像极了。男子见她不说话,伸手想试探她的耳后是否有什么机关。谁知他中途变换了方向,只大掌已经握住了王妧的颈脖。
六安的匕停在男子的咽喉之处,只要他想,就能让男子身异处。
王妧此时已经成了男子唯的护身符。
身处险境,她想的竟然不是如何活命,而是想朝老天翻个白眼,且她就这么做了。
灰袍男子头上橙红色的“”字,晃得她把白眼翻成了红眼。她撞大运样地又撞上了个准重生者!
个重生倾向极高的江湖人?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叮!触任务:难以磨灭的伤痕。请选择是否接受。”
接受!王妧心中大喊。接下来的声音说什么她都没听清了。因为她现,她现在连喘口气都难。
“王姗”她努力出来的声音,对方却蹙着眉表示听不懂。她伸手扒了扒铁箍似的大掌,对方大善心地配合她松开了丝缝宽。她才能抓住机会说出完整的句话。
“王姗是我妹妹。”
错愕在灰袍男子脸上慢慢转化成凝重。等他把手松开时,王妧才得了解脱,连喉咙干涩也顾不得了。他没有摸到对方的下颌处有任何接缝的地方。
“你们和王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去见了孟老板?”王妧嗓子哑,声音也轻了很多。
灰袍男子这才开了口:“这都是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