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小夫妻
第18章-小夫妻
作为钦差大臣,自然免不了前呼后拥。
但赵于鸿想要早些赶到灾区,便只带了两名从军营中就跟随他的副将上路,其余钦差卫随大部队行径,行程逐渐被拉开。
到了第三日,他们已经走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
天气越来越热了。
中午的时候赵于鸿在官道上的一处茶馆停下整顿,马匹由副将牵到树荫下喂草喝水。
赵于鸿要了壶凉茶,拿出干粮,给副将人手分了一份,就着凉茶吃了起来。这便是他们的午饭,在军中艰苦惯了,丝毫不觉得干粮有什么难以下咽的地方。
不远处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赵于鸿神色一凛,揪下一块干粮,弹指射了过去。
“嗷——”
干粮本就是硬邦邦的饼子,加上赵于鸿的内力,宛如石子打在身上,藏在草丛中的人痛呼一声,滚到了地上。
副将立刻拿刀起立,满脸警惕。
不想赵于鸿在听到那声后,脸色微变,立刻放下手中的干粮,来到了草丛边。
“王爷小心!”
赵于鸿充耳不闻,沉默地看着倒在草丛中,捂着脑袋蜷成一团的少年。
邝栩只觉得脑壳都要裂了。
若非他方才躲闪及时,脑瓜子恐怕都要被打出一个窟窿——赵于鸿可真狠啊,一上来就下杀手,话说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殊不知赵于鸿已是手下留情了。
若他想将跟踪自己的人置于死地,邝栩早就没命了,饶是他竭力躲闪,发际线处也被擦破一块,隐隐渗出血液。
“你怎么会在这儿?”赵于鸿将邝栩拉了起来。
副将们看到跟踪者竟是邝栩,也大为错愕。
“谁让你不告而别。”邝栩脑袋疼得厉害,语气便免不了冲了些。
赵于鸿蹙了蹙眉,拉开他的手看了眼,顿时心疼起来,一想到这伤是自己造成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副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面如阎王,却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替世子擦伤口。
“嘶——疼!”
“疼也忍着。”赵于鸿话是这么说,动作却轻柔不少,“不疼就涨不了教训,谁让你跟来的?你跟来的事情公主和侯爷知道吗?”
邝栩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赵于鸿不可置信:“你别说谁都不知道你跑出来了!”
“那怎么可能,”邝栩色厉内荏,“好歹我还是告诉文光了的,东西也是他帮我收拾的。”
赵于鸿:“……”
其实赵于鸿更好奇的是他明明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走,邝栩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但如今木已成舟,问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又不可能送邝栩回去,只能让他跟着自己。
邝栩见他再次妥协,忍不住在心底比了个耶。
他要找到赵于鸿还不简单,看原著啊!他还知道,赵于鸿之所以要和大部队分开走,就是为了微服私访,在最自然、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观察当地官员对灾难的处理方式,才好对症下药。不然他一开始就作为钦差大臣出场,当地官员必定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暗地里的事情根本无法重见光明。
邝栩在被邀请去茶棚同坐之前,将自己藏在远处的马儿牵了过来。
赵于鸿见状,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傍晚他们在附近的村落投宿。村长见他们气质不凡,虽说穿着都极为朴素,却也看得出是贵人,连忙将他们请进了家门,还热情地招待了晚饭。
“说起来,你们可不是第一波来我们村儿的贵人呢。”村长是个话唠。
邝栩揉着吃得圆滚滚的肚皮,好奇道:“这儿经常有人投宿吗?”
村长笑着道:“也不是经常,只是这几日旅人多了些。这不,前几日村东头的大柱媳妇儿就从外面领回来了一对小夫妻,都长得可俊。那小娘子身子不太爽利,她相公不舍得赶路奔波,便在我们这儿住了几日。”
邝栩话也不少,便接着村长的话头聊了下去。
直到赵于鸿说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邝栩才意犹未尽地和村长告别。
村长家屋子也不算多,只能匀出两间房,邝栩再一次和赵于鸿同床共枕,难免有些小兴奋,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觉。
一会儿说自己从来没睡过炕,一会儿问赵于鸿之后的打算,叽叽喳喳的,片刻都不消停。
偏偏赵于鸿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温馨。
邝栩到底还是睡了过去。
赵于鸿睡眠浅,临近拂晓,他忽然感觉身旁的温度有些异常。
睁眼一看,才发现邝栩睡得双颊通红,吐息发烫,身子却隐隐有些颤抖,嘴唇苍白,被冷热交替折磨得厉害。
赵于鸿一探他的额温便知他是受了风寒。
这孩子出发比他们晚半日,却能追上他们,必然是马不停蹄。加上前几日他们风餐露宿,今天会借住附近村落也是因为多了个邝栩,邝栩前几日想必也与他们一样。
果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只不过吃了几日苦,身体就承受不住了。
若是换了别人,赵于鸿一定会觉得不耐烦,偏偏生病的人是邝栩,他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责怪,只能像那对小夫妻那般暂时在此停留几日,待邝栩身体痊愈再离开。
邝栩烧得不厉害,被太阳照到脸上的时候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他甫一睁眼,恰逢赵于鸿端着刚熬好的药进屋。
“醒了?”
邝栩下意识应了声,旋即错愕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嗓音不对劲。
“你受了风寒。”赵于鸿走到炕边坐下,“我们歇几日,等你痊愈了再出发。”
邝栩没能听进去。
他死死地盯着赵于鸿手中的黑色药汁:“这是什么?”
赵于鸿道:“祛寒的,放心,药方是军中常用的,药材也是我亲自挑亲自熬的。”
邝栩要听的才不是这个。
不过听到他亲自替自己熬药,还是有些小感动的:“这药苦吗?”
赵于鸿失笑:“哪有药是不苦的?”
邝栩闻言立马皱起了脸:“皇叔,能不喝吗?我把被子裹紧一些,发发汗就行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怕喝药。
赵于鸿虽然宠他,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原则,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到药汁的温度没那么烫了,便立刻递到了邝栩的嘴边:“已经凉下来了。”
邝栩:“……”
最后还是喝下了一整碗酸苦的药汁。
邝栩苦着脸,下一秒,口中被塞入了一样东西。
甜滋滋的。
邝栩:“?!!!”
赵于鸿道:“知道你怕苦,特地问村长要了蜜饯,可能没有京城的好吃,但好歹是甜的。”
这哪里还是好不好吃的问题,邝栩只觉得心都甜了。
赵于鸿的药方见效极快。
邝栩之前说捂被子发汗,但喝了他的药之后,他就是安静地坐在床上也出了一身汗,顿感神智清明了不少。赵于鸿便没再要求他在屋里歇着,让他在附近走动走动,晒晒太阳,也能好得更快一些。
走累了,便坐在阴凉之处歇息一会儿。
一个青年从东面走了过来,在村长家门口停下,礼貌地敲了敲门——即便这木头门只有大半人高,院内的情形更是能透过栅栏一览无余。
村长老婆出来应门。
青年进门,注意到了邝栩,不由惊讶地一挑眉:“李婶,这位是?”
李婶笑道:“这也是路过借宿的客人,本想着今早出发,可惜这位小公子身体不适,便耽搁了。说起来,你家娘子身体怎么样了?”
青年道:“托李婶的福,好多了。”
邝栩这才意识到这个青年就是那对小夫妻中的夫。
比他想象中帅十倍啊!
昨天村长说他们长得俊,但对于见惯了俊男美女的邝栩来说,他只当对方是普通的俊秀。但今天一睹真人才知道是自己把人看低了,就凭人家这脸,放在京中也是会被姑娘家扔一篮子手绢的。
不过再帅也没有赵于鸿帅。
光是一双眼睛就输了个彻底。
只可惜赵于鸿凶名在外,恐怕一条手绢也收不到。
在邝栩给二人一较高下之时,青年已经朝邝栩走了过来:“这位小公子从何处来啊。”
邝栩道:“从京城来。”
青年道:“去往何处?”
邝栩道:“去湘南。”
青年笑道:“如今的湘南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不知小公子是去投奔亲戚,还是有事要办?”
邝栩皱眉:“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
青年微愕,旋即笑得愈发灿烂:“是黎某多言了。”
邝栩觉得这个姓黎的怪怪的。
好在他只是来归还东西,与邝栩随便聊了两句便回去照顾他娘子了。
村长老婆对他评价颇高,走了之后还不断和邝栩说他有多么好,多么疼爱他的娘子。
赵于鸿白天跟着村长出去了一趟,留了一个副将照顾邝栩,可惜副将都是士兵出身,平时不苟言笑,邝栩和他实在聊不起来。憋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赵于鸿回来,邝栩便把一上午的话一股脑儿地倒给了赵于鸿。
包括那个行为举止十分奇怪的黎姓青年。
“他好奇怪啊,我和他又不熟,他还问来问去的,调查户籍吗?”邝栩嘟囔。
作者有话要说:太惨了,从楼梯上踩空摔下来了,脚踝肿得像小包子,抽个奖消灾QAQ
【小段子】
高中语文考试,有道填空题:山对海说:“你是如此的宽广、如此的澎湃、如此的博大……”然后下面的填空是海对山说:()
大家都极尽所能发挥想象,结果,卷子发下来时,有个同学在空格里填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