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雪原少年
雪原上,两道双脚踩长木板的身影快速地掠过,风雪在他们身后远去,空白的雪地上留下了道道划痕,好似空白的纸张上留下了笔墨的痕迹。
风声中,一长一幼两道舒畅轻快的叫喊声随着风雪,自由地在这片土地上传递着。
“无忌,快跟上来!”前头的成年男人高声呼喊道。
“爹,你太赖皮了,你连小孩儿都骗!”少年无忌不服气地回应着,但手中和脚下的动作却不停,眼神明亮无比,不断朝前头的人追赶着。
“哈哈哈~无忌,爹今天再教你一个道理……”前面的男人得意地说着。
“兵不厌诈嘛!”
这时,后面的少年直接说出了后半句,终结了老父亲对儿子的学识碾压,让人一点也没有教育儿子的成就感。
“……哼,我这叫先发制人!”前头的男人为了挽回作为父亲的尊严,立刻换了一个词语。
这时,后面的少年忽然惊呼一声“啊呀”。
前头疾行的男人闻声立刻止步,连忙回头望去。
却见少年“唰”地一下从他身边滑过去,手中两只木杆快速撑地,脚下左右交替,瞬间便超越了他,跑到他前头去了。
“爹,我先走一步了咯!”
少年无忌欢快地说道,但是速度却半点也没降下来,很快就滑远了。
“臭小子~”
男人错愕不已,在少年与他错身而过时,就瞬间反应了过来,气笑一声,便也追了上去。
此时已经是将近正午,家里也早已经有人准备好了饭食。
白天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会在外面捕捉一些野味,像鱼呀,山鸡呀,野兔之类的做成烤肉,再采摘一些野果进食,多余的肉类和水果就放在用坚冰制成简单冰箱之内。
这样到晚上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围在火堆旁,一边闲聊,一边吃烤肉。
这爷俩儿一前一后,滑着自制的雪橇,很快就到了他们露天烧烤的空地。
这片空地的旁边就是一条小溪,处理猎物很方便,而且到他们生活的山洞也不过百丈的直线距离。
他们的家是这孤岛的东北角上的一处石洞,里面极为宽敞,还有融化的冰水积蓄,虽然很是简陋,但是对他们一家人来说却十分温馨。
此时,小溪旁的空地上,一个女人正拿着打磨的石刀砍伐树枝,她将一头秀发编成长长的辫子,穿着一身皮毛缝制的衣服,不时向火堆里添上木柴,然后再摆弄一下架在火上的肉类,精心准备着一家人的午饭。
少年无忌远远地就看到了女人,脑海中下意识地回想起,曾经在最新版电视剧中吐槽过某女子的演技,而今那人的身影却和自己如今的母亲完全重合,这真是一个令人尴尬的惊喜。
他晃了晃脑袋,将脑海里的杂念全都抛掉,笑着向女人喊道:“娘,我回来了”,然后朝她那边跑去。
“所以说,人类永远逃不过真香定理!”他一边笑着奔过去,一边心里吐槽着。
女人闻声抬头望去,顿时露出了一张清丽非凡,明媚动人的脸庞,眼眸中尽是似水的温柔。
“回来了,今天玩儿得开心吗?”女人伸手拉住了奔来的儿子,笑意款款地问道。
少年无忌高兴地说道:“嗯,当然开心了。就是娘没有一起去,要是娘也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好,那娘答应你,下次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太好了!娘,你说话算话哦!”
女人温柔地笑了笑,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给少年捧来一叶子烤肉,说道:“玩了一上午,快吃点东西吧。”
少年无忌先从地上干净的雪中抓起一把,仔细地搓了搓手,然后才接过叶子,拿起一块烤肉喂给女人,说道:“娘也吃。”
女人很自然地张口吃下少年喂的第一口饭食,摸了摸少年的皮帽子,笑着说道:“我们无忌真是个乖孩子,娘吃了,你快吃吧。”
“谢谢娘!”少年无忌可爱地笑着说道。
他今天也活动了一上午了,这时也正是饿了,便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跟娘还说谢谢,快吃吧!”
女人温柔地笑了笑,顺手将他的弄乱的衣服整理好。
少年无忌看着女人“嘻嘻”地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自从他穿越而来,便立志要告别过去,迎接新的人生,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扮演好自己现在的身份,让自己不断融入这个世界。
最多他也只是表现得比正常小孩儿懂事一点,聪明一些,其他的便放任自己的天性了,所以才有了如今和老爹一起玩耍,和义父一起胡闹,对娘亲撒娇的一面。
女人看着儿子大口吃肉的样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还细心地提醒着,让少年吃慢一点,不要这么急,小心噎着了。
这时,男人也走了过来,看着埋头大吃的儿子,也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五哥”,女人盈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男人身边,挽住男人的手臂。男人也温和地笑了笑,将女人揽在怀中,二人都静静地看着儿子又回头相望。
夫妻二人此时目光交融,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幸福快乐。
此时,他们只想着能看着孩子健康长大,便是为人父母最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正在吃东西的少年无忌微微侧目,就注意到了他们那幸福的神情,在吃了一嘴狗粮的同时,心中便更加珍惜如今的生活,也更加坚定了他改变父母命运的决心。
“算算时间,还有两年就要回中原了,这样的安生日子又能过多久,但是既然我成了你们的儿子,就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这一世我们一家人要完完整整……”
不一会儿,一个面容粗犷,身形魁伟的金发大汉走了过来,他说话的声音洪亮,犹如狮吼,浑身透着一股狮王般的彪悍气息,仅凭此便可以看出此人绝对是个豪气干云的好汉。
只不过这金发汉子是个瞎子,倒是让人不免心生惋惜。
这金发大汉自然就是双目失明的金毛狮王谢逊了。
“无忌~”
少年无忌听到谢逊的呼喊,当即兴高采烈地转过头,扑到他的怀中,却是连烤肉也不吃了。
“义父~”
少年无忌对义父谢逊很是亲近,金毛狮王谢逊也很是宠溺少年无忌,一老一少一下就玩到一起去了。
张翠山看着儿子和结拜大哥相互打闹,没大没小的,便说道:“无忌,今天玩美了,该练功了。”说着就要拉走少年。
谢狮王连忙拉住他,说道:“五弟,你们武当长拳早一天练,晚一天练还不都一样,而且以无忌的天赋,少练一天关系不大。”
张翠山无奈笑道:“大哥,你这么做会把孩子宠坏的。”
谢狮王哈哈大笑道:“孩子还小,就是拿来宠的嘛。”
说罢,便对少年无忌说道:“无忌,义父带你去抓鱼怎么样?”
少年无忌一听高兴极了,欢呼雀跃极了。
“无忌,嗯~”
张翠山给了少年无忌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自己体会。
少年无忌看着一边兴高采烈的义父,又回头看了看严以律己的父亲,便说道:“义父,爹,要不我抓了鱼再练功怎么样?就一个时辰。”
张翠山看着眼神热切的兄长和孩儿,便无奈同意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了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哦!”
“好的,爹,我很快回来。”
随即,少年无忌和谢狮王便一起笑哈哈地跑到溪边抓鱼去了。
“抓鱼去咯!”
“无忌,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鱼最大最多,义父带你去!”
看着跑远了的两人,欢声笑语不断,张翠山和殷素素相视一笑。
忽然,张翠山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呢,便眼巴巴地看着妻子说道:“我饿了。”
岂料,殷素素娇媚地横了他一眼,说道:“自己做呗。”
“……可以~”
男人顿时感觉到了“家庭帝位”的悬殊,无奈叹气了一声,自己默默去烤肉了。
这个时节天黑得很早,所以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他们一家人也就早早地各自安歇了。
然而,深夜之时,少年无忌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世界,那颗记忆中的水蓝星。
在梦里,他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自己的一生,一直都过着很普通的日子。
普普通通的上学,普普通通的工作,是再平凡不过的人生了。
忽然画面一转,他来到了他最后的记忆中。
那是他下班回家时分,他在楼下空地上看到两个相互追逐,相互打闹的小孩子,感叹了一声“小孩子无忧无虑可真好”,然后便转身走进了电梯,可忽然电梯中一黑,他的整个世界就陷入黑暗,等他再度醒过来时,便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随后便是他出生,莫名其妙得到了签到系统,还运气爆表地签到了“混元珠”。
梦做到这里,他便自己清醒了过来。
这时,不远处床榻上熟睡的殷素素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撑起身子,关切地问道:“无忌,做噩梦了吗?”
少年无忌闻言立刻反应过来,深深呼吸一口,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娘,我没事,就是想撒尿了,现在天气冷,您不用起来了。”
说罢,便爬出被窝,穿起衣服,向外走去。
殷素素一直都以自家儿子的懂事而骄傲,也明白这个小小的孩子有着不同于其他孩子的成熟,便温声地说道:“那你快点回来睡觉,外面冷,小心着凉。”
“好的,我很快就回来”,少年应了一声,便跑出山洞了。
时值冬日,冰火岛夜里的气温还是很低的。少年无忌紧了紧身上的皮毛袄子,感觉异常地暖心。虽然都是东拼西凑的动物毛皮,一点也没有水蓝星的羽绒服那么保暖美观,但是却是让他觉得最舒服的衣服。
少年无忌从地上捧起一把雪揉了揉脸,让自己的心情彻底冷静下来。
此时的夜空格外明亮,美丽的极光正荡漾在高空中。
夜空下,少年无忌仰头望着星空,对着漫天的极光,在心中许下了一生的信念。
“我张无忌这一生只求能从心所欲,横行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