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青提的这一茬，不说程思齐几个，就是萧君昊自己都十分郁闷。

寿宴当日，见安国公府客人实在有些多，萧君昊就没让人领自己走了进去。那日心里有事，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女宾那边。

本打算赶紧地离开，谁知突然听到有人呼救，嚷嚷有人落水，他根本就没多想，纵起轻功转瞬入水，将那落入池中的小可怜给救了上来。

若是知道救个人还有后续这许多麻烦……

萧君昊知道，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入水救人。毕竟人命关天，有能力救他绝不会单为了自己少些麻烦就放任不管。

可万万没想到不就救了个小姑娘么，父皇居然会因此赐婚……

“听我妹妹说，当时她也离莲池不远，只是云四姑娘怎么落水的她并未看清，问了几个关系要好的姑娘，竟都没看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游园的几家姑娘没一个离莲池特近的。

“说来也是，毕竟已入冬，池中无花可赏，没必要离近。云四姑娘落水，说到底是我们府上没顾周全，才使得她遭此一劫……”

云家姑娘毕竟是去他家贺寿落了水，程思齐对此十分歉疚。他的话令雅间内安静了几瞬，也把萧君昊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贺三郎率先打破了静默：“君昊，你还没说那日为何会去女宾那边，你若不去，云四姑娘即便落水，你也没法救吧？”

“贺三郎，照你这么说我就不该救人？”萧君昊真是服气了，怎么听上去不是他救了人，反倒更像他害了人？这年头，好人就这么难做？

贺三郎挑了挑眉，颇为认同地道：“也许就是你不该救呢？程三郎家又不是没会水的婆子，只不过可能没你救的快速。可就目前这种局面来看，我想，云四姑娘怕是宁可多泡一会儿……”

“滚！”

贺子青的补刀成功惹怒了萧君昊，他随手抓起几上茶托朝着贺三郎扔了过去。自小习武的贺子青身手十分敏捷，只一扬手就接到了，倒是没被砸着。

“你这是恼羞成怒。”

突然想起早上出门前下人嘀咕的，贺子青颇有些懊恼，他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一茬给忘了，不禁蹙起眉看向萧君昊道：

“萧五郎，知道这几日你不怎么好受，只是云四姑娘应该更没想到会被陛下赐婚。现下满城风雨的，云小姑娘本就病着，听说伯府昨晚还半夜派了人请大夫，必然是病的很重了，可惜没请到……”

“贺三郎，永宁伯府昨晚真连夜请大夫了？”

见钟嘉麟面现急色，贺子青认真道：“骗你做什么？我家离你舅舅家并不远你也知道啊，这种事岂能听茬？我们承平坊就只一家医馆，许是夜里没大夫留宿，晚上又没法出坊去别处请。”

“钟二郎，贺三郎说的怕是事实。听我妹妹说云四姑娘一直病着，刚被带回府时还连着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要进宫去找皇伯父。”钟嘉麟打断了程思齐的话，撂下这么一句就往门口疾步走去。

“你找陛下做什么？陛下这会儿还没下朝吧？”

贺子青急急问向眨眼间已快到门口的钟嘉麟，钟小郡王头也没回地应了句：“自然是请皇伯父派太医啊，四表妹都病的那样重了，一般的大夫怕不顶事。”

贺子青和程思齐所说令钟小郡王心下发紧，悠然表妹竟不但未康复，病情还更重了。连大夫都未请到，那她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往虽跟四表妹并不怎么熟悉，可到底是他亲舅舅家的嫡女。年节时，姑表兄妹总要相互见礼。

印象中那小姑娘一向少年老成，很少开口，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不过依旧能看得出被大舅母教养的颇为知礼，若是……

之前不知也就罢了，现已知晓他哪能坐得住？他有御赐金牌，可随时进宫，得赶紧去找皇伯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