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嫌弃得很

季婕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深怕自己漏了什么底出来,被人发现自己的那些个不能见光的秘密。

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不停的撞击着自己的心口,似要撞破出来,季婕只觉得一阵眩晕的感觉袭上自己,逃回车里闭上双眼好一阵缓神才逐渐明朗。

哆哆嗦嗦的将车钥匙插入车孔,季婕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此刻是有多无力,有多害怕,双手无力的附在方向盘上,过了好几分钟才将车启动,浑浑噩噩的开离,直奔医院而去。

病房内的老凌静静的躺着,就像在沉睡着,对外界不闻不问,毫无反应,凌询坐在床边看着脸色煞白的父亲,心里很是酸涩。

“爸,打从我记事起,我们父子二人就没有这样近的相处过,对不对?”凌询轻轻握住老凌的右手,看着手上凸起的青筋,眼眶有些湿润。

“爸,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爻爻,他不仅得到了你的所有父爱,就连我的心,也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我知道这样不对也很不好,可是我就是无法抑制,他是在是……太神秘。”

这席话,也只有在当下这个情况凌询才敢说出口,倘若是在往日里,打死他也万不敢吐出一个字来。

“爸,你说他是不是咱们父子俩之间的一个羁绊,他是你最喜爱的儿子,分享了本该属于我的父爱,我本应该是恨他才对,可是我却又恨不起来,是不是很纠结?”

凌询的一脸苦笑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反倒是让他越发的倒起了苦水来:“爸,其实你们的那些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一直没说,是因为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母亲,于情于理,我谁都该帮,也谁都不能帮。”

说道此处,凌询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幽怨,看向对面的窗户,窗外的行人步履匆匆,车辆疾驰而过,每一个人的身影都显得匆忙,似乎有着忙不完的事情。

“爸,你知道吗,其实我挺羡慕那些生长在普通家庭的人,没什么勾心斗角的大戏,简简单单的活着,一日三餐吃饱就行,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不过是几十年的光阴,死了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活在世上那么辛苦,为的是什么呢?”

凌询沉重的叹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头发,片刻之后再次看向自己的父亲:“爸,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真的是一丁点儿都不担心?我妈她……”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忽的被打开,凌询停下了说话,扭头看向门外,季婕一脸的失魂落魄走进病房,在看到凌询后,脸上的表情更为沉重。

“你在这呢,我说好几天不见你回家。”其实季婕也是好些天没回家了,今天回到家也是问了家佣才知道凌询的行踪。

凌询看了眼季婕,想着自己的父亲已经不省人事了,而自己的母亲却没有一点儿的担忧,也只是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好狠的心!

“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凌询云淡风轻的样子叫季婕心里很是不悦,想着在公司里碰了一鼻子灰,到了这里又不得自己儿子的好脸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不是从公司过来么,你爸躺着了,你又不上心公司里的事情,我只有去盯着点,毕竟这是咱家的公司,那些个外人才不会对咱们家尽心尽力。”

凌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季婕,径直反问:“谁说的?咱家公司里的职员,就连保洁员对我爸都是很忠心的,根本不会有你说的那类人存在,要不然爸他怎么会给出那么丰厚的报酬给大家,就连办公环境都是最好的。”

“你个傻孩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不知道,怎么不信家里人反倒是相信外头的人。”季婕寻了个沙发坐下,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凌询,只觉得自己生的儿子怎么净是做胳膊肘外拐的事情来。

“家人?家人就不会背后插刀了?有些家人比外人还要歹毒,再说了,如果我爸有什么事了,给他们能带来什么好处?”凌询嗤之以鼻,很是不悦。

季婕皱起了眉头,言语之间有些凌厉:“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拐弯抹角的想要说些什么?”

凌询只觉得自己心里很是愤懑,实在是懒得再同季婕争辩什么,起身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句话:“我说的什么,你最清楚。”

看着凌询离去的背影,季婕的心里更是不痛快,一想起今天这前前后后所受的委屈,对着床上半死不活没反应的老凌就是一通斥责:“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会遭这样的罪?”

看着纹丝不动的老凌,季婕的心里火气更大了:“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了,我是忤逆你凌家老一辈的还是虐待你凌家小一辈了?你要这样对我,你这是在逼我,逼我变成现今的这个样子你知道吗,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季婕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恨意,红着眼眶瞪着床上的人:“你欺骗我们娘儿俩那么多年,要不是我那年跟着,怕是我到死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出事情吧,你这个歹毒的人!”

“凌询打小就很少见着你,你给与的父爱更是少之又少,你觉得他和没有父亲的小孩能有什么区别?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还对你这么的死心塌地。”

几近崩溃的季婕情绪起伏很大,若不是碍于在医院里,早就开始见什么砸什么,拿到什么摔什么了,眼下只有低声嘶吼,对着床上的老凌倾倒着深埋在心里多年的怨恨。

“要不是你做出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个家在先,我怎会做出之后那么多……那么多不自重的事情来,都是你造成的,对,不是我的错,只能怪你,是你有错在先!

你能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生孩子,我要生下这个孩子,让他继承我的遗产,而你的那份遗产,必须给凌询,那个贱人生的野种休想得到一分一毫。”

季婕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完全没有察觉出床上的人的不同之处,也许是他们之间分别的太久,早已经淡忘了他们之间该有的默契,真正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你还是快点的死掉吧,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你说对不对?”季婕忽然间桀桀的笑道,凑近了几乎没什么鲜活气的老凌,眼神里满满的恶意,还有浓浓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