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挂坠盒和耳语

“请等一下!”

洛夫古德夫人叫住了正准备幻影移形的雷古勒斯。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雷古勒斯彬彬有礼地问道。

“嗯……先生,您可以说是救了我们一家,我该怎么报答您……”洛夫古德夫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既然这东西很贵重,不如您就收下……”

她指了指还漂浮在空中的小包裹。

“哈哈哈哈……通常我们不会将这种危险品当做礼物。”雷古勒斯大笑道。

这让洛夫古德夫人更加不安了,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开个玩笑,我恰好知道该怎么使用它。既然如此,我就笑纳了。”

几人道别之后,雷古勒斯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他今天心情不错,整个采购活动进行得异常顺利,甚至还有意外收获。

要知道,曼提柯尔非常强大、凶猛,并且十分罕见,普通的偷猎者想捕杀它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它的所有副产品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雷古勒斯记得当时斯拉格霍恩教授得到那包药粉后,高兴地免掉了全校学生一周的家庭作业。

重回家中,走廊里的吊灯已经被克利切擦得锃亮,重新恢复了十多年前晶莹剔透的样子。

“欢迎回家,少爷,克利切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少爷随时可以享用。”小精灵鞠躬道。

雷古勒斯确实感到有些饿了,他坐到餐桌前,克利切很快便端上了一盘盘做工精致,让人看一眼便食欲大开的饭菜,包括但不限于匈牙利红烩牛肉,法式杂鱼汤,炸鳕鱼,太妃布丁,甚至还有一瓶橡木桶陈酿的麦芽蜂蜜酒。

十多年来第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的饭菜,雷古勒斯也有些感慨。

不过很快,那种忽然涌上来的饥饿感,便将他淹没了。

只见他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将餐桌上的七八道菜品一扫而光,甚至还让克利切临时加了两道菜。

克利切倒是并不感到惊讶,看到主人胃口这么好,他更多的是感到欣喜。

酒足饭饱之后,雷古勒斯叫过了正在铺新地毯的克利切。

“那个挂坠盒,还在吗?”

听到雷古勒斯的问话,小精灵瘦弱的身体僵住了,随后立刻抄起一把扫帚,开始痛打自己:“克利切辜负了少爷,克利切尝试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摧毁挂坠盒……”

“扫帚飞来!”雷古勒斯来不及取魔杖,直接无杖施法夺过了扫帚,“停下,禁止你惩罚自己!”

克利切被咒语的力量带倒,躺在地板上气喘吁吁,泪水沿着皮肤的皱纹滚落。

雷古勒斯看着小精灵可怜兮兮的样子,叹道:“那东西非常强大,非常邪恶,你当然毁不掉它。只是当时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不对?不过……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由我来亲自处理它吧,你把它放在哪儿了?”

克利切爬起身,抽泣道:“四楼,少爷常用的那间书房,自从……自从那天过后,那间屋子就没有人用过了。克利切这就去取……”

“我自己去。”雷古勒斯直接幻影移形了。

刚推开门,一堆螺丝钉立刻对他进行了热烈的“欢迎”,屋内的老爷钟似乎变成了一座炮台,对着雷古勒斯疯狂发动着进攻。

雷古勒斯猝不及防,好在他身手敏捷,急忙侧翻躲开了第一波攻击,接着掏出了魔杖。

但屋内的陷阱显然不止这一个,挂在墙上的居家长袍活了过来,像蛇一样准备缠住雷古勒斯的脖子。

接着,那已经掉漆了的书桌也展开了行动,抽屉自动打开,一堆镊子,夹子之类的东西从里面跃了出来,集体对着雷古勒斯发起了冲锋。

老爷钟又转了个方向,重新瞄准了雷古勒斯,又发出了一串螺丝钉。

“万咒皆终!”雷古勒斯大喊道。

一道橙色的波纹自杖端喷涌而出,迅速覆盖了整间屋子。

下一秒,屋子安静了。

“少爷,克利切非常抱歉!这是克利切的魔法,为了保护挂坠盒不被发现……”小精灵赶到四楼,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雷古勒斯摆摆手,示意无妨。

他的眼眸重新燃起了绿色的火焰,整个世界,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形式展现在他的眼前。

整座宅子内,黑魔法生物散发的能量已经少了很多,只有这个房间的壁橱中,还有一团幽深的光芒。

雷古勒斯径直走过去,果然,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静静地躺在里面。

“克利切,你去忙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上楼。”

接着,他取出挂坠盒,放在桌子上。

“火焰熊熊!”

绿色的火焰将挂坠盒包裹在其中,雷古勒斯持续释放着魔力,整件屋子都被映得绿莹莹的,但魂器躺在火焰中,安然无恙。

雷古勒斯并没感到惊讶,这可是伏地魔的魂器,不是什么普通的玩具。他又尝试了几个咒语,依然没有效果。

“当然,你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对不对……霹雳爆炸!”

这个咒语威力强大,即使雷古勒斯尽可能地控制了施法范围,还是将书桌炸成了碎片,顺便在墙上炸出了一个大洞,动静之大,甚至惊动了还在一楼换窗帘的克利切。

还好这个咒语并不是不可逆的。雷古勒斯和克利切联手使用恢复魔法,很快便修复了被炸毁的地方。

“这只是意外……”雷古勒斯给自己释放了一个清理一新,将身上的灰尘扫干净,并打发走了担心不已的克利切。

眼看咒语没什么效果,他将主意打到了刚到手的曼提柯尔尾刺的粉末上。

于是,一勺“致死量”的药粉,被撒在了挂坠盒上面,药粉刚接触到挂坠盒的表面,便响起了让人不安的嘶嘶声,接着挂坠盒开始冒出了呛人的浓烟,很快便充满了整间屋子。

雷古勒斯用飓风咒将浓烟从窗户吹了出去,反应停止了,那勺药粉已经消耗殆尽,但挂坠盒还是安然无恙地躺在桌上。

嘶嘶声没有停止,反而更明显了。

雷古勒斯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他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能用的咒语。

“……你知道那些魔法……你可以使用它们……”有个耳语般的声音响起。

一段深藏的记忆,也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浮现,几个人的脸孔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雷古勒斯记得他们的名字:多洛霍夫、亚克斯利、克拉布和高尔。

那是1979年初的一天,他们抓住了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那人曾是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和雷古勒斯当过对手,飞的很快,但射门技术不太好,总是错过机会。

他总是很快乐,很友善,尽管当时雷古勒斯并没有给他太多好脸色。

那天晚上,多洛霍夫他们试图用夺魂咒折辱他,却失败了,便恼羞成怒地用钻心咒折磨他,并让在场的年轻食死徒一个个轮流在他身上“学习施咒技巧”。

对此感到最兴奋的,就要数克拉布和高尔了。

说起这两位肌肉发达的壮汉,当年小天狼星对他们的评价非常形象,形容他们是跟在卢修斯·马尔福身后的猩猩和狒狒。

如果说来自格兰芬多的评价不算客观,那么克拉布高尔的同院同学斯内普则更不客气,直说他俩是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山地巨怪。

能让水火不容的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做出几乎相同评价的人并不多,这两位做到了,但奇怪的是,连学习一个最最基础的漂浮咒都要半个学期的克拉布和高尔,掌握起钻心剜骨,却快得出奇。

反而是作为优等生的雷古勒斯,面对那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崩溃,不成人形的年轻人时,内心受到严重冲击,颤抖的手拿不稳魔杖,口中更是念不出一个完整的咒语。

如此“软弱”的表现,招致了多洛霍夫和亚克斯利的不满和嘲笑。

“这种废物,是怎么得到黑魔王的信任的?”

“哼,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还是乖乖躲在家里,让妈咪给你喂奶吧!”

诸如此类。

记忆画面逐渐消失,但那个耳语一般的声音却逐渐清晰起来,变得尖锐且冷酷。

“……你知道那个咒语……念出那个咒语,你就能达到目的……快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