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纸质技术文档洒落一地。

周克用一把抓住陈默的胳膊，急声劝道：

“默神，不能啊！这两项研究我们真不能做！虫族不是智能生命，它不受控，创造虫族对抗虫族，无异于饮鸠止渴啊！”

“谁告诉你我要创造虫族了？”

陈默反问道。

“默神，虽然我的学识无法比你相比，但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

周克用苦笑地看着陈默。

“从超级基因组开始，这些基因科技全都来自于虫族的基因，还有这个永恒生命，完美基因，你不是在创造虫族又是什么？”

“我建议你好好看清楚再来和我说。”

陈默拉开他的胳膊，双脚轻轻蹬了下地面，椅子滑回到办公桌前。

“冷静是科学家基本要求，如果你连这个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可以考虑一下退出科学界了。”

周克用愣愣地看着没事人一样的陈默，弯腰把那些技术文档全都捡起来，按照页码重新排好顺序，然后一份份地看了起来。

前面几项仍然都是以超级基因组为基础衍生出来的科技，目标指向也十分明确，就是创造一个绝对完美的生命。

这还不是再创造虫族吗？

周克用心里腹诽着，但是这一次没有再武断去质问陈默，而是接着看永恒生命。

看完永恒生命，他整个人都颤抖了。

何谓永恒生命，不只是拥有无限的寿命，还拥有无限的进化能力，可以随时随地根据环境来调整自己的基因。

无论多恶劣的环境，它都可以适应。

无论多复杂的知识，它都可以学习。

无论多严惩的伤害，只要留下一个细胞，它就永远不会灭亡！

这就是永恒生命。

不对，这是虫族！

没错，这就是虫族！

永恒生命的描述与目前人类所掌握的虫族几乎没有区别，简直就是按照虫族制造出来的一样。

如果非要说有区别，那就是虫族是一个种族，种族中的每个个体都有不同的分工，就像是蜜蜂和蚂蚁那样。

而永恒生命则是一个生命体。

但是，这个真的算是区别吗？

永恒生命可以将自身分裂成无数部分，每个部分都可以独立行动，就像是它的分身，但是彼此之间却始终保持着联系，接受本体的指挥。

无论它分裂成多少分身，从理论上仍然还是一个生命体。

如果将这些分身看作是虫族的个体，它们又是一模一样。

永恒生命就是虫族！

“默……”

周克用刚吐出第一个字又把嘴闭上。

陈默给他的技术文档他还没有全部看完，还剩下最后一个完美基因。

算了，看完再说吧。

周克用仔仔细细把完美基因这项技术从头看到尾，看完之后整个人迷茫了。

这说是啥？

为什么每个字每个词每句话我都能看懂，但是组合在一起我就理解不了了？

字面意思周克用当然明白，所谓完美基因就是没有缺陷的基因，而且是从永恒生命衍生出来的基因科技，也是基因科技的终点。

此前他一直以为，永恒生命的基因就是完美基因。

但是看完完美基因的内容才知道，永恒生命虽然是永恒，却不是完美。

诚然，永恒生命拥有无限进化的可能，可以随时随地适应环境的变化，无论多恶劣的条件下都可以生存。

但是，它的基因也会为了适应环境而变化，基因变化的同时永恒生命的形态也会变化。

所以，永恒生命才会分裂出不同的分身，以适应不同的环境。

而完美基因则不同。

拥有完美基因的生命也会根据环境的变化来调整基因，但是却不会改变形态，而是衍生出相应的能力以适应环境。

举个最通俗的例子，人不是水生动物，但是可以通过游泳来适应水。

这也是让周克用不解的地方。

人通过游泳在水中生存没有问题，但是与那些恶劣的生存环境相比，水只不过是小儿科。

什么能力才能在火里生存？什么能力才能在高压下生存？什么能力才能真空中生存？又是什么能力才能在伽玛射线中生存？

难道还能与旧时代那些网络小说中一样，拥有超自然能力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生命，而是神了。

除去这个差异之外，完美基因与永恒生命还有一个根本的差别。

永恒生命是人造生命，而完美基因则与基因强化差不多，可以对宇宙自然孕育的生命的基因进行操作，使其基因从普通基因跃迁到完美基因。

这也是最让周克用不能理解的地方。

生命基因跃迁到完美基因后，只是生命层次的跃迁，但是生命的本质并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人类跃迁成完美基因，依然还是人类。

周克用彻底迷糊了。

“默神，这个完美基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搞不大明白。”

“字面意思。”

陈默停下手里的研究转过身。

“你也可以理解为，成为神级文明种族的必经之路。”

“神级文明？！”

周克用惊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神级文明的标准不是科技层次吗？”

陈默闻言笑了起来。

“你见过神级文明吗？”

“呃，没有。”

周克用摇了摇头。

“所以，那你又怎么知道神级文明的标准呢？”

陈默继续笑着问道。

“那些宇宙文明不都这么说吗？”

周克用理所当然道。

“人云亦云可不是科学家应有态度。”

陈默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到目前为止，唯一和神级文明有过接触的宇宙文明就是紫德文明，但是他们也没有见到神级文明的真身，只是从神级文明那里得到了宇宙智力评价系统而已。”

“既然这样，你说他们对神级文明的理解靠的是什么依据？”

周克用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道：

“难道是想象？”

陈默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就是想象，就像我们的科幻小说一样，宇宙文明所有关于神级文明的观点，都是以自身科技进行的想象。”

“如果这么说的话，神级文明需要拥有完美基因，而完美基因则来源于永恒生命，难道虫族是神级文明创造出来的？”

周克用觉得自己的推论很可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所有关于虫族的研究全都是错误的。

成就神级文明，就要创造出虫族，而创造出虫族就要毁灭整个宇宙的生命。

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