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防不胜防

“大姐,爹听说你跑出来了,可生气了!他本来要派人抓你回寺院的,我劝了他好久他才消气。”柳元茵一改平日里在她面前的乖张跋扈,温柔体贴得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姐,你放心,我已经跟爹说好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与瑧王的婚事,那就没必要再回寺院,要是瑧王想见你,那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啊,你说是不?”

柳元茵一出现,原本跟在柳轻絮身后的江九不着痕迹的饶开,装作路人从她们身侧走过,然后默默的去追赶巳爷和于辉。

柳轻絮见他们走远,稍微松了口气。

她抱臂偏头看着柳元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既然你也知道我应下了与瑧王的亲事,那你也该放心了,我不会再与你争夺太子了。劳烦你以后离我远点,省得你惺惺作态我看着都替你尴尬。”

她一直容忍着柳元茵上蹿下跳,不是因为怕柳元茵,而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如果在她答应了与瑧王的婚事后柳元茵还不识趣,那就别怪她忍无可忍了。反正她今天连太子都臭骂了一顿,区区一个柳元茵,揍她个半身不遂压根就不是难事。

“大姐,我知道我不该因为太子的事处处针对你,都怪我太在乎太子了。如今你要嫁给瑧王了,我心已安,自然不会再那样待你。今日我来找你,就是想与你说和的。”

“呵呵!”柳轻絮轻笑,像看变态似的看着柳元茵。是什么给她的勇气让她来求和的?

“大姐,站累了吧,要不我们找地方坐坐?”柳元茵好似没看到她对自己的厌恶,还一副体贴为她着想的模样。

柳轻絮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抬脚就往前走。

柳元茵也不生气,跟在她身侧,好声好气的哀求道,“大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和你相处,你就原谅我一次,行吗?”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人无常态必有鬼,柳轻絮活了两世,比谁都懂这些道理。

然而,柳元茵像狗皮膏药黏着她,加上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走了一条街后干脆进了街边的一家酒楼。

这家洪雅酒楼生意极好,还没到晌午就坐了不少人。她本想在大堂里找张桌子,但柳元茵在旁边说道,“大姐,我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进厢间吧。”

柳轻絮也没说什么,挑了一间离大堂最近的厢间。

她知道巳爷他们三个就在附近,虽然他们相处不到半月,但这两日联手下来,她对他们的好感和信任度都直线上升。她相信要是她有什么情况,他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会的话,他们也不会随她一起离开顺和寺院了。

既然来了酒楼,那就不可能干坐,她向小二点了壶茶水和两碟小菜,叉腿坐在矮桌边自顾自的吃起来。

柳元茵跪坐在她对面,一双杏目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大姐,你不要不理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和好吧,都是要嫁进燕家的,我们姐妹要一条心,以后在燕家才不会受人欺负。”

“妹妹说笑了,我嫁给瑧王,按辈分来说瑧王妃只屈于皇后娘娘之下,就连后宫嫔妃都得敬着我,你受不受欺负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会受欺负的。”柳轻絮抬了抬眼,真是忍不住泼她一盆冷水。

“大姐……”柳元茵温柔的面色有些挂不住。

她以为柳轻絮会选择二王爷的,毕竟她听说二王爷一直倾慕柳轻絮,上次在寺院中也看到了二王爷对柳轻絮流露出来的情意。

可她万万没想到柳轻絮居然选择了瑧王!

这贱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知道自己做不了太子妃,就故意嫁给瑧王,做太子的婶婶,好在辈分上压她一头!

在桌下暗暗的掐过手心后,她又关切的望着柳轻絮,说道,“大姐,你真的要嫁给瑧王吗?听说瑧王命犯天煞孤星,之前有好几个女人进瑧王府,不是变痴就是变傻,你要是……”

柳轻絮轻笑着打断她,“如此,不就如你们所愿了。”

柳轻絮委屈的嗔道,“大姐,我是认真的,你别误会我的好意,行吗?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几个进瑧王府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现在却要嫁进瑧王府,叫我们怎能不担心?真不知道你如何想的,明明二王爷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视而不见,真是可惜了他一片深情。你不知道,二王爷听说你选择了瑧王,可伤心了呢!”

柳轻絮低头吃着东西,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一些人和事。

二王爷燕容泰与太子燕容熙比起来,温柔敦厚,像与世无争的谦谦公子。她原身的记忆中,没有燕容泰争权夺势的印象,也没听说过燕容泰的花边新闻,细细一想,的确比太子和瑧王更靠谱。

可那又怎样,难道有人暗恋她她就得选择那人?

更何况,她压根就没嫁人的念头,选择瑧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至于瑧王犯什么天煞孤星,她只觉得很扯,要真那么神奇,那燕家的人不早都被瑧王克死了,还有皇帝、太子他们什么事?

她懒理柳轻絮的假惺惺,继续吃着碟里的小菜。

只是吃着吃着,她突然感觉有些热,心口也闷闷的不舒服。

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今日气温不高,她也没做什么,怎么就觉得热得慌呢?

“大姐,吃完了东西你跟我回府好不?爹还在府里等你呢!”柳轻絮的声音又从对面传来。

“不用,你自己回去吧。”柳轻絮开始不耐烦。

“大姐……”柳元茵无辜的扁起嘴。

柳轻絮只觉得身体内越发闷热,多半都是柳元茵的聒噪引起的,于是她也没心情再吃东西了,起身就要离开。

只是她这一起身,脚底像失了重一样,让她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受控制的跌回坐垫上。

一开始她没多想,可是身体急速的发热,很明显就是非正常现象,她心中暗恼又暗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眸光落在桌上剩下的两碟小菜上,她眸孔紧收,脸色煞白,然后怒不可遏的朝柳元茵瞪去。

“你做了什么手脚?”

“什么,大姐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柳元茵无辜的眨着眼,像是看出她身子不适,于是从对面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侧,弯下腰试图搀扶她,嘴里还温柔体贴的说道,“大姐,我看你一定是累了,不如我带你回府休息吧。”

“滚开!”柳轻絮一把将她推开。

“大姐,你别这样嘛,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柳元茵非但没一点生气的迹象,还想上前拉她的手。

“你何时做的手脚?”柳轻絮这次没推开她,但却是一把捏着了她的脖子,眼中凝聚起了杀气,恶狠狠的瞪着她。

柳元茵‘呵呵’一笑,“大姐,你可别太用力,不然发作得更快,总不能让我在外面随便帮你抓个男人吧?”

看着面前她那清纯的脸蛋,柳轻絮真是恶心到了极点,恨不得立马捏断她的脖子,让她瞬间见阎王!

可正如柳元茵所说,她越是激动想用力,身体内一股热流窜动得更加汹涌,就像血管被火蒸着烤着似的,让她臊热的难受。

她咬着牙推开柳元茵,拔腿就往外面跑,当务之急她只想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至于柳元茵的命,她下次再见她的时候,绝对不会再心软半分!

然而,她还没跑出去,就有两个膘壮的男人从外面进来。

她双眸大睁,脑海中飞速的想着一些事。酒楼是她临时选的,就是不想让柳元茵有做手脚的机会,而且她觉得酒楼人多,柳元茵就算要做什么,也会有所顾忌。

直到这两个膘壮的男人出现,她才明白过来,终究是自己太单纯了!柳元茵可以什么都不做,但她可以派人去做啊!

“大姐,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多少还能有些体面。”柳元茵在她身后轻笑着,“如果让他们带你走,你这辈子怕是没脸再见人了。”

柳轻絮转身,那张清纯的脸上布满了阴险又得意的笑,仿佛她今天做定了羔羊会被任人宰割……

倏然间,她看到窗户旁闪过一道身影。

她神色瞬间一沉,猛地朝柳元茵冲过去,一记拳头挥向她的脸,紧接着补上一脚——

“啊!”

突如其来的暴击让柳元茵发出惨烈的叫声,整个人还飞了出去,‘砰’一声撞在旁边的矮桌上。

那两个彪壮大汉都看傻眼了,完全忘了反应。

而柳轻絮奔向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刚才那道闪过的身影,她认出是江九。

所以她才敢对柳元茵动手,就是想逃脱前替自己出口恶气。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跳,居然跳到了巳爷身上,还精准的坐在他臂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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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她不由得愣了神。

眼前的俊脸一如既往的冷酷,这些日子以来,她就没从他脸上找到过第二种表情。基于他这种沉默孤冷的性子,她平日里都不愿意与他走太近。

可此刻,不知道为何,坐在他臂弯里,靠着他高大健硕的身躯,感受着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出来的冷酷气息,她突然觉得很舒服,好像发烧遇到了冰枕头,不但让她忘了要从他臂弯里跳出去,还不由得搂住他脖子在他身上蹭起来。

而且,越蹭越舒服,蹭到嘴里忍不住发出‘嗯嗯’的哼声。

江九和于辉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燕巳渊更是僵直了身子,幽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魂儿都被她蹭没了。

“巳爷……你身上好舒服……”柳轻絮非但没收敛自己的举动,还抬手朝燕巳渊的脸摸了上去,“巳爷……你是怎么保养的……怎么……怎么这么滑……”

燕巳渊回过神,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就在他准备撒手把她放下时,突然发现她身上很烫,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从白皙无瑕的鹅蛋脸到脖子,包括她抚摸他脸颊的指尖,无一不是又烫又红,整个娇软的身子像是在笼屉里蒸过似的。

他幽眸紧敛,不但打消了放她下去的念头,还猛地收紧了臂弯,然后抱着他迅速离开。

“江九!跟上!”

江九和于辉两人回过神,面面相觑后,赶紧追了上去。

……

僻静的大别院中。

江九替柳轻絮把完脉,脸色垮得都想哭了。

“巳爷,柳小姐这是中了鸳鸯散,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解毒,不然会暴血而亡。”

“那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解药找来!”燕巳渊铁青着脸低吼。

“巳爷,不是小的无能,实在是这解药不好弄啊!”江九扑通跪下,为难的解释道,“先不说配制解药需要时间,就算现在去寻找药材,一个时辰内也不一定来得及。”

“没解药的话,那柳小姐岂不是死定了?”于辉在旁边心惊胆颤。

江九没搭他的话,而是望着燕巳渊,吞吞吐吐的说道,“巳爷,看来只能您帮柳小姐了……”

燕巳渊胸口起伏着,两片薄唇抿得死紧。

偏偏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还一点都不安分,把他当冰块不说,还各种在他身上点火。要不是他把她双手抓得紧,这会儿恐怕都被她扒光了!

“巳爷……你……你……赶紧把我放了……嗯哼……”柳轻絮听完他们主仆的对话,心里早就吓颤了。

就算自己在感情中是张白纸,可是某些常识她却是懂的,而且二十一世纪的文化熏陶让她比这个异世的人懂得更多!

对面前这个男人,她心里是很有抵触的。即便是他牺牲清白给自己当‘解药’,她也接受不了。

被江九的话吓得理智回归后,她开始挣扎。

但让她无奈的是,身上的骨头好像严重缺钙似的,完全支撑不起她的挣扎。非但如此,她越是用力,越是感到臊热难耐,就像体内架着个火堆,正满满的烤着她,似要把她烤熟、烤化。

“唔……”她咬着唇闷哼。如果可以,她宁可死了算了,说不定还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燕巳渊强硬的将她圈在怀中,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把臂膀收紧。

听着她喉间里溢出来的声音,他沉声对江九道,“取一对红烛来!”

江九先是一愣,当看清他眼中那一份坚定时,立马明白了过来。

他没敢多迟疑,起身跑了出去。

于辉小心翼翼的道,“巳爷……属下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也拔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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