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忠厚做主，牵了公社里养的马，不舍得让别人赶车，亲自驾着车把人送去了最近的卫生所。

卫生所的大夫看都没看，不收治，让他们准备后事，气的程诺差点跟他打起来。

因为程诺的坚持，牛忠厚又驾车把人送去县医院。

“爹，你醒醒吧。”

程诺哭的嗓子沙哑，一边哭一边喊，继续给他灌水。

程诺哭的心慌头晕，眼前一阵一阵黑雾，都咬牙挨了过去。

程文武晕晕沉沉的，听到女儿的哭声，艰难的睁开眼睛，胃里难受，张口吐了出来。

楼明逍看了看吐出的秽物，皱起眉头，程文武中毒了。

“醒了。”

楼明逍拿走皂荚水，不要程诺再灌。

程诺喜极而泣，抱着程文武不撒手。

“诺诺，别哭。”

程文武气息虚弱，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开始交代后事。

他把一枚戒指塞进程诺手里，“你记好了，你的嫁妆，都埋在……”

“我不听。爹，你死了别人都会欺负我。

“你不能死，你得活着给我撑腰……”

程诺打断程文武的话，不许他放弃。

人活一口气，程文武这口气要是撑不住，自己没有活下去的信念，才是真的没希望了。

程文武摇头，他的身体他知道，早就劳累过度，耗的油尽灯枯了。

“爹能活着送你出嫁，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是可惜，没能抱上孙子……诺诺，你记好爹给你说的话……”

程文武嘴唇颤动，渐渐发不出声音了。

“爹！”

楼明逍比程诺更快一步，把程文武拉到自己身边，避免了程诺那么大的块头压到他身上。

“给你下毒的人还没找到，你死了，他们会毒死程诺。”

楼明逍弯腰，在程文武耳边说话。

楼明逍又说了一遍，声音不算太大，但是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动。

到医院，一个年轻的医生把程文武推进了手术室，没过一会，出来告知程文武病重，下了病危通知，让程诺做好心理准备。

“我爹是什么病？怎么会突然晕倒？”

程诺急切的问道，“我有钱，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药，只要能救他就行。”

年轻医生一摆手，只说“没救了”，便又进了手术室。

程诺觉得全身的力气，全被那三个字抽走了。

楼明逍又请来两位年长的医生，拜托他们想想办法。

程诺给他们塞红包，两位医生义正言辞的拒绝，并迅速进入手术室，开始工作。

很快，年轻的医生出来，气愤不平的瞪程诺一眼，走了。

程诺只好盯着“手术中”三个字，不知道多了多久，一位医生出来，摘掉口罩，详细的说明程文武的身体情况。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病人本身劳累过度，营养不良。

“现在中毒对身体损失极大，后续治疗需要花很多钱，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平板无波的语气说完，目光带着些怜悯。

“中毒？”

“对，我们认为，病人是食物中毒。”

医生根据多年的经验，怀疑是吃了耗子药。

程诺心惊，竟然真的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