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程景X涂秀秀
涂秀秀身体被推倒在化妆台。
上头的一应摆饰,化妆品,散乱在台上,一盒散粉翻转两次,滚到地上,像灰烬一般散了一地。
青色戏服褪到肩膀,露出瘦而润泽的肌肤,程景从背后压上去……
单手拖着涂秀秀的下巴,拇指与食指稍挤压,将那红润的唇挤开。
她的动作,加上涂秀秀的表情,近乎浪-荡的画面。
“这是戏园。”涂秀秀呼吸不畅的说。
没什么反抗的力量。
她的胯骨抵着桌沿,硌的有些疼,但再往下的部分,却如雨淋后的湿谷,一团深陷。
程景表现的相对清醒,她只是哑着声儿,应了一声。
不是换衣服么?
言外之意——怕什么?我也不做什么。
真要做什么,早就做了。
十分钟后。
涂秀秀站在换衣帘里,低眸去拉侧腰拉链,腰上的皮肤还是红的。
程景什么也没做,只是替她褪了外衫,只是将她白色的皮肤,捏成了粉色。
腿还有些颤。
她看了眼垃圾桶里用过的湿巾,脸也红起来。
帘子外,程景翘腿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换衣帘,她手里把玩着那柄白扇,眼瞳中难辨心思。
只是听着淅淅索索的摩擦声,拉链声,站起身。
烟瘾有些犯。
程景说外面等。
她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雨势不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程景站在戏曲院门口点了支烟,风一撩,雨雾吹在身上,倒有冷意。
司机看她站在风口,跑了几步将风衣给她送来,她没拒绝,就这么搭在手肘。
她不冷,甚至有燥意。
“都这么久了,没想到程总也挺坚持的。”
程景侧眸睇了眼。
王柔站在身边,一身蓝白色长裙,有底子那儿,气质还不错。
她收回目光,呼出烟雾,并不应答。
王柔冷笑一声,她知道程景对她不屑,她也知道涂秀秀过去受伤是为着谁。
她说:“秀秀还不肯回去,程总不想想原因么?”
程景:“你说说?”
王柔也不露怯,道:“你对秀秀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们这样的人,失去的永远是最珍贵的。等再次得到,你根本不会珍惜她……我想,秀秀比我更清楚你的为人。”
程景扯唇笑了一声,很浅淡的笑,在这雨声里甚至显得漂浮。
红唇轻启,询问:“还有吗?”
王柔面上也不恼,转头正色道:“程总,既然伤过她一次,何必还要再来招惹第二次?秀秀是个值得一心一意对待的女人,你何不放过她。”
程景若是心情再好一点,若是身体里没那点燥意,兴许会再‘交谈’两句。
但是很可惜,她没有。
她微微掀起眼皮,声色幽凉:“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王柔不明其意。
程景转身去灭烟头,一米外的司机已经比她步子更快,上前来,取了湿巾替她将那烟头接过去。
程景方才缓缓道:“就是我能让你从此刻开始,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行业里。但是你……做不到。”
不容置喙的嗓音。
王柔表情骤然僵硬,她看向程景,但程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涂秀秀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不知程景说了什么,王柔脸色略白。
她走过去,王柔深深看她一眼。
那眼神中情绪太多,也太过复杂。
程景回头,将手中风衣径自披到涂秀秀肩上,再接过司机递来的撑开的伞,挡了涂秀秀的视线。
“走吧。”
上了车。
涂秀秀将风衣放到身侧,问:“你刚才跟王柔说什么?”
程景眯上眼睛,酸的很,着实困倦。
她轻描淡写说:“威胁了她两句。”
直白的令人咋舌。
但涂秀秀习以为常,软声问:“所以程总怎么威胁的?”
“想知道?”程景侧头。
“想。”
涂秀秀盘了发,有些散,换了一件黑色加白刺绣边的旗袍,有特殊设计,领口下露出半截锁骨。
雪白的。
但她觉得里面原本的样子,更好看。
程景便想起刚才褪下戏服时,里头的光景。
程景随手伸向涂秀秀的领子,动作太快,涂秀秀一惊后退了一寸,幅度不大。
下一秒,程景手指将垂下来的一缕发丝,从锁骨边缘勾出来,再凝着涂秀秀已经从惊扰恢复的神情,意有所指的说。
“怕把你吓着。”
“我在你眼里这么娇气?”
“某些时候是的。”程景看着那双眼睛说。
涂秀秀被视线烧了一下,没再问。
她只轻声说,不用去管王柔。她不得不提醒——程景做事雷厉风行,动了心思,恨不得即刻就要让人哭起来。
王柔也没做错什么。
程景很简单的应下:“好。”
语气是纵着的。
完全顺她心意。
“就这一次。”
程景补了一句——
你说不管,那这次就放过,下一次,对她,也许就不是威胁了。
王柔是没错,是我心思重,容不了沙子。
解释是耐心的,似是娓娓道来,连霸道都叫人心神动荡。
-
照旧的去往订好的餐厅。
这种时候,涂秀秀就会觉得她和程景这样过于日常的相处,就像哥本哈根晴天时的余晖。
非常漂亮,唯恐来的快,去的也快。
吃完饭,外面的雨还在下。
程景今日没什么胃口,这几天都熬着,飞机上也没怎么睡,倒时差并不容易。
涂秀秀说:“你睡会儿吧。”
程景闭上眸子小憩:“我眯十分钟。”
“到了再叫你。”
程景说,十分钟就好。
“为什么?”
“多陪你会儿。”
涂秀秀觉得,自己有时候在程景面前,很容易恋爱脑。
因为极难控制这悸动。
她说:“我没叫你陪。”
程景低笑一声,改口:“我想。”
程景闭眼休息。
涂秀秀转头去看窗外,隔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吃了饭没补妆,程景的口红褪了一些,加之闭上眼睛,那睡颜便少了几分深刻。
没那么锐利了。
如果很累,其实你也不用过来。
也不用送我。
不用这么费心。
涂秀秀有两次想这么说。
但是到了喉咙,又本能收回去——她应该也是不想这么说。
有心软是一回事。
希望程景费心,又是另一回事。
她甚至,希望程景为她,再费心一些。
然而万般念头,在视线数度降落于程景疲惫面庞时,又动摇。
涂秀秀的手落在风衣上,触及微硬发凉的质感,她垂眸。
看到风衣口袋掉出一个小的记事本。
程景在路上的时间很多,有随身携带这种小型记事簿的习惯。
她抽出来。
程景的字很锐利,字如其人。
她随意翻了眼,然后视线顿在中间一页。
上面写着。
——不喜秋葵。
涂秀秀心底清楚,这一刻,自己是高兴的,喜悦的,充满幸福感的。
她没有看不起自己的动摇。
她只怪程景,这温柔与特别为何现在才来。
车开到一半。
涂秀秀将本子收回去,她翘上腿,忽而视野中,看到小腿上的丝袜抽了丝,像一条小虫,很不好看。
本就是往家回,也没什么看见了。
但涂秀秀越看越发觉得碍眼。
她转头看了眼闭眸的程景……
丝袜不是连体的,到大腿,因此即便脱,动作幅度也不大。几秒钟的事。
她不知道,程景并没有睡着。
在她微微弯腰的时候,程景睁开了眼。
程景凝着那脱丝袜的动作,薄薄的一小层卷在白皙的手指上,寸寸褪去,腿上奶白色肌肤显出来。
她好像闻到了白桃的香。
程景眸色深谙,睡意全无,她的手指轻轻叩在黑裙上。无声而沉重。
她俯身过去,捏着涂秀秀的腿弯将人往身边拖了一下,然后掌心托住涂秀秀的脑后,吻上。
涂秀秀的惊诧,方便她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缠上。
热度相触的刹那,涂秀秀本能闭了眼。
但她还没有忘记,车上还有旁人,她又下意识往后瑟缩,程景追过去吻了几秒,将人松开。
程景低头凝着涂秀秀的唇:“故意的?”
涂秀秀感觉到刚才褪了一半的袜子,被程景有意无意勾起来,松开,轻柔弹了一下。
她忍着呼吸,说:“谁故意了?”
她解释是破了。
程景看了她片刻,说:“嗯……不是故意,那就回去再弄吧。”
歧义颇深。
“除非你想在车上……”
偶尔程景的话浑起来,会让人有一种剥离感。
不像她说得出口的。
涂秀秀耳朵泛红,她作势去推程景,被程景一把抓住。
女人的手比她大一点,但温度比她低。
四目相对。
外面有车开过去,碾在湿哒哒的地面,发出短暂的嘈杂。
然而空气沉寂下来。
异样的氛围萦绕在二人之间,细密的,浓稠的,牵牵绊绊,像化掉的棉花糖。
让人忍不住靠近去舔一口。
半晌,程景松开涂秀秀的手,退回位置前,她伸手抹了一下oga唇边,被吻的晕开的口红。
-
车停小区外,雨几乎停了。
二人走了一段路到楼下。
地面湿哒哒的,积着水,风一丛丛的吹,呼吸尽是潮湿。
程景将人送到楼下,照旧站在楼梯
她没主动上过楼。
等了几秒。
“晚安。”
“晚安。”
涂秀秀上楼,电梯到六楼停,她脚步很快的进门,开了灯,然后走到窗边。
正好看见程景转身离开的一幕。
有一次电梯在三楼停下,有个楼里的小孩儿进错了楼层,她帮着送回去。
程景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到。
她才知道,程景是等她房间灯光亮起后,才走的。
涂秀秀看着楼下,程景渐行渐远的背影,没一会儿,那身影被楼下树影遮住……
她忽然想,北城到哥本哈根的时间,太久了。
下一次见面,不知什么时候。
隔了十分钟。
涂秀秀低下头,将车上未脱的丝袜,弯腰脱去,丢到垃圾桶。
脱了一只,她望着那袜子心绪发痒。
她想起在后台,身上发红的皮肤,想起在车上的那个吻。
她攥紧手指,心底的冲动与欲望并行,那种涌出来的止不住的念头,像爆发的种子。
她想起一句话。
‘生活最美好的部分往往被幽禁了……要行动,就不必考虑这行为是好是坏,就不必顾忌这爱是善是恶……总之,不要明智,要爱……’[1]
她不完全认同这疯狂的说法。
但她认同,爱无需过于明智。
无法操控的东西,如何明智。
涂秀秀心口因为不安,因为兴奋,因为念头起伏越发剧烈。
她拿起电话,但是她想,都这么久了,程景一定已经走了。
接通的速度很快。
电流伴随着一点风,她静了静。
喊了一声。
“程景。”
“嗯。”
她没说话,就这么干耗着。
而后,她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
继而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脆响。
程景说:“秀秀,把楼下的门打开。”
-
程景一直在车里,她只是好像被什么牵动着,拉扯着,停在原地,无法让司机起步。
也耗着。
烟燃了一半,也没抽两口。
没兴致。
车里还能闻到oga的幽香,白桃的味道丝丝缕缕糅进她鼻息里。
开了窗,又觉得散了可惜。
十分钟的沉寂。
程景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让司机离开。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
她接起来。
听到那边喊她的名字。
柔软的,从远方来,却又近在咫尺。
就如同这些年一样。
涂秀秀实际一直在她身边,只是过去,她被前程往事蒙了心,总看不见眼前。
后来不知何时,突然醒过来。
她不知道佛说的回头是岸,在她身上是否奏效。
但她诚心回头。
她的前半生磋磨很多,错事,悔事,比比皆是。
但后半生她想,起码在涂秀秀那姑娘身上,别再错。
王柔有一句说的倒是对的——涂秀秀值得。
她相信佛听到了。
否则,这个电话不会正好这时候打来。
-
电梯到六楼,门打开。
程景的额头有细微的汗渍,气息不算平稳。
她一步越进狭窄的玄关,门狠狠合上。
她将涂秀秀揽过去,久空的心,破碎过的一切,好像一下子被棉花糖涨满。
旗袍全堆在腰上。
吻让涂秀秀快要呼吸不过来。
程景抱着她往沙发倒去……
涂秀秀唯一能做的,就是双腿紧紧固定在程景的腰上。
腿上还剩下一只丝袜。
在程景的腰上,背上厮-磨。
程景从低下,咬到涂秀秀的软,锁骨,再到涂秀秀的腺-体。
快意与窒息袭来。
偏程景还在她耳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刻意的,要让她在迷失里做出回答一样。
断断续续。
“程总、不愿跑了、么?”
“若是不愿跑,又怎么会来。”
“秀秀,你若没想好,我们时间长得很。”
程景说,过去总是你等我,现下,我等等也无妨。你什么时候想见我,知会一声,我便来。
无非漂洋过海一趟。
好么?
程景低头去吻她。
涂秀秀难以抑制,闭上眼。
今晚又是东南风,但雨已经停了。
涂秀秀回忆,是程景送她回来的时候,雨就已经停了。
而在程景那一晚为她留下来时,她便早就溃不成军,之后不过是堪堪抵抗。
她快被程景揉进去。
她在程景耳畔说:“这一刻。”
程景听懂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