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狸猫换太子里的双胎姐妹

云雾飘渺,漫天霞光映衬着宽敞明亮的大殿,穿着各色服饰的人穿梭其中,只一袭蓝衣的青年薄唇微抿,常身玉立的站在大殿的最前端,他深黑如墨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最中央的机械。

[时空管理局反派部S级任务者时喻,您的休假申请已通过,即将传送至养老世界,请稍等……]

随着冰冷无情的机械音落下,时喻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随后化作一道白光飞速地向着大千世界投射而去。

却忽然,一个浑身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小圆球跌跌撞撞地向着大殿狂奔而来,仓促之下,竟是直接和那道白光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刹那之间,刺耳的机械声不断的叫嚣。

[滴——!滴——!]

[系统故障!系统故障!]

[系统重新绑定中……]

[绑定失败,系统解绑中……]

[滴——养崽系统2333号为您服务,第一个位面加载已完成,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

主系统那厮在搞什么鬼东西???

已经完成了足足一万个任务,终于申请到休假时间的时喻在听到这接二连三的机械音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假期!他的退休!

说好了找一个没有任务的世界休假呢啊喂?!!

绑定错误是个什么鬼?!

然而,时喻根本来不及和系统2333号沟通,也没来得及向主系统提交抗议,就被2333号直接送进了任务世界。

——

“呼——”

时喻甫一传送到位面,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极速下坠,呼啸的风翻涌在耳边,细密的雨幕接连不断地砸在他的脸上,几乎快要让他睁不开眼。

下意识的,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时喻手指做鹰爪状,死死的抠进了崖边还略带着湿润的岩石缝隙中。

顾不得指腹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时喻凭借着身体短暂的停留,双脚用力在突出的一块岩石上踏了一下,堪堪抓住了崖边上冒出来的一棵歪脖子树。

因着悬崖边岩石缝隙中的泥土本就稀少,树根扎的并不是很深,又因为大雨的冲刷,歪脖子树根本无法承受住时喻的身体,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与此同时,时喻终于掀起了险些被冻住的眼帘,一双平静的眸子向四周望去,只见狂风卷过天地,漫天的大雨将一切都染上了朦胧,早已分不清山峦和天空之间的界限。

忽的,他耳边炸起了一道惊雷,随即天边一道银色的雷光闪过,照亮了满眼的昏黑,漫天的乌云翻卷,映衬着远处层峦起伏的群山。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时喻眼前的崖壁上,不远处的山坳之下,一条满带着黄泥和石头的水流不断滚滚向前,将原本有些狭窄的山道冲出了一大片平地。

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因着闪电照亮了山谷,一道担忧中还带着些许哭腔的男声忽然从时喻头顶的悬崖上响起,“世子……还好您没事儿,您快要吓死小的了,小的马上就拉您上来。”

就在那歪脖子树的根系几乎全部被时喻给拽出来的时候,一条用草蔓编织的藤条终于从崖顶被放了下来。

时喻手脚麻利地将藤条的末端缠在自己的腰上打了个死结,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随后双手抓着藤条,足尖在崖壁上轻轻一点,身形凌空飞跃而起,几个起落间便攀了上去。

堪堪在崖顶站立,时喻敛眸看了一眼方才自己攀附着的地方,就见那颗歪脖子树终于抵挡不住大雨的冲刷,摇摇晃晃两下以后,带着新鲜的泥土和一些碎石,深深地坠进了山坳里。

如若不是时喻来得及时,或者说……如若他的动作稍微慢上那么一瞬,恐怕此时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就不仅仅是那么一颗歪脖子树了。

时喻微阖着眼眸,幽深的目光中点缀着几分异样的神采。

“世子……”

刚才那道哭声再次传来,一双手臂死死的抓住了时喻的衣摆,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还好您没事,要不然……”

“先别说话。”时喻信手打断了少年的哭诉,对于危险的本能告诉时喻,此地不宜久留。

他微敛着眼眸,借助着打雷的些许光亮,目光四扫。

就见山坳下原本土黄色的洪流不断地翻涌,并且有着继续壮大的迹象,一股万般危险的气息从下方的山坳处传了过来,隐隐让时喻有些心悸。

那是要山崩的预兆……

时喻迅速扫了一眼旁边一群侍卫打扮的众人,催促道,“快走!这里要山崩了!”

“所有物品都不许带,轻装上阵,能跑多远跑多远,快点!”

语罢,时喻抬手抓上了一旁刚才说话的少年的手臂,连拉带拽的转身向着更高的山峰上跑去。

一群侍卫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时喻究竟是如何判断出来会发生山崩的,但却还是听从了他的命令。

手里牵着的马儿,挑着的担子,甚至是背上背着的包袱全部都被扔了下去,任由那豆大的雨点不断的砸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全部都转过身逃命般地向后跑。

就在他们刚刚跑出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巨大的轰响。

滚滚的雷声震荡开来,整个山林间雨丝滔滔,声音浩浩汤汤,甚至就连脚下的土地都发出了剧烈的震荡。

一行人下意识的回眸向后望去,就见他们方才所站立的地方已经彻底的塌陷,在那潇潇的雨幕里,不断的有山石滚滚而落,刹那之间,所有人的心都高高的提了起来。

——如果他们刚才没有向着更高的山坡上跑,恐怕如今他们所有人都要全部埋葬在这个山林间了。

被时喻抓着胳膊的书砚顷刻之间软了腿脚,一颗心不断扑通扑通的狂跳,雨水砸落在他的脸颊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带着一抹浅浅哭腔的声音响起,“世子……”

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建议走这条山路,却害的自家世子接二连三差点陷入绝境,书砚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明明出门之前书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照顾好世子,可刚刚若不是世子英明,提前察觉到了山崩的预兆,他恐怕就要再次害死世子了……

时喻微微皱了皱眉,原主身边的这个书童……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亚子?

“别哭了,”时喻松开了抓着书砚胳膊的手,素来不会安慰人的他冷冰冰的开口,“还得继续往上走,这么大的雨,山崩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再次出现了大面积的山体滑坡,成片成片的山石裹挟着树木滚滚而落,脚下的土地也在剧烈的震荡,天空当中电闪雷鸣,漫天飘零的大雨淹没了整片山林,四下茫然,一群人恍若被天地抛弃。

时喻轻咳一声,他抬头看了一眼身后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扫视着众人,指着不远处一座山峰道,“爬上那个坡,我们就安全了。”

山林之中,一阵寒风吹过,大雨自云雾间落下,传来彻骨的凉。

这具身体似乎是个读书人,颇有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味道,方才时喻能够迅速的攀上悬崖,大多是依靠他神魂里与生带来的技巧,为了躲避山崩,又是接连的奔波,此时身体稍微缓和下来,到处都充斥着酸痛与不适。

但时喻脚步却未曾停止半分,他兀自的向着前面走去,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没有半点的迟疑。

大雨还在继续,洪流倾泻而下,但时喻一群人,却终于是安全了。

书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强压下心底的慌乱,指挥众人砍树搭棚。

趁此机会,时喻微微闭上了双眸,试探着在心中喊了句,“2333?”

“我在……”顷刻之间,一道清脆的有些许颤抖的机械音在时喻识海当中响起。

2333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圆点,在时喻识海深处瑟瑟发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刚出厂太过于兴奋了而已,所以飞去系统大厅的速度快了那么一些,就一些些……

结果,就在阴差阳错之下绑定了这么一个大佬……2333只觉得自己的统生尚未开始就要中道崩殂了。

时喻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系统一经绑定无法更改,一个刚刚出厂的小系统……

罢了,也许是他命里就没有假期吧。

2333听着时喻的叹息,身体抖动得越发厉害了,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扔回去恢复出厂设置的时候,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恍若玉珏相撞的男音传来,“剧情传来罢。”

2333是刚出场的萌新系统,他所负责的养崽部也是时空管理局创办的一个新部门,时喻是这个部门的第一个任务者。

养崽部的任务并不是去养那些普通的人类幼崽,而是让任务者穿到那些在后续剧情中破坏世界稳定的大反派的小时候,成为他们亲近的人,给予他们一个美好的童年,将那些暴虐的因子和残忍的性格缺陷彻底的阻断,从而促进小世界的发展。

时空管理局是正经部门,并不会出现夺舍或者杀人性命才能完成任务的情况,时喻穿越附身原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原主已经死亡或者是濒临死亡的时候。

2333还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也不知道该如何执行任务,只能一股脑的将全部的剧情和原主的记忆传输给了时喻,“宿……宿主,传过去了。”

“此次任务目标:守护反派妹妹宋芊羽和宋芊岚”

“嗯。”做了上万个任务,时喻的神魂万分强大,一整个世界的剧情虽多,但他还是很快就梳理出来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古代世界,原主宋时喻,当今圣上一母同胞嫡亲弟弟的嫡长子,信王府的世子爷,身份不可谓不尊贵。

原主德才兼备,芝兰玉树,但因为早产身体不好,纵使宫里和王府长年累月的用好药材滋补,也是要比普通人弱上许多。

好不容易顽强长大了,可惜却是个英年早逝的命,才刚刚十八岁的他,因着一个暗恨着信王府的继母,和一个收了好处的奴才,被埋葬在了这个寒冷的雨夜,尸骨无存。

剧情里种种宅斗夺嫡的事件暂且不论,背主的奴才,却是现在就要处理了的。

虽说原主如果不死,时喻也不会有机会穿越而来,但种下了什么样的因,就要承担什么样的果。

为了害他,原主那个继母暗中怂恿着他们走了这条注定会发生山崩的路,不仅是原主摔死在了崖底,包括背主的那人在内的所有人,也全部都被淹没在了滔滔的洪流当中。

数十条性命无辜惨死,幕后之人活的逍遥,这罪名却全部都让原主一个人背了,死后都没得了安生。

时喻坐在刚搭好的棚子里烤着火,瞧着一群任劳任怨的侍卫,视线逐渐停留在其中一个行为动作都略微有些僵硬的人的身上,他微微勾了勾唇,轻声唤着对方的名字,“从远。”

明明是无比清隽润朗的嗓音,却偏偏让从远心肝都随之颤抖,他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只觉得从心里升起了无尽的寒意,一直凉到了骨子里。

从远从未想过自己会失手,那么大的雨,那么高的崖,就算是皇宫里的高手都不一定会有活下来的机会,但时喻却偏偏没有摔死,反而是好端端的攀了回来。

从远整个人抖若筛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不迭的嗑起了头,“小人知错。”

“知错?”时喻发出一道叹息,似乎还有些疑惑,“你何错之有啊?”

难道时喻并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做的?或者是知道自己身后那人是王妃,因此而不敢随意的处置自己?

从远微微愣了一瞬,心下稍稍安定了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指不定回去以后要受到怎样的惩罚,他下意识带上了一股埋怨。

“小人不知,还请世子明言。”从远默默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站起身来,就见对面端坐着的青年唇角上挑,勾着一个堪称恐怖的笑容,仿若下一刻就会将他的脑袋给徒手拧下来一样,“我没摔死,你似乎是很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