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控油？

姜念总算想起来那个名字拗口的吡咯烷酮羧酸锌是什么东西。

好啊，这不就是PCA锌吗？

这东西能降低酯化酵素活性，调节油脂分泌，最大添加浓度限制为百分之1，因此缩在了成分表的末尾。

烟酰胺在后世作为美白成分名声大噪，可它毕竟是维生素B家族成员（药店复合维生素B中就有），本身就是作为皮肤调理剂研制出来的。

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控油能力大幅提升，几乎是一上脸就能油光变哑光，跟这个相比，美白就是个无足轻重的附加功能了。

这些年鹏城各种玩具厂、电器厂、食品厂、服装厂雨后春笋一样到处冒头并高速发展，雇佣了大量的女工。

因为天气炎热，且厂内的通风不好，食品厂还要求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导致绝大多数女工脸上疯狂出油爆痘。

市面上常见的护肤品都标榜适合所有肤质，却大多以保湿为主，好多老牌厂商甚至还在使用矿油这种神仙配方，根本没法对这些女工的皮肤问题起到改善作用。

国外大牌现在更是把控油的功能归到祛痘中。

如果是前几年收入低的时候大家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这几年鹏城的月工资都已经突破1000，还在不断的上涨，爱美的年轻女工都开始抓紧为自己的脸部出油问题寻找解决方案。

“哎，你不知道，这日化厂的那些姐们简直把那個小姜总夸到天上去了，还到处联络自己的同乡都来买。

我们一开始都不相信还有人为我们这些女工考虑，没想到用了用，脸上立刻就不出油了。

听说今天首发，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出来买，现在什么都没买到，线长又得跟老板告我刁状。”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姜念难以接受，“这肤感你们都能接受？”

“对啊。”贾星影莫名其妙地道，“这不是那什么药妆吗？

武厂长说按照姜总的指示先地推给大家试用，之后大部分都在药店卖，只有很少一部分放在了商超。

既然是药，肤感稍微难受一点也能接受，有作用就行。”

姜念：……

“而且武厂长说按照姜总指示就生产一万瓶，之后看市场的反应再说。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产，我们当然得抓紧囤一批货，抢到还能转手卖给周围厂里的工友呢！”

姜念：……

药，药店？

姜念这才记得自己在给武学军画饼的时候提到了药妆这个词——

后世药妆这个概念火了很久，几乎所有的柜姐都宣传自己卖的产品属于药妆，后来被上面狠狠打击了一次偃旗息鼓才作罢。

她当时就是随口一吹，武学军居然望文生义，直接将这些精华搬到了药店去卖。

还有地推……

对了，地推的主意也是我想出来的。

我以为这种东西会见光死，没想到之前给厂里的工人提高待遇，她们居然这么知恩图报，居然用人海战术各自找自己的老乡推出了这样的效果！

文清激动地眼中泪光盈盈，微笑道：

“星影放心吧，这东西就是念念做的，让她给你几瓶就是了。”

“你做的？！”贾星影惊愕莫名，“武厂长说的小姜总就是你？”

“对，对啊。”姜念感觉自己的头有三个大。

贾星影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一脸崇拜地道：

“念念你可太厉害了，还有多少？

哎呀，一定要多卖给我一些，伱不知道现在全鹏城的工厂都在互相宣传——阿姨也好厉害，都说阿姨是投资之神呢！”

文清笑靥生花，不好意思地道：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啊。

哎，刚才我还质疑念念，呜呜，我错了，大师可太灵了！”

姜念像吸入了大量毒气一样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好在就生产了一万瓶，不然这次要赚死了。

等等！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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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军今天很紧张，他本来应该去分销药店观察一下销量，可因为太过紧张，他昨天失眠，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索性先来厂里看看生产情况，下午再去现场。

之前的宣传中，小姜总对产品非常满意，指示他们直接地推。

武学军认为地推的覆盖面太小，不如电视广告实在，可小姜总这么要求，他也只能遵命。

全厂的女工在拿到了红包之后各个热血沸腾，一听说地推各个嗷嗷叫，拿着产品骑自行车满城找自己的老乡宣传。

哎，当时的反响还可以，可他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人用真金白银支持。

跟商超一样，药店也得要进场费和高额的返点。

武学军也是根据药店的规模下菜碟，如果今天的销售数据不理想，一些返点少的药店应该会趁机多提要求，甚至直接清柜。

武学军越想越紧张，生怕自己的努力最终付之东流，几乎每隔三分钟就要去一次厕所，比当年刚下海的时候还紧张。

就在他准备第十次去厕所散散步的时候，办公室里朱红色的电话放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啸，他赶紧抄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老武，你在哪呢？”

武学军听出是昨天刚刚认识的一家药店老板隋文杰的声音，心脏更是猛跳了几下。

隋文杰的店铺位置好，生意大，很有谈判的技巧。

他表示销售这种小厂的东西不是不行，但是一定得加钱。

除了高额的返点，进场费也得比别人高一截，不然凭啥在最显眼的地方放这种掉价的东西？

“隋老板，您好，有……”

“哎呀，叫什么老板？见外了！昨天你不是说后面合作的事吗？

我昨天喝地有点多了，不太清醒，我奶奶的表哥就姓武，跟你还是老乡，咱们也算是亲戚，昨天那进场费什么的我就不该跟你要。

这样，你再给我弄个一两千瓶来，哥帮你卖了！”

“真的？！”武学军顿感喜从天降，赶紧道，“隋老板，我们第一批产品都生产完了，客户刚追加了十万瓶，刚刚开始生产。

不过现在库存还有不到五百瓶，今天下午就能全拉过去！”

“有库存？有库存不早说！我这就派车去！

以后哥全帮你卖了，咱们两兄弟一起发财！”

武学军放下电话，还没有从巨大的幸福中回过神来，一道道刺耳的铃声又接连不断打进他的办公室。

“老武，还有多少库存啊？啊，你给谁了？

先给我，靠，老子不要你的返点了，快给我拉来！”

“学军啊，我有个很知己的兄弟在看铁丝网，以后有啥需要跟我说啊。

还有多少精华啊，我全都要了！”

“学军哥！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有新产品怎么拿去药店卖啊！

你才给我一百多瓶，是不是瞧不起当妹妹的？

你明天最少得再给我一千瓶，少一瓶我就去你家住着不走了！”

大卖！大卖！

一天的时间，武学军的电话被完全打爆，一上午上了十次厕所的他下午的时间一直被死死封印在电话面前。

这四面八方，男男女女或谈交情，或隐隐约约的威胁都透露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生产的精华卖爆了！

这个小厂生产的精华卖爆了！

说实话，一开始成品居然是这种肤感的时候他差点哭出声来，担心小姜总看了直接拒绝投资。

没想到小姜总看到样品之后不仅不生气，还直接让他们抓紧上市地推。

那会儿连厂里的工人都说小姜总这个富二代真是疯了，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小姜总该不会是跟她爸妈有仇，故意败家。

甚至连一直支持小姜总的老配方师张觉民也认为现在盲目把产量提高不是很明智。

如果没有电视广告，只靠地推消化最初的一万瓶都得大半年。

没想到上市的第一天，投入渠道的所有产品都被横扫一空。

昨天还趾高气昂要求他交进场费和高返点的药店商超居然纷纷求情，甚至直接拿着钞票杀到了他们厂门口。

这种场面他从电视上看过，从梦中想过，却没想到居然真真实实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张老，张老，我们成功了！您的思路果然没错，果然没错！”武学军兴奋地抱住张觉民又哭又笑。

六十五岁的老配方师也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看着哭成泪人的武学军，满脸慈祥之色，缓缓摇了摇头：

“当年我们厂要是有这样的人物，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这个小姜总，真是个奇才，我早就该想到，早就该……”

“张老，”武学军抹了抹眼泪，“以后就别走了，留下来咱们一起干。

小姜总这么重视您，以后咱们肯定能做强做大，做出让所有人都竖起大拇指的成绩。”

张觉民呵呵一笑，长叹道：

“好啊，暂时不走。

希望这小姜总……以后一直对工人都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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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日化产品除了成分，配方和制备工艺也非常关键，许多产品宣传用了高浓度的烟酰胺，但是使用的是低纯度的饲料级烟酰胺，渗透等工艺也存在很多问题，各位太太选择的时候千万要擦亮眼睛，不要听风就是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