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曾经是姜念的最忠实支持者，没有之一。

不管多么艰难险阻，多么离谱的买卖，吴海都坚定站在姜念的一边，甚至之前大空头联手杀过来的逆天绝境中，吴海都坚定与姜念站在一起，始终给姜念投资。

但吴海一直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

他知道自己跟姜念不是一路人。

姜念已经识破了他骗子的身份，两个人的合作以后肯定要走入终点，姜念对他是一个重大的威胁，他一定得抓住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姜念致命一击以绝后患。

之前的杀局并不是没有，但吴海尝试了几次，发现姜念的水平远在自己之上后就最终选择了隐忍。

可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机会来了。

姜念之前的投资虽然怪异，但总算还是单边的、是能看出来盈利逻辑的。

可这次，姜念同时搞两个做相同产品的品牌进行竞争，某家越是壮大，对另一家都是致命的破坏。

大集团内部杀伐果断，会推出不同的品牌进行内部竞争考核，这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可扬帆集团不一样，他们公司的核心是“扬帆模式”，内部团结、不竞争，所有人都向一个方向使劲发展，这才有了扬帆集团的现在。

现在两家不断竞争对抗，消耗的资源越来越多，北美区域的总裁韩佳宁对姜念已经开始越发不满，所谓的扬帆模式已经濒临崩溃。

韩佳宁肯定愿意给皮尔内致命一击，吴海正好帮她一把，把皮尔内彻底击败。

到时候姜念蒙受巨大的损失，再发现背后居然是韩佳宁跟吴海合作，肯定会与韩佳宁离心离德。

一个上下不团结的公司没什么可怕的，姜念能掌控这么多的能人异士，也是因为姜念足够的深不可测。

如果姜念跟韩佳宁离心离德，吴海有信心通过人性瓦解扬帆集团坚不可摧的团结，引导更多人跟自己合作，最终瓦解这个伟大的公司。

来吧，念念，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

姜念再次给皮尔内打钱。

她现在已经是皮肤修复师最大的股东，但皮肤修复师依然没有太大的好转。

因为这次姜念的对手是自己家，是韩佳宁，是深蓝美妆在海外建立的第一个分部，这难度可想而知。

韩佳宁投入了海量的资金进行地推宣传，姜念则毫不犹豫地加码，皮肤修复师投入的资金也越来越大。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就算一个大集团内部的项目互相竞争，也得是建立在公司的统筹规划下，这种竞争明显已经算是无序了。

在北美取得绝对主动后，韩佳宁毫不犹豫地以北美市场上的明星产品身份登陆欧洲市场，靠着之前打下的良好基础，深蓝美妆的酵母精华刮起一阵狂风，与其他的产品配合到处摧城拔寨，皮尔内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放弃。

他继续走基层路线，拿出自己研发的大招，通过地推的方式不厌其烦地进行讲座，之前的那些学生和朋友也总算有几个愿意帮助皮尔内的，他们靠着医院的渠道开始像兜售自研配方一样兜售皮尔内的产品，居然另辟蹊径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双方的战斗愈发激烈。

仗打的非常华丽，但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肯定是利润啊。

姜念这一轮大战出现了很可笑的场面——她们在北美居然出现了亏损！

是的，亏了！

这是扬帆集团，啊不，扬帆日化从创立到现在第一次出现大区域亏损！甚至在去年研发投入乱撒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样的场面。

亏不可怕。

关键是亏了还看不到什么光明。

小姜总的思路似乎有些混乱，她的决策明显有些松散，这让管理层已经开始有些慌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职工代表给武学军和公司办公室写信陈述事实，请姜念冷静下来。

公司今年本来有一下取得巨大成功的机会，可姜念却如赌徒一般把一把好牌打的毫无章法，完全不像之前那个举重若轻，能掌控一切的小姜总。

“请小姜总冷静啊！公司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北美的投资巨大，更是公司出海的第一步，我们国内盈利地虽然多，可如果因为这样满盘皆输，我们将会失去一个重要的桥头堡，海外战略要是输了，我们……我们将遭到沉重的打击啊。”

好不容易有个高科技、时尚概念的国际企业走出国门，要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打回来了，那真是对国内企业的迎头痛击。

关键是姜念最近好像有点失心疯，居然开始搞这种事情，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姜念是不是住院期间被白瑞乐灌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导致精神出了什么问题，港城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记者立刻精神大振，开始多角度宽领域描写姜念和吴海之间的恩怨情仇。

甚至因为姜念的失心疯和扬帆集团的亏损，港股在九月重挫，各种股票恐慌抛盘，不少大师都声称姜念的“扬帆神话”即将破灭，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恐慌的气氛如乌云一般笼罩天空，绝望的味道甚至堪比当年的金融海啸。

不少工厂听说扬帆集团居然亏损也当即大喜过望，他们本来要被迫使用“扬帆模式”，以免工人都跑到使用“扬帆模式”的工厂里，可现在扬帆集团在北美大败已成定局，那些工厂齐刷刷地松了口气，立刻开展形势任务教育，得意洋洋地给那些工人上课。

“现在都是什么形势了？扬帆集团都在亏钱，那些去扬帆集团的人贪图高福利，现在好了，扬帆集团遭到巨大打击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

我们虽然给的待遇不如扬帆集团，但是一步步走，稳稳当当，你们得懂得感恩才有未来！”

“去扬帆的那些人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完全不懂的感恩。

公司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平台，他们却只想着自己，从来不考虑领导的苦衷，这种人不要也罢！”

其他已经开始使用“扬帆模式”的公司听说扬帆集团北美公司出现亏损的情况或陷入了一阵慌乱，或开始有些迷茫。

精神领袖都变成这样了，我们继续走下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嘲讽、质疑、不解，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

之前已经吃过不少亏的媒体虽然不敢第一时间发新闻嘲讽姜念，但已经有不少人在暗戳戳的等待机会，只等姜念彻底失败的时候就露出獠牙，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就把姜念喷的怀疑人生。

风波之中，赵老办公室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赵老弯下腰，有些笨拙疲惫的拔断电话线，扶额久久不语。

但是，祂说不定也会打电话来，赵老犹豫许久，还是默默把电话线插了回去。

可今天来，祂居然完全没有过问此事，尽管知道他要管的事情非常多，可赵老仍是有些坐不住。

于是，赵老主动拨通了祂的号码。

片刻后，那边响起了一个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怎么了，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赵老沉默了一阵，叹道：

“你听说扬帆集团的事情了吗？”

那边的老人笑呵呵地道：

“听说了，怎么了？”

“这个……”听到祂这么开心，赵老一时懵了，许久才缓缓地道：“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啊！”

“那您……”

“呵呵呵。”老人用力笑了笑，声音中略带一丝悲凉，却依旧能听出他强大的自信和骄傲。

“姜同志的思路虽然不太对劲，但听那边的同志们说，事情正在起变化。”

“起变化？”

“对，”老人的声音中稍稍带了一丝哽咽，“这次是惊人的大手笔，这位姜同志……好手段啊！”

——

小剧场时间：

姜念：终于亏损了，这次首富跟我没关系了，想想还真的有点小失落啊~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