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互殴

好久不见——细细说来,是两周,是半个月。

白色击剑服包裹着修长的身形,那副姣好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惹眼,说长不长的时间,什么也没来得及有变化,又似什么都变了。

黎徊宴清冷的眸子看了他好一会儿L。

傅星戎把面罩夹在臂弯间,抬手撩拨了两把头发,“怎么?几天不见,认不出我了?”

说话语调那股欠儿L吧唧的劲儿L还是和之前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L?”黎徊宴问他。

在这儿L见到他,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还不等傅星戎回话,那边关老先生见两人停下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儿L。

“徊宴,怎么了?”关老上前来问。

黎徊宴说没事,“碰见了熟人。”

他都说是“熟人”了,自然而然介绍了一番。傅星戎在关老面前又是另一番做派,举手投足间透着良好的修养,他私下不喜欢端着打官腔,但从小在老傅身边耳濡目染,不是不懂。

他今天在这儿L,有一半原因,也因为这位关老先生。公司名下拓展了新业务,老傅把那一块版图交给了他,这位关老在业内有着举足若轻的份量,只是不太好约。

关老夸他击剑技术不错,他道:“读书的时候学过一点,玩玩,算不上厉害。”

黎徊宴看了傅星戎两眼。

这人还懂得谦虚,挺叫人意外。

二人聊了几句,黎徊宴并不插嘴,只在提到他时他才说一两句,关老道:“既然碰上了,等会就一起去吃个饭吧。”

傅星戎:“方便吗?”

“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他道。

傅星戎欣然应下,等他走了,原地就只剩下了他们,这还是自那天早晨后,两人第一次碰面。

“就算一阵没见,也不用一直盯着瞧吧,黎总。”傅星戎拎着面罩,侧过身,道,“你这样,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是吗?”黎徊宴道,“还真是看不出来。”

“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两人对视上,黎徊宴没动,他也没动,两人中间隔着两步的距离,黎徊宴眸光加深,神色难以洞悉,傅星戎眼也不挪的给看回去。

过了会儿L,黎徊宴主动别开了眼,道:“没什么好看的。”

看完了还羞辱他呢?

“是,没什么好看的。”他说,“你也看了那么久呢。”

黎徊宴:“不是你让我看的?”

傅星戎眉梢轻扬,语调慢悠悠的,拉着尾音道:“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听我的。”

黎徊宴眼帘一阖,看着手中的剑没有搭话。

傅星戎也不在意,抬脚走前,他似又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还有。”他抬起花剑,侧身手臂伸直,直指黎徊宴,花剑抵在了黎徊宴胸口跳动的心脏处。

黎徊宴眸光犀利,瞳孔寒星闪烁,握着剑的手指收紧。

“花剑是躯干得分,击中手臂,是没用的。”傅星戎不紧不慢盯着他的眼睛道,就似猎鹰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猎物,说罢,偏头一笑,“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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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忠叔都感觉到了两人氛围不对,从后视镜朝他们看了两眼。

之前两人间虽然交流起来有点刺挠劲儿L,但也没有这么冷场的。

说吵架了,又不太像,跟闹别扭的小情侣冷战似的,各坐一端,一个看手机,一个看窗外。

……

包厢,服务员上了菜。

“难怪那会儿L徊宴一直跟我夸你,原来是认识。”关老提到这个话题。

傅星戎一顿:“是吗?黎总怎么夸我的?”

黎徊宴评价道:“击剑技术不错,教人差了点儿L。”

傅星戎眸子轻眯了眯,道:“第一次嘛,没经验,黎总觉得我差在哪儿L?”

他一副虚心请教的口吻,直勾勾看向黎徊宴的眼神没半点请教的意味儿L,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他还没靠近,就已经让人感觉周围都是他的气息了。

“差点经验。”黎徊宴淡声道。

傅星戎大抵猜得到,最后那一下叫黎徊宴不爽了,黎徊宴这人,挺闷骚,不爽不会摆脸上,但会给他还回来,让他也不爽一下。

傅星戎挑眉:“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你了,知足吧。”

第一次那何止只有教人击剑。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档子事,时间没能冲淡的回忆,在大脑深处似一坛酒,越放越醇香。

这似成了他们之间埋的一个雷,一个不小心就给踩着了。

黎徊宴没接话,傅星戎也没再说话。

关老没察觉到那话下的针锋相对,只当一句玩笑话。

待他们吃完了饭,外面天色也全黑了,雨下得更大了些,上了车,黎徊宴问他去哪儿L,傅星戎说回家。

黎徊宴:“回哪个家?”

回哪个家?他还能有几个家?几天没回去,他的家就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傅星戎瞥了他一眼,“回你家。”

黎徊宴:“……”

忠叔在前面一声不敢吭,听到黎徊宴说“开车”,他才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黑色小车穿过雨夜,车轮碾过被雨水打湿的地面。

电梯内,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傅星戎仰头看着上升的楼层,听到黎徊宴问:“回来住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今天……”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什么?”傅星戎偏过头。

“故意的?”黎徊宴说,“明明一开始就认出来了,还装作不认识?”

“你都没认出

我,

贸然在你面前出现。”傅星戎跨出电梯,

“万一你觉得我跟踪你呢。”

黎徊宴:“我没说你跟踪我。”

“我是说,”傅星戎回过头,“你不是一直在躲着我吗?”

“……”黎徊宴撩开眼帘,“你不是也一样吗?”

傅星戎:“什么叫我也一样?”

平静水面下暗流涌动,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两周的冷却期没有将那些刺磨平,反而锋芒更盛了些。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从见面起一直隐隐的不痛快似冒出了水面,两人谁也不痛快。

“没什么。”黎徊宴收回眼,转头朝门口走去。

这自说自话的态度,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等着人去猜呢?

傅星戎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拽住了黎徊宴的领带,手骨透过薄薄的皮肤凸起。肉.体砸在墙壁上,一声闷响,傅星戎一手拽着他领带,一手撑着墙,拦住黎徊宴的去路。

“你说清楚,什么叫……我也一样?”低沉的嗓音缓缓问道。

黎徊宴被迫扬起了下颚,眼帘半阖眸光平静:“不是吗?”

不然为什么要搬走。

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他也在躲着他。一个直男,被男人亲了之后疏远很正常。

“我什么时候躲……”傅星戎顿了顿,“啊……”

他陡然明白了过来,“哈”的笑了声:“你觉得我在躲着你?”

“黎徊宴,你觉得我凭什么躲你啊?”

他头回这么直接的叫了他名字,一直以来都是一口一个“黎总”,听着吊儿L郎当的,正经的时候也不多,这会也没多正经,但那三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的那一刻,黎徊宴心里似都突突的跳了下。

颈间领带收紧,那只手抵在他锁骨上,他不由的想要后退,又退无可退,他偏过了脸。

“那天晚上,是你先亲的我吧。”

傅星戎一句话把那个雷连瓜带藤地拔了出来。

黎徊宴瞳孔紧缩了一瞬,扭过了脸,呼吸交织,这种危险的距离恍若让他回到了那天晚上。

“这次打算拿什么来打发我?”傅星戎松了松他领带,指尖顺着他胸膛了下去,勾着他的领带,一下一下的在手指上打着圈,“想好怎么补偿我了?”

黎徊宴擒住了他的手腕:“你想要什么?”

领带在傅星戎掌心里圈成了一圈,他扯了下,黎徊宴身体往前一撞,他倾身道:“同样的套路,不腻味儿L呢?还是黎总你占了人便宜,都这么打发人的?”

黎徊宴意识到他这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来要赔偿的,他眸子微眯:“所以,你是来跟我讨要个说法的?”

“我不该来要个说法?”

“那天晚上不是只有我单方面对你做了那种事吧。”黎徊宴说不出“亲”这个字眼。

傅星戎:“想赖账?”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就是你不亲我,就不

会有后面的事。”

“如果不是你——”

黎徊宴话一止,察觉到自己又被傅星戎带进沟里了,真要追究起源头来,没完没了,“你想我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傅星戎说,“你说亲就亲了,说不当回事我就投诉无门,吃了亏也只能自认倒霉,我还能怎么样。”

“我嘴被你咬破了。”黎徊宴突然说。

傅星戎:“嗯?”

黎徊宴:“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也该给我点赔偿?”

傅星戎站直身,垂眸看向他嘴,两瓣薄唇轻抿,伤口早好了,印子都没留下一点儿L。

“那你咬回来?”他给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案。

那两瓣薄唇顿时绷得更紧了,他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黎徊宴凌厉狭眸一抬。

傅星戎也分毫不惧。

两人解决问题,一个是直面迎上,一个是埋藏冷却,矛盾的那片地儿L,一个使劲儿L挖,一个使劲儿L的埋,到底是填土的抵不过翻土动静大。

傅星戎是挺不爽黎徊宴粉饰太平的态度,但要说真让他讨要个什么说法,也没有,都是男人,黎徊宴亲了他,他也亲了黎徊宴,这个算不清,还真能让黎徊宴对他负责不成。

他不爽的是黎徊宴把亲了他这回事当成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避开,他都没跟他计较呢,他反倒躲上了。

至于吗。

“我呢,也不是不认账的人。”

这话颇有内涵的意思。

“还有,我不是躲着你——我那叫出差,没通知你,而已。”他抚平他的领带,拍了拍他胸口,“睡个好觉。”

回廊响起关门声,黎徊宴背靠着墙壁,扯了下领带,仰头喉结一滚,闭了闭眼。

上一周时间,傅星戎都在外地出差,忙得脚不沾地,回来也没好好歇会儿L,精力充沛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他回到家,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倒头睡到第二天中午。

回来两天,傅星戎和黎徊宴时间错开,也没碰上面,周六晚上,魏览约他去“氧气”坐坐,上回在他家,他们一伙人半夜被清走,也没玩尽兴。

傅星戎去了,没想到里头还有黎初霁,黎初霁看到他,抿唇露出一个笑,“傅哥。”

他看向魏览,魏览攀着他肩膀道:“听说上次他在这儿L喝醉了,你把人带走的?”

“没,他哥来接的他。”傅星戎说。

魏览:“黎徊宴?对了,还没问你呢,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傅星戎拨开他的手:“少打听。”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一块喝喝酒小聚一场也都是常有的事,黎初霁出现在这儿L也不算奇怪,一桌子人坐在一块,黎初霁凑到了他身旁,傅星戎今天话少,对他们聊的话题不太感兴趣,心不在焉喝了几杯酒,听着他们聊。

临近十二点,他们还要接着玩下一趴。

“不去了,困了。”傅星戎道,“回家睡觉。”

“行吧,唉,他好像

喝醉了,你把他顺道送回去吧。”

魏览指了指他身旁趴着的黎初霁。

“不顺路。”

傅星戎话是这么说,还是把人带上了。

黎初霁醉得不省人事,“傅哥,你觉得我……我跟我哥,谁比较好呀?”

黎初霁:“你说呀,我和我哥,你选谁?”

傅星戎怀疑他认错了人,他有点醉意,醉得没到丧失理智,他谁也没选,道:“想吐就说,别吐我车上。”

黎初霁委屈得快哭了。

前面代驾看他眼神儿L都不对劲儿L了。

他低头看了会手机,头晕脑花,吐了一口气,闭上眼靠在车上,开了十来分钟,车子到了他住的小区,他才想起来,他是得先把黎初霁给送回去。

车子一停,黎初霁说:“我……我想吐。”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趴在路边吐了几声,没吐出东西来,就趴那儿L,傅星戎下车去拎人,黎初霁一边往他身上扒拉,一边叫着哥,也不知道叫的哪个哥。

傅星戎脖子被蹭了一道,霎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靠。

他抬手抹了两下,挺不舒服。

硬要形容,大概就是直男被男同给亲了一口的不适。

“小霁!”

傅星戎听到这道声音,抬头看过去,还没见着人,扒拉着他的人先被扯过去了。

“你在干什么?”隐含怒气的男音质问道。

傅星戎:“我干什么了?”

季沃枫看到黎初霁醉得不省人事,把人一放,拽住他的衣领怒瞪他:“你个混蛋!”

他一拳挥了过来。

傅星戎铁定不能站着挨打,两人扭打在一块互殴,也算不上互殴,毕竟傅星戎压倒性的战斗力,季沃枫只能狼狈捂头。

一道车灯照了过来,“吱呀”一声停车声。

“傅星戎,住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星戎喘着气把人松开,抬手挡了下刺眼的车灯,眯着眼看向那辆车,黎徊宴从车那边走过来,“怎么回事?”

“你弟喝醉了。”傅星戎擦了下嘴角,“你送一下吧。”

他上了车,关上车门,叫代驾开车。

代驾也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出戏码,闻言立马敬业地踩下油门。

操他妈的,都什么破事儿L。

原剧情里也有过这么一段——他和季沃枫为了黎初霁打了一架,场景不同,发展不同,这一架还是打起来了。

拳头骨节处破了皮,嘴角也破了一块儿L,就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其他地方倒没怎么伤着,伤口碰水时生疼,傅星戎洗了个澡,也没上药,在沙发上躺着了。

本来就不痛快,这不痛快的源头还跑他面前来了。

就更不痛快了。

黎徊宴还让他住手。

他怎么不让季沃枫住手呢。

不管了,随便吧,他们爱怎么怎么着。

发展莫名和剧情重合让傅星戎心情变得格外糟糕,好像不管怎么变,还是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他抬手盖住了眼帘。

“咚咚咚”。

敲门声在安静的房中响起,响了几声,沙发上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傅星戎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去开了门。

门外,黎徊宴抬手正要再次敲门。

傅星戎:“扰民呢?”

“给你带了点药。”

“不用了,我家有。”

“擦了吗?”黎徊宴看向他嘴角。

“关心那姓季的去吧。”

“……”这是气狠了。

傅星戎哼了一声,抬手关门,房门又被抵着了,黎徊宴的手挡在门上,道:“聊聊?”

“不聊,睡了。”

“别关门。”黎徊宴手挡在门框上,“先擦点药吧。”

傅星戎扶门的手没用力,看了他一会儿L,松开门转头进屋了。

黎徊宴看着他的背影,抬脚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