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测

响脆的击打声在堂内响起。

周围隐约传来女子的低笑。

赵落衣:“你这三姐果然是个粗鄙不堪的人,她保准儿在这儿待不了多久,若儿你就等着瞧吧!”

白若若流露出担忧的往那边看去,内心却是得意不已,她就知道会如此!

锦回默默挨打,这白锦回的身子细嫩得不行,没几下就出了红印子。

章胜见她挨打也不吭声,也不严惩,打了几下以表告诫,便也放过她了。

锦回那三年早就习惯了被惩戒,对此不以为意,倒是旁边的小姑娘红了眼睛。

小姑娘名叫沈溪,是翰林院沈学士的小女儿,是个出了名的软性子。

沈溪小心翼翼地翻开她的手掌心查看。

“哎呀,这手心都红成这样了!”沈溪面露心疼,“白三小姐,你日后莫在章夫子的堂上睡觉了,他向来严厉,你身子又弱可不能再挨板子了。”

锦回先前没仔细打量沈溪,如今仔细一看,越发觉得眼熟,盯了片刻后,她终于发觉这竟是她哥哥锦易的心上人!

她登时愣住了。

沈溪见锦回只顾直愣愣地看着她,也不回话,白净的脸羞红了半分儿,眉间又带着担忧:“白三小姐怎么这样看着我?你这伤口呀,回府后得好好处理。”

锦回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叫我阿回便好,你可是沈府的五小姐沈溪?”

“正是,白三……阿回认得我?”沈溪嘴唇微张,带着点惊讶。

“之前遥遥见过一面。”锦回笑到。

那是跟着她大哥在上元节出门时,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锦易神色腼腆地躲在灯笼后面,伸出手向她指着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

大哥出征前发誓,等他得胜归来,功名在身后,就定要向沈溪表明心意呢。

如今是等不到了……

沈溪看着女子的眼中带着莫名的悲伤,还以为是她当被罚心中不是滋味,又捡了些好话安慰她。

下堂时,章胜宣布了一件大事。

“下个月,名雅堂将会举办每年一次的考测,这次皇上对我们的这次考测十分重视,特地备下了赏赐,此次获得全科的一甲的赏赐与往年不同,这一甲会得皇上亲授官位。”

什么?!

此话一出,各个学子都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名雅堂的考测最后的名次分为一甲、二乙、三丙,其中三丙取三人,二乙取二人,一甲只取一人。

这封官向来是通过科考去考取,皇上再依据名次封官,而科举每三年才大考一次,无论是高门贵子还是寒门子弟,都会在那个时候涌上去。

锦回心念微动,抬头问道:“夫子,若是女子得了一甲,也可赏赐官位吗?”

“那是自然,前几年太后下旨宣称,如今女子和男子一样都可为朝做官,从不厚此薄彼。”章胜捋捋胡子,慢悠悠地开口:“你们是我名雅堂的学生,我自然盼你们无论是谁都可以得取功名。”

章胜将话讲明白后,便散了堂,只剩了他们一众人还在兴奋的谈论。

锦回眸色渐深,若是真是能获得个一官半职,最好是大理寺的差事,如此她就可以接触到淮安侯府的卷宗。

这次考测真是天大的好机会,若是要等科举,还须得等待两年的光景。

“怎么?白三小姐难不成也想得个一甲,然后入朝为官?”左边的男子中传来声带着玩味儿的质问。

锦回转头看过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肖世杰。

男人脸色嚣张,语气中带着嘲讽看向锦回,余光却紧紧盯着白若若的反应。

“是与不是,又与肖世子有何干系?”女子淡淡道。

肖世杰自从上回赏花会的事情就后悔不已,并且他认定必然是锦回在从中捣鬼。

白若若自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他内心已然怨恨上了锦回。

肖世杰知晓白若若极其厌恶锦回,此时正是想好好羞辱一番她,能给自己出口恶气,另一边也能重新讨得白若若的欢心。

余光中,白若若果不其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肖世杰心中欣喜,嗓音立马大了几个度。

他摇着折扇,自以为风度翩翩:“这事的确不关本世子的事,我只是好心提醒白三小姐一句,不要不自量力,到时候在众人面前出丑!”

这话对一个姑娘说出口,倒是有些粗鲁。

但是周围的人也没有人出声反驳,因为在他们心中肖世杰说的也是事实。

这一甲可不是那般好得的,尤其是对于女子。

自从太后下令,女子也可同男子一样入朝为官后,名雅堂也改了考测的制度。

往年考测时都是男子和女子分开,现在却是不分彼此,都放在一块儿。

四书五经自是不论,可是这六艺中的“射”和“御”可是让诸位小姐犯了难,这两科女子相比男子来说整个差了一大截儿。

因此,前两年的一甲全是由男子取得。

若是别的什么武将家的小姐,放言说要搏一搏一甲,众人还能信上几分。

可此时说这话的是白府的三小姐白锦回。

谁人不知这位小姐是个娇弱见不得光的主儿?

名雅堂的所有人明里暗里露出嘲讽的神色。

沈溪也在一旁悄悄拉着她的袖子。

锦回也不恼,只是莞尔一笑:“肖世子这是不信我可以取得一甲?”

“那是自然。”肖世杰不屑一顾道。

这白锦回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一旁的白若若此刻忽然上前,温温柔柔的像是替着锦回说话:“肖世子怎可这样说我三姐,说不定我三姐真的可取得一甲呢!”

有人闻言开口。

“难不成白三小姐有什么绝技?”

“是六艺中的哪一科?”

“书还是乐?”

一连几句问题下来,白若若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这……”她十分为难地搅着手帕,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我三姐她自小多病,一直在府中养着身子,并未上过学堂,也并未请过什么夫子到府中……”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

这不就是什么都不会!

琴棋书画没有一样精湛的!

就这种草包还想得一甲,入朝当女官?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