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天就开始守寡
周棠玉让春芽把她首饰盒子里最贵最值钱的首饰全往她身上戴,不要担心多,尽管戴就是了。
还有那身新裁制的云裳花纹衣,现在蓝水城里最流行的衣衫,今天就穿它了。
就不相信她这么穿戴,楚老夫人会喜欢她?不当面让她脱衣服就不错了。
“这么打扮是不是太过耀眼了?楚老家主持家一向不喜奢华”
看着周棠玉这一身的钗环玉佩,金簪玉镯,香包禁步,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跟个行走的首饰盒子似的。
“没事,今天都是第一次见我,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这么欢喜的日子,穿的喜庆贵气些,大家互相留个深刻的印象才是”
周棠玉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大摇大摆的走出新房,去往楚家的前厅。
楚家的前厅已经坐满了人,凡是楚家族人,不问远亲分支,今天能来的都来了。
周棠玉还未走到前厅门口,远远地才出现时,楚家众人的眼睛都已经在扫视她了。
大家都想看看楚雅宁招进来的赘妻是什么样子,楚家的新妻主为人如何,永宁伯爵府家的小姐有什么样的教养。
“来了,来了,新人来行敬茶拜祖礼啦”
随着门口的人一声通报,周棠玉一脸浅笑的走了进来。
“今天的太阳这么晃眼吗?”
坐在最末位的一位楚家分家的人被一阵亮光闪耀到了眼睛,忙往后仰了仰,用袖子挡了一下眼睛。
“哇,新妻主身上真亮”
“什么东西这么晃眼睛?”
周棠玉戴着满身的装饰款款的走到了楚老家主身前,看到楚老家主正在闭着眼睛数着手里的念珠,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有所改变。
周棠玉也不胆怯,见这位老家主不开口与自己说话,在站好后,直接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脆生的说到:儿媳周棠玉拜见家主婆婆,给家主婆婆请安,家主婆婆万福金安!
说完就开始磕头,恭敬的连着磕了三个头。
她这举动让在场的楚家人感到既意外,又新奇,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几变了。
意外是没有想到她上来就行了这么一个大礼,态度恭谨,动作不作假,说话爽朗不扭捏。
新奇是新婚第一天独自一人来行敬茶拜祖礼,还穿戴的如此招摇,接下来的仪式她会如何应对呢?
周棠玉磕完头也没有起来,直挺挺的在那跪住,等着才慢慢睁开眼看她的楚老家主的示下。
果然对她这身打扮不太喜欢,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听说你儿时身体不太好,你父君就把你当男子养了起来,这几年才变化过来”
楚老夫人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起了她在家时的事。
周棠玉小心的答了一声是。
“既然变化过来了,也入了我楚家为赘妻,是我儿雅宁的妻主了,以后这一言一行,随身装扮就要有女子的样子,该端庄稳重,简洁清雅,不要学外面那些不知轻重的轻浮样,我们楚家人不好那个”
周棠玉认真的听着,表示知道了。
看老家主还不发话让跪着的周棠玉起来,站在一边的楚安出来笑说:行礼的时辰到了,大家可都等着品尝新妻主准备的茶点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老家主才开口说了一声:起来吧,雅宁不在,就让咱家的大小姐,你日后也要叫一声大小姐,雅宁的妹妹带着你行礼吧。
周棠玉一看,有印象,是昨天拿着红绸花把她迎进楚府大门的楚安宁,楚老家主唯一的女儿,她的小姑子。
楚安宁看周棠玉在看着自己,有些涩然,对着周棠玉小声的喊了一声姐姐好。
在女子为尊的这里,女子对兄长的妻主都习惯性的叫一声姐姐,要是自己弟弟的妻主,就叫妹妹。
周棠玉笑着回了一声大小姐好,俩人就在老管家的安排下先开始敬茶礼。
敬茶礼就是周棠玉给楚家的各位长辈献上一杯茶,楚雅宁在旁递上做好的茶点请喝茶的长辈品尝。
楚雅宁不在,递茶点就由他的妹妹楚安宁代行了。
“哦,今天这茶点新鲜,是从未吃过的新样式”
周棠玉心里庆幸楚家人不多,零零散散加一起都没有在周家见过的亲戚长辈一半多。
不费多长时间,就把敬茶礼行完,春芽手里的托盘上满是收到的红包和给她的见面礼。
这才是周棠玉的动力,是她攒钱计划的本金。
“宁哥哥的妻主真是心灵手巧,这茶点做的真好吃,我都想招一位赘妻进家门了”
只见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小郎君边吃边和身边的人说着,还未变声的嗓音带着特有的童真,把一屋人都给逗笑了。
“怎么东哥着急想要找妻主了,让老家主给你做主寻一门好亲事,早点生个千金小姐,为我楚家添丁进口”
说这话的是楚家唯一和老家主平辈的楚家姑奶奶,夫郎是个花匠,爱花成痴,原本有个女儿,不幸早亡了。
周棠玉看着她新作的蛋挞和无水蛋糕被瓜分一空,受到了一致好评,心里美滋滋的。
“别担心,等我回头给你单做,保你吃个够”
周棠玉见楚安宁闻着茶点的香气有些咽口水,心里忍着笑,趁人不备时,偷偷的在她耳边承诺。
楚安宁一听,小脸一红,把头低下,习惯性的咬了一下嘴唇。
“安儿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下去休息?”
楚老家主见宝贝女儿站在那低头有些疲累的样子,顿时心疼起来,让楚安送她回去休息,这茶水点心都已经吃过了,就都散了吧。
楚老家主的意思就是要忽略接下来的拜祖礼。
“那接下来的拜祖礼该怎么办?”
看楚老家主让人把代楚夫郎行礼的大小姐给搀扶下去,在一旁跟着周棠玉的陈郎君出声询问起来。
这拜祖礼要是不在今天进行的话,可是给周棠玉难堪,给伯爵府难堪,让周棠玉在楚家站不住脚,连祖宗都没有拜过的妻主,怎么让人信服?
从出伯爵府的大门到现在,见不到夫郎,独守空房就算了,这新婚第一天最为重要的礼节都要如此儿戏吗?
楚家这是不把楚雅宁的声誉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自家的声誉当回事?
“陈郎君不要气恼,我想家主婆婆刚刚是爱女心切,一时忘了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安排,楚家是众商家的魁首,最看重行事名誉,就算夫郎因事不在,也不会失了该有的礼数,咱们就等家主婆婆的示下就好”
周棠玉话是这么说,可一直在看着楚老家主,恭敬中带着善意的提醒。
两个女人的眼神开始对视起来。
她是赘妻不假,可也是楚家按照礼仪规矩迎进来的妻主,商户之家本就是末等氏族,容易受人话柄,楚雅宁逃婚本就已经落人口实,要是还不善待她,可就有的是传言说了。
“我看让东哥带着新妻主去祖祠行礼吧,昨天迎亲的时候是东哥代替他大哥哥去迎亲,这样做,也合情合理,合乎礼数”
楚姑奶奶给了楚安一个眼神,楚安就亲自带着周棠玉和东哥去往祖祠行拜祖礼。
东哥挺高兴的,在祖祠跟周棠玉行礼的时候,不知道是童言无忌还是有心,说他大哥哥近来不喜欢回家,喜欢在外面忙,楚家人没有不知道的。
看着这满屋的牌位和画像,周棠玉心里不免哀叹,她这是在守活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