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死于非命,薄冰的劫
白珏几乎马上会意,“是薄冰吗?”他颤抖的问。
薄夙点点头。
白珏从床上跌落下来,然后忍着身体的不适,踉跄着往外面奔跑。
当他来到医院门口,看到薄冰脏兮兮的坐在地上,她一会笑一会哭,怀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洋娃娃。
白珏的心情无法言喻,他缓缓的走近薄冰,颤巍巍的蹲在她面前,泪眼婆娑道:“薄冰,你这是怎么了?”
薄冰看到白珏,眼里渗透出巨大的惶恐。她往角落里爬,身体瑟缩成一团,呐呐道:“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白珏道:“薄冰,我是白珏。”
“白珏,白珏是谁?”薄冰一脸迷茫,她在努力思索,可是半天也没有结果。
白珏指着她怀里的布娃娃,问她:“她是谁?”
薄冰生怕他伤害那布娃娃,她紧张道:“这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睡着了,你别碰她。不要吵醒她。”
“她的爸爸呢?”白珏问。
薄冰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爸爸是谁。他爸爸不要她了,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白珏泛起内疚的泪花。
“薄冰,我就是她的爸爸。”
薄冰惊愕的望着
白珏,然后努力摇头:“你不是。他爸爸没有你这么丑,没有你这么颓靡,没有你这么……无能。”
白珏呵呵的笑起来,带着自嘲的意味,缓缓的站起来:“是啊,我丑,我懦弱,我无能。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薄夙就站在他面前,看到白珏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他的表情很淡然。仿佛这个痛心疾首的老人跟他毫无血缘关系般。
白珏望着薄夙,哀求道:“薄夙,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说。”薄夙特别霸道。
白珏难过道:“薄冰疯了,我的身体也不好,没有办法照顾她。你能不能将她送到疗养院……”
薄夙一口拒绝:“不能。她这种女人,知三当三,害得自己的救命恩人死于非命。她作孽太多,凭什么得到善终?”
白珏震惊的望着愤然的薄夙。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薄夙将他们安置在天使之翼,时不时的会过来探访他们一下,那就说明薄夙已经原谅了他们。
谁知道,竟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还恨着我们?”他无奈叹息。
薄夙没说话,可是那漠然的表情给了白珏肯定的答案。
“薄夙,我知道
自己错了。大错而特错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可是爸爸不希望,余生你都活在恨意里。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太好。”
薄夙依旧是沉默。
良久薄夙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关心。你关心你自己就好了。你的女人疯了,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会主动关心你照顾你,你以后怎么办?”
白珏目光如深渊,深邃得让人看不到头。
就在薄夙白珏聊天的间隙。薄冰忽然缓缓爬起来,向医院对面的公路走去。
这时候一辆货车疾驰而来,薄夙眼睁睁的看着薄冰走向那辆货车。
他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空白后,就填补了母亲跳楼的那一幕。
他永远记得,母亲躺在血泊里,死气沉沉的模样,令他如坠深渊。
白珏背对薄冰,当他透过薄夙的瞳子发现异样时,他蓦地转过身。
却刚好看到货车和薄冰相撞,薄冰的身体就在空中做了一个抛物线,然后重重的落到地上。
货车司机控制不住刹车,被吓傻的他,踩了油门轰出去。
“不。”白珏瞪大眼,惊慌的叫出来。
“薄冰。”
他飞奔过去。
货车的车轮上,
瞬间喷洒出一片血迹。
车轮驶过的地方,惨不忍睹。
白珏看到薄冰,那被碾得破碎的一手一腿,顿时吓得当场呆住。
薄夙就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他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白爷,这是什么感觉?”
“是不是感觉到天黑了,末日到了,你的心脏疼得要死?”
白珏缓缓的移动目光,望着薄夙。
“薄夙,你看到她的,你为什么不提醒她?你的心好狠啊?”
薄夙讥笑。“提醒她?白珏,你可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我没有亲手终结你们已经是对你们的仁慈。”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亲自动手吗?因为我就是要看看,像你们这种抛妻弃子,道德沦丧的坏人究竟会得到怎样的报应?”
“现在,我看到了。白珏,薄冰如我所愿,不得好死。你猜,老天又会怎样惩罚你?”
白珏望着薄夙脸上魔魅的鬼笑,他颤了颤。
“薄夙,你太可怕了。”
“可怕吗?哪有你可怕?你是我妈妈的噩梦,你是她的枕边人可是你却算计了她的财产,她的感情,让她变得一无所有。最后还算计了她的性命。”
“白珏,天理昭
昭,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白珏的身体抖得如筛子一般。
薄夙却不想绕过他:“好好品尝你此刻的感觉。记住薄冰的死带给你的伤痛。这样的伤痛,我早就经历了。”
说完,薄夙瞄了眼地上的薄冰。然后决绝的离开。
白珏痛苦的跪在地上,他跟薄冰磕头谢罪:“对不起,薄冰。我不该逼迫你离开我的。对不起。”
“也许。薄夙说的对,这是老天对我们的报应?谁让我们,也曾将薄橙逼到绝路。谁让我们,也曾让薄夙那么悲恸过。现在,老天把我们做过的一切恶都还给我们了。”
没多久,警察来了。
他们拉走了悲痛欲绝的白珏。
然后为薄冰收了尸。
“通知死者的家属,认领尸体。”
“死者曾经是皓镧庄园大爷的保姆,没有家人。就只是独居老人。”
“那将她送到殡仪馆。”
至始至终,白珏都没有发过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在乎她的身体是真,可是不愿意为她收尸的人也是他。
他好像不太愿意,下辈子还和她纠缠在一起。
他迫切的想要跟她割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