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个敢打他的人

徐妙妙闷头往外跑,刚迈过门槛,却和一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

历琇莹捂着被她撞疼的额头,秀气的眉毛拧到一起。

“是谁这么不长眼?!”

她呵斥了一句,眼神斜斜看过来。

眯了眯眼,历琇莹迟疑道:“你是......南越来的平安公主?”

这一撞,让徐妙妙的困意也消失了大半。

她将双手抱在胸前,“你是...?”

她怎么没听说过,北越皇宫除了钟离悦,还有这么一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呢?

历琇莹冷哼一声,没做理会。

她身后,侍女萍儿站了出来。

“我们小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历将军府的嫡二小姐。”

原来是历家的嫡女。

那不就是钟离璟的小表妹?

徐妙妙看向历琇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原来是历二小姐,失敬失敬。”

徐妙妙笑了一下,依旧抱胸站着,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傲气的样子,丝毫不比历琇莹逊色。

“你......”

历琇莹柳眉横竖,眼看着就要发作,余光瞥见一旁站着的钟离璟,还是及时忍住了。

她垂了垂眼,再抬起头时,凌厉的眼神就不见了踪影。

历琇莹两只眼睛红红的,仿佛在徐妙妙那里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她几步走到钟离璟身边,用柔柔的嗓音小声说:

“皇帝表哥,你来慈宁宫,怎么也不告诉莹儿一声?”

“要不是身边丫头看到,莹儿今日就见不到表哥了......”

说完,历琇莹羞涩的垂下头,手指不停的搅啊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

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小表妹!

徐妙妙索性不走了,倚着门框开始看戏。

“有什么事吗?”钟离璟淡淡瞥了历琇莹一眼。

单手负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看起来冷淡疏离。

历琇莹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面不改色心不跳,委屈巴巴道:

“表哥整日忙于国事,莹儿不敢打扰,也就只有这样的时候,才能和表哥说上话......”

说着,她从袖筒里掏出一个荷包,两只手捧着小心翼翼递到钟离璟面前。

“这是莹儿亲手绣的荷包,一针一线都包含了莹儿对表哥的心意,还望表哥能够收下。”

闻言,徐妙妙也好奇的探头看过去。

一个精致的荷包,用金线绣着一对鸳鸯,羽毛和眼睛的地方都缀着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成色上佳。

外头战火连天,将士们吃饱穿暖都成问题。

可这位历家的嫡二小姐,随随便便绣一个荷包,就出手如此阔绰。

更不必提她那一身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

心意是挺好的,可是徐妙妙却觉得,钟离璟不见得会领情。

果然,钟离璟看都没看那荷包一眼,冲昌吉淡淡道了一句:“收着。”

说完,就直接抬脚走了出去。

经过徐妙妙身边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拎起了她的领子。

“别别别,疼!”

徐妙妙难受的龇牙咧嘴。

钟离璟一米八几的个子,揪着她,就像提着一个瘦弱的小鸡崽。

徐妙妙毫无反抗之力,被连拖带拽的带到轿辇旁。

“老实坐好。”钟离璟冷声道。

随后,他在一众太监的注视下,优雅的踏上轿辇,和徐妙妙并排而坐。

昌吉见陛下已经坐好,扬声叫了一声“起!”

抬轿的太监们各自就位,缓缓将轿辇抬起,开始在安静的皇宫甬道上行走。

徐妙妙借着道路两旁的灯火,偷偷觑着钟离璟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线条明显流畅的下颌线,还有轻轻抿着的薄唇。

这样一张脸,如果放在南风倌,那一定得是头牌。

想着想着,脑子逐渐变得昏沉。

虽然太监们尽力走得平稳,可轿辇还是避免不了轻微的摇晃。

悠哉的一晃一晃,像极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小船。

徐妙妙原本就已经是极度疲乏的状态,不到一刻钟,就靠坐在轿辇上睡着了。

耳边传来猫儿一样轻微的鼾声,钟离璟眉心轻轻皱了下,转头看过去。

许是因为夜里的风有些凉,亦或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女孩紧紧抱着自己的两只手臂,低着头,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粉嫩可爱的嘴唇也嘟了起来。

身板又十分单薄,粉色的纱裙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得出来她尊贵的公主身份。

倒像是个丢了家,可怜无助的孩子。

“可不就是丢了家吗。”钟离璟淡淡念了一句。

“不过......”

他略微向前倾身,晦暗不明的目光凝在徐妙妙脸上。

“平安公主,你应该也不想回去吧。”

话音落下,睡梦中的徐妙妙发出一声嘤咛,挪了挪身子。

一绺秀发从她鬓间垂下,散乱的搭在脸上,还有几丝覆在唇上。

钟离璟眸色暗了暗,抬手将那一绺头发拨了回去。

收回手的时候,指尖却突然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

喉结倏然一紧,钟离璟的视线在徐妙妙脸上流连了一会儿。

南越皇帝送女儿来之前,曾说平安公主的容貌是整个南越最上乘。

娇而不艳,美而不妖。

只要是见过的人,无不赞叹一声轻艳绝丽。

平时徐妙妙总是咋咋呼呼看不出来,如今安静下来,勾人的姿色就显现出来了。

钟离璟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修长的手指划过女孩光滑的脸颊。

昏暗的夜色中,琥珀色的瞳仁忽明忽暗。

下一瞬,只听到响亮的“啪!”一声。

睡得正香的徐妙妙突然一个机灵,挥动胳膊拍开钟离璟的手。

“不想倒霉的话,离我远一点!”

她嘟囔一句,吸了两下鼻子,又继续睡了过去。

双眼始终紧闭着,方才脱口而出的,也只不过是半梦半醒间的呓语。

但却把个昌吉吓得丢掉了半条命。

老天爷!

二十年了,还没见过谁敢如此胆大,竟然敢打他家陛下!

就是活腻了想寻短见的人,也不会选择这么个法子啊!

这不是跟自己有仇吗?!

昌吉哆嗦着面皮子,偷偷用余光去看钟离璟。

意外地发现,陛下的脸色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漠,却没有要发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