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耀铮也没多说什么，心里头放弃了灌醉她问出实情这招。

见徐婆婆把锅子端上来，归海耀铮起身去厨房把菜也取了出来。

“婆婆也一起吃吧。”唐蓁蓁礼貌让了一下。

徐婆婆摆摆手。“你们吃吧，后头还有活呢。”

自从化身为人，唐蓁蓁真的只有在万剑阁那几日吃过实物，其余的日子都是拿辟谷丹顶饱。

她拿着筷子，盯着归海耀铮的手，盯了好一会，还是不会使用。

“你不会使用筷子？”瞧着她笨拙的样子，归海耀铮真是万没想到。看她简直和看怪物没什么差别。

“我很少吃东西。”唐蓁蓁摆弄了几下，还是夹不上来东西。

“不吃东西怎么长这么大？”归海耀铮笑着摇摇头。“我去给你取勺子吧。”

他去厨房取了一个小勺子递给她，还不忘打趣她。“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听他这么一说，唐蓁蓁搞怪一梗脖子。“对呀，我是神女呀。”说到这，她挑他一眼。“你还真会给我扣帽子。”

“那是陛下喊的，看她。“唐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问就是了。再问我就直接走人了。”唐蓁蓁奶凶奶凶威胁一声。“若是以后有毒人或者毒人，小心我不再管你们。”

“你不是说已经废了修为吗？”

“可我脑子里有东西呀！”唐蓁蓁托着腮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归海耀铮比中极界那个和善多了，看她的眼神也少了很多防备，或者说没那么仇视她。

“你笑什么？”

“觉得你长得好看，看着赏心悦目。”唐蓁蓁说完立刻捂着嘴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归海耀铮挑眼看她一眼。“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小姑娘家最好少评论一个男人容貌。”他又追了这么一句。

“小姑娘……”唐蓁蓁笑了。她还真希望自己是个小姑娘。如果是个小姑娘，她就不会考虑现在这么多，直接简单粗暴睡了他。

“那归海阁主，我与万月，你相信谁？”

“都不信。”归海耀铮如实回答。“你们俩都喜欢藏头露尾，遮遮掩掩，必定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回轮到唐蓁蓁惊讶了。可是转瞬一想他是一阁之主，能在中极界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活下来，他是简单的人吗？

“如果万月让你娶她，她会全力相助你，你愿意吗？我觉得你应该娶的。她再作恶多端，可对你不错呀。”

归海耀铮停下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侧的紫剑青霜。“我觉得你把头发留起来挺好看的。之前头发上别着的那支发簪很衬你。”

突然说到这个，唐蓁蓁与他对视一眼，随后也扭脸去看紫剑青霜。

“它有什么说法吗？”唐蓁蓁拿起紫剑青霜放到了归海耀铮面前。

“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见他不肯再提万月，唐蓁蓁便顺着他的问题说到：“无可奉告。我知道当初你拔起了紫剑青霜。它与赤刃朱阳是情侣剑，可是持剑人未必就一定是情侣。你不用纠结这些虚无的东西。”

“我呀，当初只是觉得它好看才使用它。我这个人喜欢好看的，看人这样，看剑也这样。所以呀，和什么宿命缘分无关。”

“好。吃吧。”归海耀铮提起筷子夹起几片肉放到她的碗里，又替她拌了蘸料。“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夹。你这样的贵客，我得好好招待。”

“其实我觉得吧，你亲身服侍，这才对得起我损失的这一身修为。”

面对美人，她又没管住嘴。果然她这性子装不了多久绿茶。

瞧着对面归海耀铮的脸腾地一红，太不禁逗了，想起百余年后的那个他竟然调戏她，她不禁感慨一声。“果然未开荤的男人，多大年岁都是少年。一旦开了荤，多大年岁也都想当少年。男人呐，至死是少年！”

这饭没法吃下去。

归海耀铮想立刻就走。

他本想套几句实话出来，没想到这个唐蓁蓁可比他想得生猛的多。他一句有用的实话也套不出来，反倒被她调戏。

见他不好意思了，唐蓁蓁移动身体坐在了他身侧，侧着身大大方方欣赏着男色，又继续追问他。

“归海耀铮，你会娶万月吗？”

“别回避，这对我很重要。”

“重要。”归海耀铮轻轻重复了一句，随后斩钉截铁回到她的问题。“不会。”

“美人放在你眼前，你会无动于衷？还真是清心寡欲呢。”唐蓁蓁咯咯一笑，遂直起身体，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轻地说到：“我可没那定力。”

“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能害了你。”

声音轻，却又很是清晰，像是带着钩子在归海耀铮心里不痛不痒地勾了一下。

他侧过脸看着她，嘴角噙着笑容。“你不是不信缘分吗？”

“我说过我不信吗？”唐蓁蓁依旧依靠在他的肩头。

“刚才好像有人说不信那些虚无的东西。我记错了？”归海耀铮说完挑了一眼窗外，正好看见一个十分艳丽的面容。

唐蓁蓁顺着他的目光转回头看去，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与他贴的更近了。

“你这般心机刺激万月，到底是把她逼出来了。”归海耀铮突然低下头，眼神带着宠溺地将额头对着她的额头碰了一下。

“这也少不了你的配合呀。”唐蓁蓁毛嘟嘟的眼睛眨了眨，放开他，坐直了身体。“我想吃那个肉丸子。”

“好。”归海耀铮替她夹了一个肉丸子喂到她的口中，然后起了身。“我出去看看。”

“去吧，去吧。好好哄哄，别伤了美人的心。”唐蓁蓁玩味一笑，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等归海耀铮出去了，唐蓁蓁托着腮看着窗外，眼神十分犀利。

万月这个女人能这么快找来，可见她在归海耀铮身上留了监视他的东西。

窗外，两个人似乎谈得不太愉快，万月已经有发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