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见恪皇贵妃

入鸾轿坐定,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小姐,您别哭了!”青蒿见状安抚道。

“青蒿,你刚才称呼什么?”石竹盯住青蒿。

“我...我一时还不习惯,小姐,不,娘娘。”说罢低下了头。

石竹白了青蒿一眼,恨铁不成钢的低声说道:“素日看你是个机灵的,怎的近来是喝了迷魂汤了还是怎么着?”

“你不必说她了,人前做样子便是,私下还照府里时候称呼。”我突然头痛的紧。

石竹听了后大呼:“那怎么行!娘娘,将军吩咐了,进宫后,不可失了礼数,人后若还照以前的叫法,哪天人前顺嘴叫错了,会叫各宫娘娘笑话咱们将军府管教下人不严的,这对娘娘您的名声不利!”

“随你们吧!”我闭上了眼睛准备歇息会儿。

可能路程过远,鸾轿很是不舒适,一路颠簸,头又疼的很。

“石竹,问问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过了片刻,鸾轿外忽然出现了那位公公幽幽的声音:“奴才启禀娘娘”...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慌忙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公公请讲。”

“回娘娘,还有一刻钟便到神武门了,娘娘身子定是乏了吧?”

终于快到了,可一旦下轿就该去面见皇上了,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

以后的日子,何止是面对皇上...还有各宫嫔妃,太子、王爷...想到这里头痛又加重了几分。

“青蒿,你拿点银子给公公送下去。”我小声吩咐道。

“是,娘娘。”

“公公一路也辛苦了,这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子心意,请公公收下吧。”

“奴才谢贤妃娘娘!娘娘日后必定荣宠万千!”

哼!拿了赏钱,果然说话都有劲儿了呢!娘亲说得没错,这宫里,是天下最冰冷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能有三分真情就不错了...

感觉到鸾轿速度慢了很多。

“启禀贤妃娘娘,神武门到了。娘娘下轿吧,您得步行过顺贞门。”公公的声音又出现了。

一望无垠的宫殿,萧瑟肃杀的天空,耳边有微风在呜咽,我踏出鸾轿,眼前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贤妃...顺贞门...呵呵,要我贤良,要我顺从,要我贞洁...自己的命运竟然被他人来左右,而我只能束手就擒。

我一向着装很素,今日更甚,一身浅绿烟纱绣了点点绿梅的白水裙,外披娘亲给我的素色缂丝银线玉兰披风,一只银钗散散钩住发髻,其余秀发披肩而下。

皇宫太大了,我感觉自己走的慢极了,过了顺贞门,那位公公在我身后说道:“娘娘,再走几步,就可乘鸾轿了,您得先往承乾宫去,皇上和恪皇贵妃已经在那里等您了。”

今日便是要我的命吧?本来舟车劳顿身体就不舒服,安排的这么紧张干嘛!我心里默默道。

“谢公公,我...本宫知道了!”差点又以我自称...

上了鸾轿,不一会儿就到了承乾宫。

“启禀娘娘,承乾宫到了,”

只见殿外侍卫森严,个个目不斜视,我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走到殿门外。

一位男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端坐在龙椅上,身着一袭明黄色长袍,胸前绣有四足五爪龙纹,腰间系一条玉带,手里不知把玩着一个什么物件,这便是皇上了吧,瘦瘦的,但面色看起来还不错,并不像父亲口中说的那般年纪大。

让我不解的是,皇后已经薨逝多年,可现在皇上旁边却坐着一位娘娘,衣饰华丽,一身大红色长褂,发髻正中一个硕大的凤饰,四周缀满珠钗,看起来年纪倒是跟我娘亲相仿,如若她就是恪皇贵妃?那果真是宠冠后宫,一个皇贵妃,竟然被皇上允许平起平坐。

“臣妾贤妃拜见皇上,拜见恪皇贵妃,皇上万福金安,恪皇贵妃万福金安。”我徐步上前,行跪拜礼。

“起来吧!咳咳...”

原来皇上身体真的不太好,声音苍老,中气不足。

我站在大殿中央,恪皇贵妃突然站起身,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朝我走来,我被盯得毛毛的。

她一步一步走近,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我侧面绕到我身后,又绕到我另一个侧面,我用余光感觉到她眼神从未离开我的身体。

“好一个妙人儿,竟生的这么标致,只是,你这身子弱柳扶风,可受的了这宫里的消磨?”恪皇贵妃似笑未笑得看着我说道。

“爱妃!她还是个孩子。”皇上冷冷的声音响起。

听得这话,恪皇贵妃笑意渐收,转身回到皇上身边坐了下来。

“贤妃,朕已命内官为你打理好华阳宫,日后那里便是你的寝宫,如有住的不舒适的地方,只管吩咐下去,再换便是。”

“臣妾叩谢皇上。”

“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朕听你父亲说,你身子很是虚弱,自小便参药不断。”

“是,臣妾父亲所言属实。”

“无大碍,无大碍,宫里的名医,比外面那些医术高明,这以后有的是时间调养。”

“臣妾叩谢皇上”我再次叩头。

“好,你下去吧,先回宫好好歇息几日,吃穿用度已为你一应备齐。”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会盘问我很多,没想到这么快就放我走了。

“臣妾告退。”

出了承乾宫,感觉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娘娘,没什么事吧?”青蒿和石竹向我跑了过来。

“没事。”我摇摇头。

“没事就好,魏总管已经在角门那边等我们了,送我们回寝宫。”青蒿兴高采烈道。

“好,走吧。”我若无其事的笑着。

去往寝宫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忆大殿上皇上和恪皇贵妃。

皇上表现得极和蔼,仿佛我不是他的妃子,而是他的嫡公主,这让我不得其解。

而恪皇贵妃,她那空洞后又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不觉得她喜欢我,也不觉得她憎恶我,可为什么她又说出那样的话?

这宫里很怪...怪的叫我发冷!

“青蒿,我身上好冷啊...”宫里侍女不可与主子同乘轿辇,她自然是没听到我的话。

眼前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