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妖

说完,秦大强转头看向张桂菊婆媳俩,笑嘻嘻地问道:“你说是吧,娘?”

秦沫沫哼哼唧唧了两下,心想这人咋这么嘚呢?

张桂菊没答应,只是垂着脑袋,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你看,大队长,我娘都没意见,就这么办吧!这分家说到底还是我们家务事。”秦大强一脸笑意,摊开双手,甚是得意的说道。

秦国勇看了眼只顾低头抽泣的婆媳俩,仿佛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可真让他撒手不管,又狠不下心来!

再一瞧秦大强兄弟俩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更加怒其不争张桂菊婆媳俩,只好替二人开口问道:“行!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正好今天有时间,就听听你们这家如何分?”

秦大强脸上的笑容一顿,没想到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国勇还这么不识好歹!

但他也知道秦国勇的执拗,知晓今天若是想痛快分家,不说割肉,大出血总得动一动!

想到这儿,秦大强拉住想要与他争论的弟弟,重新挂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好,那今天就麻烦大队长做个见证!”

秦国勇点点头。

见他允诺,张桂菊婆媳俩也忘了哭泣,扬起瘦削的脸颊,一脸紧张的看向秦大强。

“这个院子是我爹娘出钱修的,得给我们兄弟俩,祖宅那边就给老三,家里的粮食按人头分,看着弟妹刚生产的份上,我们吃点亏,分弟妹她们两袋红薯,五斤苞米。

老三房里的东西我们什么都不要,弟妹她们全带走,至于锅碗瓢盆的话,娘你也知道家里穷,只有一套旧的。

这样,家里还有一口小的陶罐,那个给弟妹,碗就分两个给你们,还有家里的鸡、鸭,娘要照顾弟妹,没空管理,而且都是我们大丫二丫帮忙喂的,这个就不分给弟妹。

还有钱和票,想来娘那里有三弟孝敬的,我们兄弟二人吃点亏,这钱和票就不要了……”

秦大强一口气说了很多,大到家里房屋,小到家里针线,乍一听分配得很公平,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他们吃亏。

实际上,从他张口的一瞬间,秦国勇的怒气就蹭蹭蹭往上涨。

直到秦大强话音落下,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吼了出来:“秦大强,你们这是要她们三的命啊,分这么点东西,还说你吃亏,要不要脸?”

谁知秦大强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苦涩,甚是无奈,“大队长,这不是我不多分点,只是娃娃多,家里又穷,实在是没办法啊!”

秦国勇气急,他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好在秦大强虽然沉得住气,可到底有一个沉不住气的弟弟,见秦国勇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他不顾秦大强的暗示,跳出来指责秦国勇。

“大队长,我敬你,喊你一声大队长,别以为劳资不知道,你和老三那家伙从小穿一条裤子,这是连老三媳妇都想照顾到你炕头上去。

劳资告诉你,你再拦着我们不让分家,劳资就到村里去告发你和林素梅,告你俩搞破鞋,拉你们游街!”

秦大强本想阻止,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时不时往林素梅怀里瞟,脑子一转,突然放弃了这个想法,任由秦小伟泼脏水。

话音刚落,秦国勇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上前揪住秦小伟的衣领,就要挥拳打下去时,被人拦了下来。

张桂菊匆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流着眼泪苦苦哀求道:“国勇啊,婶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别为了我们脏了你的手,不值当!”

可秦国勇依旧没撒手,而是咬牙切齿的看向秦小伟,解释道:“婶放心,没证据的事儿,即便他秦小伟再胡说八道,也成不了真。”

张桂菊摇摇头。

而一直装聋作哑的秦大强此时也站了出来,装模作样的拦住秦小伟,虚情假意的替他道歉:“大队长别放在心上,小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说错了话!”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感觉越描越黑,更重要的是有点彰显豫章的意味,给旁人遐想连篇的空子。

秦国勇怎么样无所谓,可林素梅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狠狠的咬着嘴唇不说话,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的颤抖着。

而被抱在怀里的秦沫沫听到秦小伟这么不要脸的抹黑人,气得破口大骂,只是落到旁人耳中是弱弱的哼唧声。

林素梅被她一连串的哼唧声拉回现实,左手慌乱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随着她的动作,秦沫沫的眼皮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功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而另一被造谣的主人公秦国勇闻言,不怒反笑,“是吗?这可不是说错话那么简单,这是造谣,是要坐牢的!”

两兄弟一听,笑容凝固在脸上,瞬间转变成害怕的神色,特别是秦小伟,他不如秦大强聪明,也没上过学,看秦国勇一脸严肃的模样,可不就被吓得脸色苍白!

最后这一场闹剧以秦小伟诚恳道歉收场。

不过无论秦国勇再怎么坚持,兄弟俩的分家已成定局,最主要是因为他的介入,张桂菊害怕不好的谣言传出,匆忙答应兄弟俩的条件,草率分家!

只是没想到紧要关头,秦小伟又跳出来作妖。

见张桂菊和林素梅进屋收拾东西的空隙,他偷摸跟了过去。

一进屋,他先是伸头从窗户外看了眼坐在院子里死守严防的秦国勇,生气的往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星子。

最后才转头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婆媳二人,小声的警告道:“张桂菊,老三已经没了,要是儿媳妇再搞破鞋,你想想那滋味儿好不好受?”

张桂菊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惊恐的看向他,生气的质问他:“秦小伟,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老三最后三个月寄回来的钱,你总不能真一分不分吧?”秦小伟贱兮兮的笑道。

为了有把握要到钱,他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儿,嫌弃的撇嘴,大言不惭的继续灌输思想。

“你可要想好了,老三就一个赔钱货,还不如讨好我家狗蛋,以后你人没了,还有人帮你摔屎盆子,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闻言,张桂菊感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差点没呕出来。

再一瞧见秦小伟贼眉鼠眼的在屋里乱打转的模样,想起这些年受的委屈,难得强硬的反驳了一回。

“你还好意思给我提钱,我家阿民这些年寄回来多少钱?全花你俩白眼狼身上,娶妻生子、盖房添瓦,哪一样花的不是我们阿民的钱……”

张桂菊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想起生死下落不明的儿子,眼睛不自觉红了起来,最后东西也不收拾了,坐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你咋那么狠心离开……”

随着她的哭嚎声传出屋外,院子里的秦国勇立马起身,四处张望,见不到秦小伟身影的一瞬间,明白他又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