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一、我怀孕、生孩子是不是因为你造成的。”

“这我一个人也完成不了任务啊……”

“是不是？”顾佳大声质问。

李想只能点头：“是，是，老婆说是就是，我怎么讨价还价呢！”

“二，”顾佳伸手第二个手指头，“你妈是不是你叫来的！”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妈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能听我的吗，那我都是听她的，她说要来，我还能不让她来。”

顾佳没理他，继续控诉着：“三、你为什么要让你妈陪我去做产检、让你妈给我换衣服、让你妈给我换药擦身子……”

“那我也不会啊，再说了，我妈也不让我做这些，她说我一个大男人……”

“四、”李想的话还没说完便又被顾佳给打断了，“你为什么要让你妈带星星，星星一醒她就抱过去，逗她玩，和她说话，弄得我像和她在抢孩子似的……”

“那不也是因为你刚动完手术，怕你累着，我妈这不都是为了照顾你嘛，怎么这还多心了。”

“怕累着我，那为什么连我妈也不让抱！”顾佳盯着李想，“我看就是把星星当成她的私有物品。”

“妈帮着我们带女儿，心疼我们的女儿还不好吗？好多人都期盼着有婆婆爷爷帮着带孩子呢，能让自己轻松不少。”

“这个我就算是你妈为了我好，那你为什么不坚持让请开奶师，要让你妈给我开奶……”说到这里顾佳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呢……”李想赶紧抽出纸巾给顾佳擦眼泪，“开奶这个事，我们不也征求过你的意见嘛，你当时不也同意了我妈给你开嘛。”

“那也是因为你……“顾佳指着李想，抽泣着，”因为你一直在旁边说你妈好，你妈是专业的，不能负了妈的一片好心……”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我妈的手法的确比外面的更专业，你没听妈说吗，老家里好多人都找她疏通。”

“可你知道……你妈的手放在上面的时候，我……我……有多难堪吗……”顾佳哭得更凶了，李想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哦，我知道宝宝生气的原因了，原来是不好意思了啊，”李想边说边笑，“那是咱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外人给你做，你就不觉得别扭了。”

李想边说边用手轻拍着顾佳的背：“我的宝宝受委屈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哭啊，不哭，下次我给你遮着，不让妈看。”

顾佳听着李想这么说，又不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别想着说两句好听的就给糊弄过去，我给你说，带宝宝这事，你得放在心上，不能当甩手爸爸。”

李想一个劲地点头，做出一副认真样：“老婆话放第一位，回去我就写在本子上，每天拿出来念两遍。”

“光说有什么用，我是让你行动。”顾佳用手捅了一下李想的腰。

“是，坚决执行！”李想说着，低下头亲了顾佳一口，“这天天被两个妈守着，想亲热一下都不行。”

这下顾佳的怨气是一点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小女人的娇羞：“妈没在，女儿还在呢。”

“她这么小懂什么。”李想又亲了顾佳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感知到有人在说自己，本来在婴儿床上睡得好好的宝宝，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把卿卿我我的小两口吓了一跳，赶紧去婴儿床边查看，顾佳因为伤口还没好完，不能弯腰，所以就没法将婴儿床里的宝宝抱起来，这两天她要抱宝宝，也是看婆婆逗得差不多了，喊婆婆抱过来给她看一下。

“愣着干嘛，你把星星抱起来啊，看看是不是尿了。”顾佳对坐在婴儿床边的李想说道。

李想这才伸手去抱宝宝，可却发现那小婴儿软软的一瘫，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平日里，让你多抱抱，你不听，就知道站在旁边逗，现在知道难了吧。”顾佳有些生意，“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托着屁股，轻点，慢慢地抱。”

在顾佳的示范下，李想总算把那小不点给抱了起来，然后放到旁边的病床上，就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顾佳直着身子伸长了手，好不容易才将尿不湿从宝宝的身上解开，一开也没尿，也没拉，干干净净的，可孩子还是哭个不停。

“这也没拉啊，她怎么还哭呢。”李想伸头看了看尿不湿。

顾佳也不知道该怎么了，宝宝的哭声让她感到无力和焦躁。

还好这时杜亚平赶回来了，见宝宝躺在病床上哭得满脸通红，顾佳和李想两人站在床边均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宝宝哭得这么厉害，你们怎么都不管呢。”杜亚平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将宝宝从床上抱了起来，一边颠着脚，用手轻拍着安抚，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哦，哦’声。

“妈，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哭呢？我看了，她也没拉。”顾佳焦急地问。

杜亚平用手摸了摸了尿不湿，然后又看了看时间：“你们有没有喂宝宝吃奶？”

顾佳和李想均摇了摇头。

“这宝宝还小，每过二十来分钟就要喂一次，她没拉，还哭就证明是饿了。”杜亚平一手托着宝宝一手将温奶器里的奶拿出来，贴着脸试了试温度，然后才喂给宝宝。

宝宝吃到奶就真的没哭了。

杜亚平看着顾佳笑着温和地说道：“看吧，你们俩自己带不行吧，还是得有妈在才行。”

顾佳的眼眶又红了，嘟哝着说道：“我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呢，我明明之前都有认真的学过，记过，还上了好多课，也知道宝宝要定时喂奶，可刚才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听到她哭，我心里就慌，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杜亚平一边给宝宝喂奶，一边安慰道：“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宝宝，你想不起来，也很正常。没事，你现在开了奶了，只要将身子养好，后面保证宝宝有足够的奶喝就行，其他的事，妈会帮着照料的，你不用操心。”

看着宝宝喝完奶后在婆婆的怀里满足地睡着，顾佳的心里又一阵难过，她刚才还在说李想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而她自己也没为宝宝做什么。

婆婆把什么都做完了，很尽力，也很好，但却总让她感觉缺了点什么，这和她想象中的产后生活，似乎越来越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