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医学博士魂穿废柴大小姐

大越的冬天格外冷,边关莫城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周家院子里有个跪着的“雪人”,正是周念。

瘦弱的少女,只穿着单薄的夹衣,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衣服不怎么合身,衣袖和裤子都有些短,露出的手腕和脚踝均是一片青紫。

她微眯着眼,纤长的睫毛上结着冰晶。

身子跪得笔直,并不是因为她还有力气,而是四肢发僵,根本动弹不得。

她意识已经有些涣散,眼前十分模糊,却看得清,这里并不是她的实验室。

只记得自己在做一个实验,面前的酒精灯突然炸裂,顷刻间她就失去了意识。

抬起冻僵的手,放在面前,艰难地哈出一口气,眼珠略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活”过来,并且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

一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缓缓进入脑海,她不由得闭上眼睛。

这里是大越护国公府,原主是护国公嫡长女,与她同名,一岁的时候,娘亲突然变得痴傻,父亲娶回来个平妻,打理后院的事情。

孤零零地长大,庶母张氏对她非打即骂,从小到大,她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

张氏用心险恶,打的地方都是旁

人看不见的。

身为嫡长女,原主在国公府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今天是腊八,张氏特意亲自下厨熬了粥,就因为她太饿,多喝了半碗,就被打了一顿。

她饿得头昏眼花,打不过张氏身边的婆子,就带着一身伤,被丢在了雪地里。

“周念,你娘是个傻子,你也是个废物,拿什么跟我比?”

周湘是张氏的亲生女儿,才十四岁,却与她娘一脉相承的恶毒。

她坐在廊下,穿着厚厚的夹袄,抱着手炉,热得面色红润,讥笑地看着周念。

“平日那副乖巧讨好的样子哪去了?周念,你要是此刻跪着过来给我舔干净我的鞋,我或许会大发慈悲,让我娘饶了你。”

周念不语,她还在适应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新身份。

“怎么,你不服?”

周湘暴怒,大踏步走到周念面前,抬腿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

周念闷哼一声,上身蜷缩在一起,身上的雪簌簌掉落。

原主的身子本就弱,又冷又饿地在雪地里跪了一天,还被绑着手脚,早已香消玉殒。

虽然周念穿到原主身上活过来,但此刻也无法抵挡身强力壮的周湘,想躲都躲不过。

被绑在前面的双手伸向腰间,摸到了什么东西,眼前蓦然一亮。

见她居然还敢笑,周湘气得。

她气恼,又是一脚踹过去,却在还未接触到周念时,脚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痛地跌坐在地。

她惊愕地盯着周念,怒斥道:“你这个贱丫头,对我做了什么?!”

周念喘着气,瞪着那双漆黑的眼珠看着她,仿佛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似的。

“你聋了?!”周湘抱着脚,疼得龇牙咧嘴,“你个贱蹄子,是不是对我……”

她话音还未落,就发现自己脸颊一痛,有什么擦着她的脸飞过去。

摸了摸脸,竟发现手上都是血,她立刻尖叫起来!

这回她可是死死盯着周念的,根本没见周念动。

即便如此,她还是气愤不已,想要将这一切都报复到周念身上,想要起身再去踹。

可还未站稳,她脚心一痛,腿突然发软,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雪地里,另一边脸颊也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周湘趴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张氏听到声音急匆匆赶来,看到周湘倒在雪地里,雪都被染成红色,吓坏了。

慌忙和身边的嬷嬷跑过来,将女儿扶起来

“娘!”周湘大声哭诉,“这贱丫头她欺负我,还打伤了我的脸和脚。”

张氏看去,竟发现昔日温顺的周念,此刻一双眼眸亮如鬼魅,竟令她不由得心悸。

“来人!”张氏怒喝,“将这个贱丫头给我丢进后院的柴房里去!”

一群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想要将周念拖出去,可全都没有能够近她的身。

在距离她还有一丈远时,就个个跌倒在地,哀嚎着起不来。

“夫人。”张氏身边的嬷嬷有些惊悚地颤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此刻天色就要暗下来,北风呼呼地刮着,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女儿莫名其妙受伤,这些嬷嬷又平白倒地不起,张氏心里立刻有些发怵。

“罢了。”张氏摆了摆手,“给她松开绳子,放她回去。”

都这样了,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倒是不用再引起她的过多关注。

嬷嬷上前小心翼翼地给周念解开绳子,继而惊恐地跑回张氏身边。

周念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转身离开,期间并未看她们一眼。

只听周湘在身后说道:“娘,这贱丫头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她勾唇冷笑,艰难地挪

动着僵硬的腿。

凭着原主记忆,回到偏僻的院子,每一步都是钻心地疼。

每走一步,她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将这些百倍还给张氏母女!

屋里到处透风,实在是太冷了,连个取暖的东西都没有。

周念艰难地坐在床榻上,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摸到一个小包。

那里面可是她吃饭的家伙,幸亏跟着她一起穿过来了。

打开小包,里面有简单的医疗器械和银针。

方才她就是靠着这些细如牛毛的银针,将周湘和那些婆子全都打倒的。

瞅准穴位,就能让她们比平常的针扎要疼上十倍!

她是中西医双料博士,针灸也是强项,立刻点燃屋里的油灯,将银针消毒之后,扎在自己的各大穴位。

银针过穴,周身血液循环几周之后,她身子终于暖和过来。

缓缓睁开眼,揉着自己暖和起来的手。

“念念,念念……”

有个温和的声音在屋门外响起,她迅速收起小包,坐回去。

屋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朴素,头发却散乱着的妇人走进来。

看到周念,她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有些泛黄的两排牙齿,发出“嘿嘿”的声音,嘴角有口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