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泼脏水的，倒打一耙的意思啊？

锦瑟眼珠子一转，将围观众人的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尽收眼底，她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转头抱住了英国公夫人的腰，哭得声泪俱下。

“夫人，我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可如今睿王却说我污蔑他，我……我不活了。”

睿王，是肖筠莫的封号，有聪明睿智之意，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英国公夫人的脸色很难看，生硬地将锦瑟拉开了。

“如今事情尚未明朗，你岂可如此说王爷？”

锦瑟毫不客气地将鼻涕泡掖在掌心偏到腋窝的英国公夫人身上，面上委屈，嘴里凄苦，“臣女万不敢污蔑王爷，臣女只是说两句实话罢了。”

英国公夫人今日上身的衣服乃是宫中尚衣局所制，华贵不说，重要的是体面，可现下胸前却被锦瑟当了一回手帕，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抓狂，偏偏面上不能展露分毫不说，还得出来支持大局。

“你说睿王与锦清有染，你可有证据？”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一张已有细纹的脸已然扭曲了。

“我没有证据，但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事您问一问睿王和我姐姐自然一清二楚。”锦瑟说着话，眼眶含着泪看向肖筠莫，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却是强忍着恶心。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肖筠莫的身上，眼神倒是比之收敛些，但也只是略微收敛，就差将“八卦”二字写在脸上了。

一名身穿英国公府邸下人服饰的丫鬟悄无声息地走到肖筠莫身边，躬身将手中托盘举起，“王爷，请喝茶。”

肖筠莫本就有些尴尬，拿过茶杯，以衣袖遮挡，一来喝茶，二来借此遮挡众人的目光，给自己一点时间思考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一杯茶喝完，他心中已有主意，放下茶杯朗声开口，“今日之事，实乃子虚乌……”

后面一个“有”字还没开口，他话锋一转，深情脉脉地看着锦清，“本王与清儿情投意合，今日我们所为一切发乎情止乎礼，并无逾矩，但来日本王心中只有清儿一人，非她不娶。”

这一番话说得情意绵绵，听得一众人既激动，又担心。

激动自己居然能看到王爷当众向一个庶女表白的名场面；却又担心事后王爷回过神来，未免今日之事败露，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锦瑟心中也很激动，她没想到系统的真言水这么好用，就连肖筠莫这种心机深沉的人也无法抵挡。

她转投母亲怀抱，伤心欲绝，哭声震天，“母亲，王爷如此说，将女儿置于何地？”

对比锦瑟的演出来的难过，秦淑兰的怒火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她一声冷笑，“既然王爷心有所属，我的瑟儿必不会高攀，臣妾夫君会将今日之事奏明陛下，解除你与瑟儿的婚事。”

说完，她袖袍一甩，拉着锦瑟的手，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声告退也未说。

肖筠莫还不嫌事大地在后面补刀，“锦夫人放心，本王也会秉明父皇，请求父皇为本王与清儿赐婚。”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谁也没料到一向谨言慎行的睿王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惊天动地之语，正如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柔恭顺的尚书夫人秦淑兰会以如此强硬的态度维护女儿。

旁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吃瓜，英国公夫人却不行，她是此地的女主人，今日这宴会便是她一手操持的，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只怕英国公府难辞其咎。

她头疼地看向肖筠莫，“睿王爷，此地风大，请您移步，午膳稍后便好。”

肖筠莫点点头，拉着锦清的手依旧含情脉脉，“清儿，有本王在，你不必害怕；来日本王必定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将你娶回睿王府。”

锦清的脸也很精彩，感动中还带着几分无语，倒是比一众围观的无关人等还要冷静。

终于她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分开，绽出了一个娇羞的笑，低眉顺眼地跟着肖筠走走了。

两人这旁若无人谈情说爱的样子，又一次让众人震惊。

英国公夫人简直一个没眼看，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心累了，对众人道：“各位，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请诸位慎言；时辰不早了，午膳已备好，诸位可移步用膳，若诸位有事也可自便。”

虽然她给出了两个选择，但谁不知道她是在赶客。

众人都是有眼力见的，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眨眼间热闹的百香园变得空荡荡，苏柳儿嘟哝着嘴巴，满脸不高兴，“都怪那个锦瑟，把我们家的宴饮破坏掉……”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在温煦的春日格外刺耳。

苏柳儿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英国公夫人，眼泪在眼眶打转，“母亲，您打我？”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今日睿王和锦清约会是你一力促成的。”英国公夫人怒气难消，脸上的皱纹平添了不少，“你最好祈祷他们不将此事传扬出去，否则皇上怪罪，你父亲也保不住你。”

苏柳儿的眼泪将落未落也不敢落，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破坏皇子的婚事，哪怕抵上英国公府门楣，只怕也难消皇上心头之火。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如溺水之人一般死死抱住英国公夫人的大腿，“母亲，您一定要救救女儿。”

英国公夫人弯腰将她扶起来，一张涂脂抹粉的脸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

回程的马车上，秦淑兰握住锦瑟的手，心疼之情溢于言表，“瑟儿，你放心，为娘必为你寻一为比睿王还好的佳婿。”

比王爷还好？那不就是太子？

若是太子日后有幸登基为皇，后宫佳丽三千，她还得宫斗？

那这穿书还有意义吗，一切不都是重蹈覆辙？

要知道书里面，她可是一门心思要嫁给肖筠莫，九死一生帮助肖筠莫夺了皇位，苦苦挣扎于宫斗之中，最后发现自己做的一切全都是给锦清铺路。

锦瑟吓的顾不上装委屈了，连忙劝，“母亲，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皇家的人知道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