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本能反驳，“不……不是。”

“那就好。”肖亭西笑了笑，施施然将银票收下，又轻飘飘的补了句，“三哥好心弟铭记于心，只是非万两白银不能解六皇子府之困境，不知……”

“为兄自会命人将银子送去。”这句话肖亭西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锦瑟头一次见有人用如此清新脱俗的方式化解旁人的侮辱，她决定添一把柴，“睿王，你与我姐姐一同出来只带了千两白银？若是我姐姐看中了首饰你都买不起啊？”

堂堂睿王何曾被人如此鄙视，立刻掏出了厚厚一沓银票，“胡说，本王岂是那等小气之人？”

总计了！

锦瑟劈手将银票夺过来，数了一万两，将余下寥寥几张银票还给他，“钱货两清，你们可以走了，我的包厢不欢迎你们。”

一直到包厢门被关上了，睿王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人讹了一万两银子？

包厢里面，锦瑟将厚厚一沓银票丢给肖亭西，“你半年的药钱有了。”

肖亭西拿着银票并不收起来，他长眉微挑，眸光微闪，“锦小姐如何得知本皇子半年的药资乃是一万两？”

“瞎说的。”锦瑟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最近在苦研神农百草，她快速的扫了肖亭西一眼，“你可有每日早膳前散步半个时辰？”

肖亭西眸光不改，“无。”

真是一个不听话的病人，锦瑟叹了一口气，本不想管，忍了忍还是道，“你喝的药量虽对症，但你的身体太过虚弱，药效并不能全然化开，需适量运动，对你的身体有益无害。”

有笑意从肖亭西的眉眼处开始蔓延，他点了点头，又将银票放在桌子上，“你说的我记住了，这些银票属于你。”

“我？”锦瑟指着自己的鼻子，她虽然爱财，但她好像什么都没做，无功受禄，非奸即盗。

肖亭西面上的笑浓郁了些，变成了淡雅的水彩画，“锦小姐口若悬河，不战而退人，厉害，而且……”他眼尾微挑，“莫非你觉得本皇子缺这点银子？”

“昨日你救了我，今日你我两清，至于这银子……”锦瑟有些犹豫，她确实喜欢钱，也很缺钱，但……

肖亭西一改刚刚心不在焉的样子，正色道，“昨日之事已随风而逝，锦小姐理应和本皇子一般将之遗忘。”

“我知道。”锦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昨日肖筠莫强奸未遂，就算传出去锦瑟也不怕，但是她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

她看着手中的一万两银票，痛痛快快的收了。

一两银子可以在不摆烂系统兑换是个金币，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十万金币，她就乐得合不拢嘴，完全没注意肖亭西打量的眼神。

……

三年一次的科举如期而至，尚书府格外肃穆，只因锦墨阳也要参加本次科举。

今日便是入考场的日子，锦府所有人出动，亲送锦墨阳参加科举。

锦淮南和锦墨阳父子二人跟商量好的一样，全都坐在秦淑兰的马车之上。

宽敞的马车变得有些拥挤，锦瑟认命的坐在马车的角落，听着父母殷殷叮嘱锦墨阳，她心中感慨，不管什么朝代的父母，说的话全都大同小异，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锦淮南该说的不该说的，搜肠刮肚说了一堆，无意中看到锦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顿时怒火中烧，“锦瑟，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兄长即将参加科举，你居然还有心情吃瓜子。”

锦瑟慢条斯理的将瓜子皮吐出来，真诚的提问，“父亲大人，那您觉得女儿应该如何做，才能表现出对兄长参加科举的重视？”

锦淮南被他问了个哑口无言，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咬牙道，“若你对你兄长尚有几分关心，绝不会如此这般，全然……全然不上心；你瞧瞧清儿，为了给墨儿做护膝熬了几个晚上，眼睛都熬红了。”

锦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的说，“她临时抱佛脚有几分真心？”

“你说什么？”锦淮南一张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说科举的日子谁不知道，若有心为兄长做护膝应早早准备才是，何至于快到科举之期了才熬夜赶制，这不是临时抱佛脚是什么？”锦瑟依旧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锦淮南怒不可遏，指着锦瑟对秦淑兰道，“你瞧瞧你养的好女儿，不敬父母不尊兄长不爱姐妹，实在是一无是处。”

“父亲此言差矣，女儿是您与母亲一同养育长大的，女儿的种种不是，父亲亦功不可没。”

锦瑟本来还想说几句，却被秦淑兰拦住了。

她如母鸡护崽一般将女儿护在怀中，一双澄澈的双眸看着锦淮南，“老爷，妾身觉得瑟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锦淮南一家之主的权威被挑战，急于寻找盟军，他指着唯一一个不曾开口的人问，“墨儿，此事你怎么看？”

此时锦墨阳的双膝之上正搁着锦清做的护膝，他的眼神从三人面上扫过，俊朗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如他平静无波的声音，“清儿一片好意我心领，瑟儿的话……也不无道理。”

锦瑟意外的看了着他，她以为这个哥哥已经偏心到不辨是非了，居然还有几分清明，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只是这回答彻底激怒了锦淮南，考虑到锦墨阳马上要参加科举，他不能冲儿子发火，便狠狠的瞪了锦瑟一眼。

考场外面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锦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等着家人和兄长话别。

眼见所有人都说完了，她才走到锦墨阳跟前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两个瓷瓶，一黑一白，小巧精致。

“兄长入科举，妹妹无以为送，特制了这两种药丸，入睡前吃一粒黑色药丸，可保安然入睡四个时辰必；醒来后吃一粒白色药丸，可保一整天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贡院的考场是格子间，里面除了桌子就只有一张床，狭窄逼仄，能睡的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