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看来各位打算跟我抵抗到底了
陆锦霄看着手上的文件,一份一份翻看过之后,又点了名字:“张题、蒋建森、黄宝财……”
他足足念了一百来号人的名字。
这些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是,感觉好像被死神点名,没点到名字的,缩着脑袋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叫名字。
他们有人冷汗直流,有人脸色苍白,有人腿都在发抖。
陆锦霄点完名字之后,就把文件交给贺不凡。
贺不凡说:“麻烦叫到名字的各位站出来,跟我走。”
那些人不动。
谁知道带他们去哪里,没准去后台噶腰子了。
贺不凡呵斥一声:“到底走不走?”
那些人被吼得一个激灵,害怕被当场解决掉,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贺不凡去了后台。
到了后台,贺不凡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上的那些文件塞进碎纸机:“各位不好意思,得罪了。我们老板说了,鉴于你们只是稍微有一点牵连,但是牵连不多,所以不想跟你们追究过去的事情。今天你们把文件签了,看在你们态度尚可的份上,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今天从这里出去,希望你们能好好做人,不要做坏事,也不要跟坏人同流合污。”
众人一听,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想放他们走,不是要噶他们,立刻喜极而泣,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贺不凡把他们送走之后,就返回台前。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了几十个人。
贺不凡道:“爷,都办好了。”
陆锦霄轻应了一声,目光扫向陆柏豪等人。
“看来各位打算跟我抵抗到底了。”
陆柏豪一脸怒气,质问道:“陆锦霄,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我可是你亲哥哥!”
陆锦霄嗤笑一声:“哥哥?从小到大,你似乎从来没把我当成弟弟。”
陆柏豪说:“那你也不能杀人啊!既然你活下来了,你就好好过完剩下的大半辈子。为什么要为了报仇,毁了自己的前途?”
在他眼中,陆锦霄的人刚刚带走了一百多个人到了后台,然后就没有再带回来,肯定遭遇不测了。
他认定陆锦霄是一个大恶魔,而且是他见过最恐怖的恶魔。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小小年纪这么有钱,十几岁的时候就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拯救陆氏。原来你在国外一直干着非法的勾当。陆锦霄,你简直丧心病狂!我们这些人只是迫不得已,才害了别人性命,但我们内心并不想真的闹出人命。可是你,你简直疯了,你主动害人,比我们要坏千万倍!”
陆锦霄好笑地打量他:“所以你现在觉得自己罪不至死,跟我相比,你甚至很无辜么?”
陆柏豪说:“你别再装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吧。”
陆锦霄反问:“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陆柏豪:“我……你……陆锦霄,你不能这么做!”
陆锦霄笑问:“谁说我不能?你是老天吗?”
他眼神变得阴冷:“就算你是老天,也无法阻止我想做的事!”
江听涛已经彻底萎了,一声不吭,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柯柏书也不说话,只是审视着每个人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相比那些神色凝重的人,薛韧显得格外轻松。
蓝阗好奇道:“薛总,你似乎完全不担心后面会发生什么?”
薛韧笑道:“蓝总呢?你担心吗?”
蓝阗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蓝家一向不掺和那些家族之间的纷争。不过我记得你们薛家,几十年前可是跟很多家族抱团的。好像你有个叔叔还是伯伯,也曾经在贺氏家族工作过。而且他当时职位可不低。”
薛韧承认道:“是啊,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蓝阗说:“贺家被灭门,跟这么多人都有关系,听说贺家出事前不久,你那位叔叔就辞职不干了。这其中是不是有点蹊跷?他好像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才赶紧抽身离开呢。”
薛韧笑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叔叔当时确实提前知道,所以才离开的。”
陆柏豪听了他的话,嚷嚷道:“陆锦霄,你听见了。薛家也有参与!”
陆锦霄冷冷看着他:“薛家一直跟我外公家关系很好,当年我外公查到公司账务被人动了手脚,就请了薛韧的叔叔过去帮忙。但是他们哪里想到,出问题的不只是财务问题,贺家每个人性命也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如果不是薛韧的叔叔出手相救,恐怕我母亲也不幸被害。”
陆柏豪震惊道:“什么?薛韧,原来是你薛家一直暗中跟他合谋,一起来搞我们!”
薛韧笑道:“陆总想多了,这一切都是陆锦霄的计划,我只是稍微帮一点小忙而已。”
蓝阗还是有不太明白的地方:“陆锦霄拯救陆氏集团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只有十几岁。当时注入资金高达一百亿。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薛韧答道:“他外公救过我叔叔的命,我叔叔为了报恩,帮他保管大部分财产,并且保护了他女儿。他外公也看中了我叔叔的才能,所以承诺他可以用这笔钱发展薛家势力,但是等他女儿需要钱的时候,不能拒绝,一定要还给她。后来我叔叔病逝,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薛家人,薛家大部分的资产都是贺家给的本金。所以理论上讲,我们薛家有今天,是因为贺家的资助。只可惜,我叔叔当时没有能力救下贺家所有人。”
众人惊奇,竟然还有这个故事。
“怪不得陆锦霄一回华国,第一个收购的就是薛家的公司,原来他们早就暗中联手,都是做给我们看的。”
“是啊,难怪薛家一直保持中立,不过他们早些年也在寻找胸针,难道他们也有私心?”
“面对巨大的诱|惑,谁能没有死心啊,胸针是开启宝藏大门的钥匙!”
江听涛眯着眼睛,问出了他们想问不敢问的。
“你们薛家这十多年期间,不是跟我们一样,也在暗戳戳找胸针么?难道你们想独吞宝藏?”
薛韧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叔叔的临终遗言就是保护贺家的血脉和资产,帮助贺家讨一个公道。我们找胸针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还给贺小姐唯一的儿子,也就是陆锦霄,并且帮他复仇。”
这回大家全都懂了。
一直低调的薛家,竟然早早跟陆锦霄成了同盟,如今成了最大的赢家。
陆锦霄坐在那,冷冷地看着这些人的表情,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可谓是复杂多变,格外精彩。
苏意禾到了今天也才把这些来龙去脉听得明明白白,心里产生一种很憋闷的情绪,心疼地看着陆锦霄。
这男人承受了太多了,他外公一家的死,他母亲的死,他自己这些年来为了报仇戴上面具,掩藏真实身份,这得是多么大的忍耐力和毅力以及决心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苏意禾也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做一件事,可以认真到什么程度。
可一直以来,陆锦霄似乎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发过牢骚,诉苦过。就算提起旧事,他也说得云淡风轻,用略显沉重的口吻叙述着经历,就像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所以苏意禾总是感觉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优哉游哉,休闲自在。
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口不择言,讽刺过他一些话,这个人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可是他仍然会跟她说笑,给她做饭,甚至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除了工作,能帮她做的,都会帮她。
尽管这男人有时候情绪不稳定,但也从来没有主动伤害别人,甚至没有对她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对她做过分的行为。
他把不好的心情都自己消化掉了。
在场这十几个人最小的也有五十岁,最老的也有六七十岁了。
他们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为了宝藏谋害死了贺家人,三四十岁因为同样的原因,又出手害贺家的后人和苏家。
到了今天,四十几年过去了,他们还在为了这从来没亲眼见过的宝藏你争我夺。
蓝沐卿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从小到大被她喊着叔叔阿姨伯伯伯母的人,竟然这么过分。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等缓过来后,她忍不住大骂道:
“你们简直丧心病狂!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害死这么那么多人,破坏了那么多个家庭!到了今天你们还不知道反省吗?现在受害者们就在你们面前,难道你们没有一点愧疚吗?你们的良心在哪里?全都被狗吃了吗?”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滚。
“你们太不是人了!猪狗不如!”
她愧疚地看向苏意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流下痛苦的泪水。
一想到曾经的自己,帮这些阴险的人找胸针去接近苏意禾,她就觉得自己也是凶手。
这种痛苦,让她无法面对苏意禾,可是她不能这样离开。
就算苏意禾不把她当成朋友,她还是愿意跟他们站在一起。
蓝阗蹙眉呵斥:“沐卿!住口!这没有你说话的份,赶紧离开这里,不要掺和!”
蓝沐卿不听,哭着看着他:“爸,我以前以为胸针只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贵藏品,所以你们才想把它买到手。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过去为了这个东西,竟然害过人,毁了别人的家,害了别人一辈子。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样,你们都疯了吗?”
蓝阗大怒:“听不见吗?赶快离开这里!难道你也想死在这里?你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到底是我们疯了,还是他们疯了?陆锦霄他们把我们大家困在这里,你还看不出他们想做什么吗?他们要杀了我们!”
“不!”蓝沐卿吼道,“他们才不会像你们这样,他们只想让你们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你们一直在嘴硬,明明一切都清楚了,到现在还在死撑。”
蓝阗一拍桌子:“放肆!这些都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敢这么说话,赶紧道歉!”
蓝沐卿被气笑了:“哈哈!怎么?被小辈骂两句就觉得丢了脸面了?这就要道歉了?那被你们害过的人呢?你们怎么不给他们道歉?”
蓝阗气得脸色涨红,手指着女儿,都骂不出声来,差点把她自己憋死。
蓝沐卿抹了两把眼泪,深呼吸一口气道:“正好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就帮我做一下见证人。从今往后,我蓝沐卿跟蓝家断绝一切关系,从此再也不踏入蓝家一步!将来也不会分他们的财产!”
蓝阗怒骂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孩子,别在这胡闹!”
蓝沐卿哼了一声:“我以后也不会再喊你爸,你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女儿。”
蓝阗差点背过气去,本来还跟柯柏书计划,让蓝沐卿想办法把胸针拿到手,现在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柯柏书见蓝沐卿已经不想回头,对蓝阗摇了摇头,让他别再纠缠。
“这个时候就不要做这些无聊的事了,先看看陆锦霄他们想做什么。”
蓝阗恨不得上去给女儿两巴掌,把她打醒,但碍于这么多人,他不想有失风度。
“这个死丫头,气死我了!”
柯柏书低声劝道:“算了。”
江听涛坐得不耐烦了,“陆锦霄,所以你们现在到底想怎么样?你真的想杀了我们?”
陆锦霄看向他,反问道:“不如你们自己想想,根据你们的孽债,到底需要怎样才能还清?”
江听涛不说话了。
陆锦霄嘲讽地看着他:“怎么不说了?江总,听说你这个人非常热心肠。当年你十五六岁在我外公家做工的时候,特别会来事,人情往来的关系处理得非常好。甚至听说,贺家灭门、苏家车祸和陆家那场大火,你都出了不少主意。”
江听涛脸色不自然道:“我只是……我只是……他们当时说想做这些事,我就是随便出出主意,但是主谋不是我啊。当年我才十几岁,是他们拉着我说,跟着他们能发大财,所以我才稀里糊涂跟着的。”
陆锦霄笑道:“你十几岁的时候不懂事,现在五十多了还不懂事?那你懂事的可太晚了。”
“我……”江听涛竟然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