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今天只是试水，但林曳曳还是有点小紧张。

也不知道古代人喜不喜欢喝奶茶。

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林曳曳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了东边的商业街上。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做生意嘛，摆摊嘛，总是有风险的。

穆遥已经早早到了，架起了铁锅。

今天林曳曳只打算做两个口味的，一个是原味，一个是红豆味的，都是省时省力的。

林曳曳先拿了两个瓷碗，把煮好的奶茶倒进去，又分别送到了左右两边的摊位上，跟这两位摊主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天。

“你跟这两个卖菜的大爷大妈说什么了？聊了这么久？”穆遥一边低头搅拌着锅里的牛乳，使其和白糖充分融合，一边好奇地问道。

林曳曳也开始在桌上摆着小碗，“当然是去套套近乎啦，都是邻居。”

两人的分工很明确，社恐的穆遥负责煮牛乳和做奶茶，而无敌大社牛林曳曳则扯着嗓子叫卖了起来。

“全天下第一份奶茶！喝到了您就是全天下第一个喝到奶茶的人哟！”

“全天下第一份奶茶就在青石镇！青石镇的父老乡亲们有口福啦！”

“醇香美味，健康营养，快来尝一尝嘞！”

林曳曳这番叫卖引得不少人侧目注视，纷纷满腹疑问地围了过来。

奶茶是什么？全天下第一份？

林曳曳往刚才准备好的瓷碗里面倒了一些煮好的原味奶茶。

“还没来顾客呢，你怎么先倒上了？”穆遥像看傻子似的看向林曳曳。

“这叫营销手段好不好，让人家先尝一尝。”林曳曳小声地回应道，然后便热情地举着小碗给围过来的顾客。

“您尝尝，纯天然的奶茶，全天下第一份的奶茶。”

围观的人们只是看着奶茶议论纷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可没一个敢上去尝试的。

奶茶？这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年轻男子挤过来，半信半疑地接过碗喝了一口。

年轻男子当即便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林曳曳紧张地盯着他，“怎么样，公子，好喝吗？”

“简直太好喝了！给我来三碗！”年轻男子一拍大腿，激动地对林曳曳喊道，这下子周围的群众沸腾起来，纷纷接过桌上摆着的奶茶，品尝了起来。

“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我也要！”

林曳曳笑眯眯地挨个问道，“好的，请问您要加红豆么？原味的是三十文钱一碗，加红豆的是四十文钱一碗。”

（三十文钱约六元，四十文钱约八元）

那边的穆遥忙的不可开交，林曳曳这边负责收钱也没闲着。

不到半个时辰，林曳曳和穆遥今日带来的五公斤牛乳就卖没了，连那一大桶的白糖罐子也见了底。

但林曳曳的摊位早就排起了长队，纷纷想来尝尝从未见过的所谓的奶茶。

林曳曳只好挨个道歉，承诺明天早上还是这个时间会准时出摊。

穆遥站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残局”，林曳曳坐在旁边的木凳子上快乐地数着钱。

“一共是一千三百三十文钱，咱们的成本多少来着？”林曳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账本，在上面刷刷写了几笔，然后仰头看向穆遥。

“连成本你都能忘，还怎么做生意？”穆遥很是无奈地吐槽着，“成本不到三百文钱。”

（注：成本约六十元，收入约二百六十六元）

林曳曳飞快地默念着在账本上又写了个数字，很是兴奋，“一千三百三十文钱减掉成本的话，就是大概一千二百七十文钱，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吧？那今日盈利就是一两银子加上两百七十文钱。”

林曳曳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穆遥的表情却有些凝重，他努了努嘴，“其实你没有算上碗的钱，这些瓷碗都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但今天卖没以后，明天我也拿不出瓷碗了。”

林曳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啊，古代没有塑料杯，也没有纸杯，只能拿瓷碗装，刚才穆遥带来的瓷碗全被顾客拿走了。

当天，林曳曳执意往穆遥手里塞了八百文钱，“太多了，我不能要，卖奶茶的主意是你出的，配方也是你给的，我只不过是帮了个小忙罢了。”穆遥连连后退摆手，拒绝接受这八百文钱。

林曳曳硬是塞给了他，“没有你的帮忙，今天第一次来摆摊，我也不可能挣到这些钱。”

林曳曳顿了顿，“以后我们俩合伙的话，你四我六，四六分成，你觉得怎么样？”

即便是朋友，还是要把话说清，其实林曳曳一直都知道做生意的话千万不要和好朋友合作，因为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两人产生了分歧和争执，不光钱没拿到手，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只是第一林曳曳信穆遥，满眼透着清澈和愚蠢的古代人，第二，林曳曳如今也别无选择，靠着自己一个人来融入当地的摆摊行业，林曳曳也实在没有信心。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业务能力强，性格老实本分，又欠着自己的人情，综合考量，穆遥的确是个作为合作伙伴的绝佳人选。

穆遥显然有些懵，他挠了挠头，表情很是不解，“四六分？这是什么意思？”

......

好吧，果然是傻了吧唧的古代人。

林曳曳耐心地解释了几遍，又举了好几个例子，穆遥听后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你要非要给我钱的话，我就要一成就够了，剩下的钱都给你。”

林曳曳吸了口气，很是无语的样子，这古代人傻也不至于傻到这份上吧？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穆遥总算是勉强同意了林曳曳的想法，林曳曳当即承诺明天就给他带合同。

天色渐晚，两人相约一起去了附近的酒馆吃饭。

林曳曳眉头紧锁，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瓷碗的问题，这么多瓷碗算下来成本也不少。

自己怎么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啊。

“穆遥，一个瓷碗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穆遥歪着头思考了几秒，“我有认识的批发瓷碗的商贩，他能给我们的最低价就是三十文三十二个瓷碗。”

三十文钱三十二个...那也就是说一个瓷碗最便宜要大概零点几文钱，不到一文钱。

好家伙，合着如果要把购买瓷碗的钱也算上的话，最后到手的收入直接减少一半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林曳曳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家附近有家卖老式酸奶店铺的操作，归还一个酸奶玻璃瓶就返给你一元钱。

“我们明天先准备一些瓷碗，贴一张纸提醒顾客，所有的奶茶如果要我们准备瓷碗的话要多加一文钱，自带瓷碗的话还是原价，但如果喝完后归还我们瓷碗的话，我们就把一文钱还给他。”

傻乎乎的古代人穆遥显然是没听明白，“为什么要返给他们一文钱？”

“你想啊，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这个顾客没带瓷碗的话，从我们这里买的话，是不是该给我们七文钱？”

穆遥点点头，“是，然后呢？”

林曳曳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假设他最后把瓷碗还回来了，我们返给他一文钱，就相当于他还是六文钱买的这碗奶茶，如果他最后没还回来，那我们其实还多挣了钱。”

穆遥恍然大明白，他急急地开口，“是不是我们买一个瓷碗的成本肯定是小于一文钱的，那如果最后他没有还给我们，我们其实也还是挣了些钱的。”

林曳曳狡诈地点点头，“不错，日积月累，到最后我们因为顾客没还给我们瓷碗的这种情况，也能挣很多钱的。“

“毕竟，我们要在解决问题的同时还要最大地实现利益最大化嘛。”

穆遥看着对面一脸“阴险”表情的林曳曳，后背忽地升起一阵恶寒，呃，会算计的女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