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动怒
四目相对间,沐晚虞明媚的瞳眸骤然缩紧,心脏像是被人突然狠狠捏住,瞬间疼的喘不过气。
翻涌的怒恨犹如滔滔不绝的浪潮,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真的恨透了这个疯子!
栏杆遮住了祁宴舟的大半张脸,她只能瞧见他精致的下颌,还有一双比女人还要妖冶的眸。
他懒洋洋地把玩着酒杯,身着一袭红袍,银发垂在胸前,与红衣交相辉映,既惊艳又绝美,光从外表上看,祁宴舟绝对是一个纯良无害,倾国倾城的美男子。
可惜,他是披着人皮的狼。
祁宴舟居高临下的瞧着沐晚虞,瞧见她仰头看他,男人薄唇微勾,左手一挥,一个精巧的锦囊,不偏不倚的从阁楼上,砸在沐晚虞的跟前。
沐晚虞低头,看着锦囊,眼神蓄满了浓烈恨意。
而吐得昏天黑地怀玉,也瞧见了阁楼上的祁宴舟,她不敢忤逆祁宴舟,也没人敢忤逆,颤颤巍巍地躬身去捡那锦囊。
“别碰。”沐晚虞冷冰冰地出声,纤长的手指藏在袖中早已攥紧。
方才她注意到那两个花魁的手指全都断了,这袋子里装的,恐怕就是那东西。
怀玉害怕,“可是夫人,这是九千岁给您的……”
沐晚虞抬头,重新望向对面的阁楼,看见祁宴舟兴致盎然的瞧着她,优哉游哉的抿了口酒,旋即才起身离开。
“是,他给我的几根断指。”
断指?!
怀玉瞬间懵然,下意
识看了眼门口的两具女尸,果真没了手指。
她顿时瞳孔震颤,又干呕了几下,“九千岁也太变态了,为何要,要给您这样的东西?”
沐晚虞冷笑,“自然是要警告我,别再投机取巧。”
祁宴舟这个疯子,一如既往的变态,偏偏还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东厂督主,手握特权,手眼通天。
前世,她被他折辱,困了整整十五年,算是呆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了解他恐怕比了解自己都多,祁宴舟堪称衣冠禽兽,然而就这样的人,却也有动情的时候……
怀玉脸色大变,急的满头大汗,“那,那可怎么办啊,夫人,您惹恼了九千岁,那今晚还要去北牢吗?”
“去,当然要去。”沐晚虞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恨意,攥拳回府。
今夜躲不过去了,也好,她和祁宴舟,也该正面交锋了。
不过,去之前,她得有所准备,还让怀玉过问一下,宋玉姚的情况。
怀玉很快打听到消息,“夫人,玉姚小姐半路挣扎摔下来,自己跑回了将军府,没去督主府。”
沐晚虞挑了下眉头,没想到宋玉姚对自己这么下得了手。
不过,她早就回府了,却一直没叽歪,想必是怕跟祁宴舟沾边,自己名誉不保吧。
沐晚虞摸着肚子,唇角冷勾。
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滋味,你终究是尝到了,宋玉姚。
是夜,沐晚虞没去北牢,而是被带到了祁宴舟的府邸——吟
思居。
被金缕梅簇拥的凉亭里,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月色下缠绵悱恻。
长椅下,摆着各种从北牢搬来的“工具”,早已有了磨损的迹象,显然时常被人用着。
祁宴舟身形挺阔,棱角分明的侧脸藏在如霜的银发中,一双桃花眸看似多情却凉薄的很。
男人看着沐晚虞,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怀中人粉白的下颌,掀唇冷冽一笑,语气却是无温。
“今日倒是乖巧,不反抗了?”
沐晚虞娇俏的脸上,一下绽放出嫣然的笑意。
“督主说笑了,晚虞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怎么敢反抗,过去是晚虞不识时务,冒犯督主了。”
祁宴舟冷锐的视线紧紧锁视着她娇笑的脸。
从前她见他跟见仇人似的,素来倔强,现在居然主动对他笑了。
他挑眉,“若真有自知之明,今日还敢送那两个脏东西给本督?”
不等沐晚虞回话,他修长的手指挑着她的下颌,一路往下,掠过她的锁骨,胸前,驾轻就熟挑开她上衣的盘扣,带起颤栗的痒。
“是不是本督这两日没折腾你,你闲得慌了?”
说着,祁宴舟捡起地上镣铐,作势要给沐晚虞戴上,“你该知道,惹恼了本督,该如何受罚。”
沐晚虞瞧着他妖孽的脸,再垂眸看他作恶的手,心头的恨意翻滚的更浓烈。
她一把握住祁宴舟的手,阻拦了他的举动,语气娇软,“督主,别……”
看着女人
泫然欲泣的眼眸,祁宴舟眼神玩味地盯着她,笑容邪肆可怖,“怕了?”
“还是知道贞洁烈女对本督不管用,所以,换手段了?”
今日给他送花魁,还耍手段哄婆母,当真不一样了。
沐晚虞咬牙不认,“晚虞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没等她说完,祁宴舟就强势地吻住她。
他肆无忌惮撬开她的唇齿,狠狠掠夺,冰凉的手指还抚上她纤细的腰身,肆意享受。
沐晚虞的眸子狠狠一缩,眸底布满汹涌的恨意,一双手死死地护着小腹。
现在杀不了他,要忍,要忍!
良久,她被吻得快喘不过气了,祁宴舟才稍显餍足地抬头,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肆无忌惮的盯着她,带着几分偏执的眷恋。
“你耍什么手段,本督都不在乎,但你犯下的错,就该你自己好好弥补。”
沐晚虞呼吸不顺畅,看着他痴迷的盯着她的脸,胸腔里的恨意翻滚,却又忍不住勾唇冷笑。
拿她当玩物,衣冠禽兽,变态下流,难怪前世不得好死!
祁宴舟瞧她笑了,眉梢轻挑顺势搂住她的腰,修长的大腿往上用力一顶,直接破开她裙摆,就要进入正题。
沐晚虞心中大骇,死死护着最后一道防线。
“祁督主不可!”
祁宴舟低头看她,眯起眼,“本督想要的从来没人敢拦,有何不可?”
“我怀孕了。”
“
给督主送花魁,并非我不想来,而是没办法亲自伺候。”
其实她想过隐瞒,但琢磨了下,此事根本瞒不了。
祁宴舟在床上凶猛,再跟他同房一次,她的孩子就不保了。
再说,瞒着他也没什么好处。
话落,祁宴舟的瞳眸骤然一缩,看向沐晚虞平坦白皙的小腹,不着痕迹地拧眉,“本督每一次都小心谨慎,绝无让你怀孕的可能。”
“你敢骗本督,明日就是整个将军府的忌日。”
沐晚虞冷嗤,要不是她嫁入了将军府,还没跟宋明时和离,将军府爱死不死,谁要管。
重生一回,祁宴舟还是这么咄咄逼人,用权势、威严,就跟前世一样,坏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的脸色分外平静,波澜不惊的翦瞳里,看不出丝毫端倪,“督主要是不信,可以叫人来瞧瞧,说了假话,晚虞随督主处置。”
祁宴舟兴致全无,冷漠地甩开她,起身拢好红衣坐到一旁,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沿,似乎有几分烦躁。
半晌,他冷厉地觑了沐晚虞一眼,叫人喊来府医。
凉亭内的气氛压抑沉重,沐晚虞此刻穿戴整齐地坐在桌面,面不改色接受府医的诊脉。
祁宴舟慵懒地靠坐在旁,斜挑剑眉,“如何?”
府医收回手,看了祁宴舟一眼,“恭……”
喜字没说完,他意识到不对,赶紧改了口,“禀督主,将军夫人的确是有孕了,且已经两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