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不是。这是我在人间的同行。他们都是骗子，胡说八道的。人类这个大数据一点都不好用，天天给我推送这些骗子的消息。我自己就是干这个的，还给我推。不管它了，我们看自己的。你看，我有三百多万粉丝呢。在人间的影响力很大。他们都可喜欢我了，对我是心服口服，都说我算得准。”火凤自吹自擂地说道。

知道不是自己，柳飞雪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和火凤不在一个平台直播。这样火凤应该就没有那么容易发现她了。不过他们两个都算得那么准，时间久了，网友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就很难保证火凤不会发现她了。她要给自己弄个马甲才行。

“那肯定准了。二师兄你真是太聪明了，都能想到这些招。”麒麟附和地说道，心里非常佩服。

火凤挑挑眉，昂首挺胸地站着，浑身都洋溢着骄傲的喜悦。

他得意地点开评论区。

麒麟惊呆了，看到满屏的“骗子”。

他一时都有点糊涂了。

“二师兄，你不是说他们都喜欢你吗？怎么还叫你‘骗子’呀？”麒麟不解地问道。

火凤尴尬地把手机收起来了，强装淡定地说：“这些都是我的黑粉。他们都是对家花钱买的，专门骂我的。我算得太准了，大家都找我算，我那些骗子同行没有了生意，心生怨恨，就花钱黑我。我们神仙应该大度，不要和这些人类计较。在我们永恒的生命中，他们都是微不足道的过客，过个几十年，他们就没了。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对我也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麒麟敬佩地说：“二师兄，你太豁达了。心态真好。”

火凤谦虚地说：“一般，一般……主要是想得开。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根本就不知道我过得多么逍遥。我自己偷着乐就行了。”

柳飞雪哀愁地叹息。

他们这些神仙拥有这些法术和神力应该用来造福人类，不是祸害人类的。

“都安静了，师傅快要来了。大家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再喧哗了。”鲲鹏威严地喊了一嗓子。

大家都立刻不说了，匆匆忙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下子从杂乱无章变成了井然有序。

柳飞雪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是最后一个入门的，站在最后一排的末端。这本是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但是因为她的到来变得十分显眼。

旁边的白泽看到柳飞雪，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他安安分分地工作了几百年，一直都是一个小透明，无功无过，每次开会师傅都不会多注意他。

自从柳飞雪来了，他经常受到师傅的目光关怀，想透明都透明不了。

柳飞雪注意道白泽在看自己，礼貌地说：“小师兄早。”

“早……”白泽有点惊慌地说道。

问安结束，白泽赶紧目视前方，不敢在看柳飞雪了。

到了开会时间，师傅还是没有来。

柳飞雪静静地发呆，想着有时间她要看看二师兄的直播是什么样的，顺便捣捣乱，不能让二师兄为祸人间呀，最好让大家都知道二师兄是什么样的人，那些受害者也能过来找二师兄，让二师兄帮忙。这样二师兄自己就乱了。

麒麟知道师傅肯定又要迟到了。他悄悄地跟问火凤：“你说她刚才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吗？”

“听没听到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说的都是事实。”火凤无所谓地说道。

经过这么一会的安静，他的心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平静了很多。

鲲鹏嫌弃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们不要再说话了。他这么一个榜样在旁边，他们两个怎么就不知道学一学？

然而麒麟和火凤根本就没有看到鲲鹏的眼神。

“但是这事实也挺伤人的呀？我们看着是事实，柳飞雪听着就未必了。如果你业绩不好，别人在背后偷偷地议论这些事情，你能这么淡定地说这些都是事实，一点都不生气，不在乎吗？”麒麟担忧地说道。

鲲鹏受不了了，直接说道：“你还知道不好呀？别说了。一会师傅来了。”

麒麟心虚地闭嘴了。

火凤也不说了，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月老拖着年迈的身躯珊珊而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和以往一样，月老简单了解一下最近的情况，说一下解决办法，处理一下师门的常规问题。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说到了柳飞雪的问题。

九霄云外，月老殿内。

大家都噤若寒蝉。

月老气呼呼地训斥柳飞雪：“你已经工作了将近一百年多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看看你的业绩……你是想气死我吗？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能做到你这样的，那也是开天辟地以来，仅你一人呀！”

柳飞雪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师傅，也不敢吭声。

以她多年来丰富的挨骂经验，她不说话，硬着头皮听着，师傅骂几句，骂累了就不骂了。她要是反驳、解释，师傅会更生气，骂得更凶。

麒麟努力憋笑。师傅的观点和他的观点太像了。他听着很想笑。

月老长叹一声，雪白的胡子都被吹起来了。

“柳飞雪，你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你想干嘛？我的这些徒弟虽然大部分都是神兽后裔，就你一个是柳树成精，但是你也不用笨得如此出类拔萃呀！一百多年还不够你适应吗？还不够你学习吗？人类那么笨，那么渺小都在这一百多年里突飞猛进。你怎么就一点都没有进步呢！”月老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都快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他看柳飞雪平时也挺勤勉的呀。

柳飞雪这个关门弟子是最笨的，也是他教导最多的。但是不管他怎么教，柳飞雪的业绩都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微乎其微的水平。

这孩子也不顽劣，努力又认真的。

“我……我……”柳飞雪小声地吞吞吐吐，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的所有解释都很违心，都是借口，也有点说不出口。

殿内其他人都保持这标准的站姿，不敢有一丝松懈，害怕被柳飞雪这个无脑无心的笨蛋连累。

尽管他们有些人很想笑，但是还是咬牙忍住。

师傅这么生气，他们不配开心。

月老说着说着，把自己气着了。看着柳飞雪一声不吭，像是油盐不进，他更气了，大口地喘着气。整齐的胡子都变得凌乱了。

“你们说说有什么好办法让你们的这个小师妹能提升业务能力？”月老无奈地把问题丢给其他人了。

他想让其他人带柳飞雪，但是又不想直接说。

柳飞雪这个废柴，他直接说，大家肯定会推脱，还觉得他偏袒柳飞雪。

本来大家就都认为他偏心，对柳飞雪出奇的好。

如果他直接指定，被指定的人也有怨言，不利于师门的团结。

麒麟积极地说道：“师傅，您可以让小师妹去凡间体会人类的生活、感情。经历过之后，小师妹自然就更能体会咱们的工作了。理论教学不行，那就实验教学。这些都是有先例的。以前也有很多神仙去人间历劫。”

柳飞雪撇撇嘴，在心里把麒麟骂了八百遍。这点子一听就是馊主意。麒麟也没有人类的情感呀。他们整个师门都没有人类的情感呀。她也没有不是很正常吗。

这哪是去人间体验生活，这分明就是去人间历劫呀。

她轻轻转头，幽怨地看着麒麟，想要用犀利的眼神阻止麒麟。

可惜麒麟一直看着月老，根本不看柳飞雪。他说完了，才转头看向柳飞雪，还一脸得意地对柳飞雪眨眼睛，像是把自己帮了柳飞雪很大的忙一样。

柳飞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把头撇到另一边。她现在气得想打麒麟。

麒麟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是帮了柳飞雪。

但是柳飞雪太顽劣了，一点都不感激他。不过没关系，他不跟柳飞雪计较。他宽容大度。谁让他是柳飞雪的三师兄呢。这都是他该做的。

麒麟一脸骄傲地等待着月老的决定。

月老理了理乱糟糟的白胡子，微微点头，满意地说：“这个主意不错，应该有效果。麒麟呀，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能想出这么妙的主意。继续保持。”

“好。我会更加努力。”麒麟喜滋滋地说，声音格外洪亮。

站在他旁边的火凤和鲲鹏都被震得耳鸣。

鲲鹏面露忧虑，很为柳飞雪担心。

月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换了一张严肃的脸对柳飞雪说：“柳飞雪，一会我就安排你去人间体验。不过这次来个简单的，主要以学习为主。你不是投胎过去的，而是附身到一个人类身上。你是想附身男的，还是想附身女的？”

柳飞雪气得直哼哼。这个时候了，师傅还问她性别。男的还是女的有区别吗？不都是去人间吃苦吗？

大家都说师傅偏心她。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一点偏心？还有那个显眼包的三师兄，他生怕她吃不到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