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你不要叫朕父皇
者只见阶上身着明皇之人张开双臂,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一众大臣平身,贺怀九见阶上头戴冠冕堂之人,眸色忽而一沉。
如今那身着龙袍,头戴冠冕,龙椅上坐着的帝王,正是那白君安。
贺茗站于白朝茹和贺怀九身前,看见此幕心中也怪不好受的。
实际上,贺怀九年少时乃皇城中出了名的花花皇子爷,欠下的风流债数不胜数,可那些并非正统血脉所生出的私生子,要么就是没有天生的胎痣,无法认其为父;要么,就是根本不知胎痣一事,死了草席一裹,乱葬岗上一扔,久而久之,便无人在意了。
之所以,贺延是幸运的,前来认其为父,至此成为皇子。
而白君安必然也是贺茗的私生子之一,他既有胎痣,又能活到现在,却迟迟不入宫,认贺茗为父,多半便为后者——不知其后颈胎痣的渊源。
白朝茹瞧见贺茗和贺怀九的面色都不太好,于是伸手轻勾贺怀九的小拇指,低声问道:“殿下,你打算何时行动?”
“静观其变,等待时机。”贺怀九沉声回道。
“好。”白朝茹颔首。
至于此时,最前排站着的一名身着紫袍的大臣出列,道:“陛下,如今西北地区闹旱严重,东部又闹疫,臣觉得应当派遣朝中大臣前去治理。”
“此时,朕的父皇早已派人去治理,可效果却并不明显。”白君安若有所思,道。
一般上朝时主动出列向皇帝请愿的大臣,不是深受皇帝宠爱,便是城府深重,地位难以撼动。
而这名从中出列的大臣,正是那曾经站于贺怀九身旁,说要誓死效忠于贺怀九的赵安衿。
贺怀九见状,他双拳紧握,眸中的颜色又暗了一层。
“臣认为,此乃太上皇处事不周,派遣武将前去,最终不仅未曾有效治理,反之却使局势更加恶化。”赵安衿,闻言,道。
赵安衿所言不假,贺茗掌权时,曾派武将前去西北治旱。
这名武将只会带兵打仗,不知该如何治理旱情,于是瞎指挥一通,最终不仅未曾使得西北旱情有所好转,反而使局势更加恶化。
贺茗在台下听闻二人的讨论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如今却只能憋在心头说不出口。
他派武将前去必然是有理由的,只因那名武将曾立下过赫赫战功,贺茗至此十分认可他的实力,从而将前去西北治旱的重任交到了他的头上。
最终,那名武将心知自己未曾治理好西北旱情,无颜面见陛下,于是主动于御前辞官,卸甲归乡。
“那么依爱卿的意思,朕如今该派遣哪位爱卿前去西北治旱呢?”白君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台阶下站着的赵安衿,顺势问道。
赵安衿心中早有人选,他道:“臣认为,应当派……”
“陛下,臣主动请缨!”于此时,贺怀九踩准时机,于一众大臣中走出。
白朝茹还未回过神,只见贺怀九在一众大臣的注视下,走到了赵安衿身旁。
“你、你是……?”一众大臣见状,目瞪口呆。
城门挂着的尸身为贺怀九不假,可他如今又为何会完好无损地出现于朝堂之上?
这时,贺茗心知自己也不宜在队列中久留了,遂也跟着出列,走到了贺怀九身侧。
朝中众人见贺茗和贺怀九二人相继出现于朝堂之上,一时间炸开了锅。
龙椅之上的白君安见状,显然是不可置信,他明明亲眼见官兵将贺怀九送上了死刑台,他明明已经给柳丞相下了药,命其将贺茗永远关起来,消失于此世间。
可如今,这两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却是同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不可能!
这绝对不是真的!
眼前的二人绝对是他人假扮的,他们绝对不会是贺茗和贺怀九!
他下意识怒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假扮成朕父皇和那乱臣贼子的模样?!”
贺怀九猜到了白君安并不会相信自己如今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于是笑道:“陛下,孤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乱臣贼子,至于那日孤后颈上的红痣为何会突然消失,孤相信此事,陛下应当再清楚不过了。”
白君安闻言,他向后一退,心中有一瞬间迟疑。
这人竟是知晓此事……莫非真的是……
他虽是得知易容术能够将人的面貌同另外一人仿造的一模一样,可如今眼前之人不仅样貌长得和贺怀九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是如此相像。
这世上,声音必然是不可伪造。
何况贺怀九的声音极有辨识度,低沉且富有磁性,乃于人群中极少见的。
他的内心虽有动摇,可嘴上仍是坚定自己原有的想法,道:“一派胡言,来人!将朕把这两名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给朕脱下去!”
“且慢!”
贺茗方才一直闭口不言,见状,他终于开口,道:“你曾亲眼看到皇儿赴死,从而如今不敢相信皇儿的身份,那朕呢?朕只是去了行宫,今日想回宫看看,怎的就成伪造之人了?”
若是贺怀九的声音在场众人不太熟悉,那贺茗的呢?
在场的大臣新上任的并不多,更多的是从前朝传下来的。
他们必然是对贺茗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从而待到贺茗一开口,于殿内站着的几名官兵皆不曾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于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此人真是太上皇,他们若是将其强行拖出金銮殿,即重罪,是要被砍头的。
“父皇。”
白君安闻言,他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若是再这般一意孤行,只会对自己有害无利。
从而他改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道:“传闻父皇的身体一直抱恙,您却于今日突然造访,又未曾同朕知应一声,朕一时脑热,便……”
“你不要叫朕父皇。”还未等白君安把话说完,贺茗打断了白君安的话语,抢先答道。
白君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大臣面前,杵逆贺茗,只好问道:“父皇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