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十万两

“母后。”沈落瑶微微福身行礼,唤道。

“嗯。”皇后端着婆母的架子,微微颔首,又试探着问道:“好孩子,这些年你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吧,听初元大师的意思,你也懂些玄门道术,不知你师承何人?”

“儿媳是自学的,略懂一二罢了。”沈落瑶回道。

漂亮话谁都会说,她知道皇后是看不上自己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安平侯府嫡女的,如今对方说这些体己话,无非是想让她去救三皇子罢了。

“你现在嫁给了秦王,那与炎儿也算是自家人了,现在炎儿昏迷不醒,还得需要你帮忙呢。”皇后握住沈落瑶的手,语气温柔地说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毕竟现在连皇后都来了,可谓是热闹至极。

沈落瑶看着皇后,脸上亦是带着笑容。

“简单啊,只要钱到位了,儿媳肯定给您办妥。”沈落瑶说道。

皇后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沈落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己要钱。

“你还真是说笑了,都是自家人,你要什么本宫都会想办法许你的。”皇后体面地笑道,只不过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在天下人的眼中,她向来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好皇后,如今这么多人在场,沈落瑶再怎么无理,她也不会为了一个野丫头让自己的名声有损。

“那好,母后只需要拿出三十万两银子,落瑶立刻就救三皇子。”

提到钱财,沈落瑶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而三十万几个字一出口,人群顿时传来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皇后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冷眼旁观的江时明眉梢动了动。

他这位王妃倒是有趣,大庭广众之下,一开口就是向皇后讨要三十万白银。

不过他这位继母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尤其身居高位多年,多久不曾有人忤逆过她了!

“三十万两,对本宫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抛开皇后的身份不谈,本宫好歹是你的婆母,你这般狮子大开口,未免有些过分了!”

皇后虽然面色上有些不愉,不过声音和缓,丝毫不拿皇后的架子,反而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对比之下,沈落瑶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围观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秦王妃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了,皇后娘娘在上,她还敢这般忤逆?”

“就算是这秦王妃有几分本事,可是也没有在婆母面前这般无礼的吧,听说她是安平侯府流落在外的千金,才找回来,在外面野惯了,恐怕没有教养吧?”

“我要是有这种不孝的儿媳,我立刻就让我儿子休妻!”

皇后眼中划过一抹深意,她自然是听到了众人对沈落瑶的指指点点的,而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沈落瑶不以为意,反而轻描淡写的道:“母后您可真是误会儿媳了。”

顿了顿,她掩唇轻咳了两声,故作苦恼道:“扭转时运是逆天而为,要损耗自身气运的,那儿媳要些钱也不过分吧,不然儿媳若是变成了初元大师那样,又没有钱,难道要去流落街头乞讨吗?”

皇后一愣,没想到沈落瑶会这么说。

而随着沈落瑶的话音落下,大家纷纷看向不远处的初元大师——

光是看到初元大师那残破的腿,众人就已经觉得惨了,更别提初元大师还无子无女,妻子早逝,真是一个可怜人呐。

说起来,初元大师年轻时还为皇后办了许多事呢。

“况且三皇子曾是我的未婚夫,他当众上门退婚,本来就没给我留情面,我又何必看情面呢?”沈落瑶看众人的倒向已变,唇角微勾,乘胜追击道。

皇后被沈落瑶这接二连三的反击怼得说不出话来,再加上人群中传来的异样眼神,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如今当下之急是炎儿——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道:“好,三十万就三十万,本宫这就让人去取。”

哪怕皇后已经答应了,沈落瑶微微一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嘛,母后身为后宫之主,又不是给不起。”

皇后听着沈落瑶的话,面色一僵,随即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捏紧,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这才让她重新维持住了脸上得体的笑容。

原以为沈落瑶是个蠢笨无知的,想不到比后宫那些蛇蝎妇人还要难对付。

“好了,快随本宫去给炎儿医治吧。”皇后深吸一口气,对沈落瑶说道。

沈落瑶转头看向江时明,没多想,伸手就将他拉了过来:“走,去给我打下手。”

江时明看着她,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沈落瑶不解地问道。

“你是本王见过的第一个让她吃亏的人。”江时明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这母后,是父皇的续弦,而他的生母先皇后是她嫡亲的姐姐,说起来,如今这皇后也算是他小姨。

不过她能够从一个庶女走到这个地位,堪称手段了得,从小到大都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如今却叫沈落瑶摆了一道,怎么不叫人身心舒畅。

走在前方的皇后听到了江时明的话,眸色一暗,心里头是愤恨不已。

不过要不是为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炎儿,她怎么可能会让沈落瑶得逞,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这个做婆母的有的是法子磋磨儿媳。

沈落瑶跟着皇后来到了三皇子府,江时炎的寝房内。

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江时炎,沈落瑶上前一步,准备拉起江时炎的手腕,但她的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

只见江时明正抓着他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江时明问道。

沈落瑶一愣:“把脉啊。”

江时明的眸色一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着他一把将三皇子的手腕拿了出来,然后盖了一块手帕在上面。

沈落瑶:“……”

“看什么,不是要把脉吗,把啊。”江时明说道。

沈落瑶看了江时明一眼,然后隔着一层手帕替江时炎把脉:“呵。”

她不过是把个脉而已,又不是要揩油。

江时明静静地看着沈落瑶,没说话。

她能吸收自己身上的煞气已是神奇,现在正好看看她是不是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