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舅舅
大河村村口,杨文杨武顶着寒冷在风雪中前进。
家里的老娘下了死命令,今日必须把娃接回来。
他们老娘早前听闻初夏那娃老被白家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忧心不已。
老人家有腿疾,小河村与大河村又有些距离,纵是有心,平时里也只让人稍了点吃食给她,就是不知有多少能进她肚子里。
前些日子更是听闻刘屠户要初夏娃给他那胖娃做童养媳,这可把老娘急坏了。
当初妹妹杨燕快咽气之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可得把这孩子好生照顾,还特意叮嘱千万别给人做童养媳!
可现在看来他那好妹夫白礼早就把这话抛在脑后了!
前日兄弟俩才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回到家,一回来老娘就老泪纵横地跟他俩哀求把初夏娃接回小河村自己养。
他哥两个马不停蹄地又赶来大河村。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直奔白家去。
大河村的老李头看见杨文杨武两人背上被的东西鼓囔囔的,又见他两眼熟便打招呼道:“两位壮士打哪来?”
杨文杨武一看原来是老李头便笑道:“叔,是我们哥俩!小河村的杨文杨武。”
那老李头一听便惊喜道:“你们可是打胜仗回来了?”
“哎,是啊。”
“这是要去白家?”老李头既然已经知道两人的身份了,那他们的目的便不难猜。
“是的,久不见初夏娃,家里老娘可忧心,这不,这次来我哥俩想把娃接回去自己养。”杨文也不怕他们说闲话,直接把来大河村的目的说了出来。
老李头听了这话心里头觉得佩服杨文兄弟,两人还未娶媳妇,接这孩子回去养也不怕难找媳妇。
白家那傻娃娃可真有福!
杨文杨武不敢耽搁跟老李头聊两句后便接着走去白礼家。
他俩走到白家院门口见个大人都没,猜测可能是天太冷,都在屋里坐着呢。
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一处房子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亲家这里可是走过水?”杨文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武皱了皱眉回到:“看起来确实是走水,那处都烧得不成样子了。”
看着那烧坏的房子,不知为何,两人右眼皮直跳。
兄弟俩上前去敲门,边敲边喊:“有人在家吗?”
在屋里边忙的白钱氏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耐烦道:“来了来了!敲这么急,怕不是门都给拍烂!”
屋里的人都有些害怕,莫不是刘屠户来看那傻娃了?
白礼白仁等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白钱氏走到门口不耐烦地打开院门便看见杨文杨武兄弟俩。
“你们找谁?”白钱氏看着杨文杨武一脸憔悴衣服还有些许破烂的样子以为是上门讨饭的。
“要是讨饭的赶紧离开,我们自己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白钱氏可毫不客气!
杨文杨武看着眼前一脸不耐烦的妇人便猜到这可能是白礼新进门的媳妇,他们妹妹走后不到半月他便把人娶回家了。
说不心寒都是假的,可那时他俩被抓去当壮丁了,也没有办法给妹妹出口恶气!
面前的妇人明显把他们当成乞丐了,杨文开口解释道:“我们是夏夏的舅舅,来此地只为把夏夏接走。”
“夏夏是谁?我们家没有这个人!”白钱氏愣是想不出来他们白家谁叫夏夏。
杨文杨武一听便想着该不会是夏夏真被卖去当童养媳了吧,杨文脾气比杨武还爆直接推开白钱氏走进门去。
“白礼!你给我出来!”杨文喊道。
“哎哟,我的娘啊!抢劫啦!富贵他爹赶紧出来!”白钱氏没有想到眼前的两人这么蛮横。
白家人真以为是抢劫的匆匆拿着家伙出来。
白礼手上拿着一把锄头,白仁手上则拿着一把镰刀,白梅拿着一根木棍。
他们这一幕直接让杨文杨武气笑。
白礼一出来便看到杨文杨武便惊掉了下巴,他磕磕绊绊道:“大舅哥,二舅哥。”
“哼,富贵他爹你哪来那么多大舅子?”白钱氏不解,她娘家就一个弟弟啊。
白钱氏压根就没有见过白初夏那边的亲戚。
只知道有个跑腿的小男娃经常来给她送吃的。
那小娃娃还是个哑巴,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你这婆娘赶紧给我闭嘴!”白礼有些羞怒。
白钱氏讪讪,不敢讲话。
杨文杨武也不想跟他们墨迹,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老娘挂心夏夏,想接回去自己养。”
白钱氏这下子又嚷了起来:“富贵他爹,你听听你听听,咱家哪来一个叫夏夏的娃?怕不是人贩子上门!乱攀亲戚!”
在一旁的白梅扯了扯她的衣服,想让她别说了,真是太尴尬了。
她不明所以继续嚷嚷:“你扯我干嘛?难不成我说错了?该不会是你哥背着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娃?你们都瞒着我!”
想到这一层,她赶忙躺地上打滚:“哎哟,我不活了,肚子有一个又生了一个他娘的还出去乱搞!命苦啊~”
杨文杨武看着撒泼打滚的女人便想到,初夏那娃在这个家可能真不好过啊。
“嫂子,那傻女娃,便叫初夏。”白梅忍不住提醒道。
这时白钱氏才停下来:“什么?那傻娃既然有名字?”
她一直小贱蹄子的叫那傻娃,确实不知道那傻娃的名字。
听了这话杨文杨武便没有什么好说的,哼,一个后娘连自己孩子的名字都记不住,还能指望她什么?
杨文坚决道:“今日就算你们不让我把娃带走,我也要带走!”
这个家的风气真不适合养娃。
怪不得老母亲整日忧心!
他这话一出,白家人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兄弟俩一看便知肯定是孩子出事,他冷眼看向白礼:“怎么?是夏夏不在家还是早就被你们卖掉了!”
他恶狠狠地质问让白礼更加害怕,他急忙摇头:“不,就算我再怎么差劲也不会把娃卖了!”
杨文一听这话便嗤笑一声,这个男人的嘴里可没有一句真话:“哦?既然如此便让夏夏出来!”
“夏夏今日不在家,去玩了。”白梅连忙接着道。
今日的天气大雪纷飞,他俩一路走来就没见几个人,别说小孩子了,连个大人长期待在外头都能冻坏,显然,他们都在撒谎。
杨文杨武压根就不信,他们直接说道:“这样的话那我们便在这里等着吧,也差不多到晚饭的时候了,夏夏一回来我们便把她带走。”
“大舅哥,夏夏在我们这也不愁吃不愁穿的,您这么做不是为难我们吗?”白礼说道。
他说这话也不害臊,反正白梅听得脸红耳赤的。
“这话说早了,等夏夏回来再说吧。”杨文杨武依旧不为所动。
要是真如他们所说,老娘还会让他俩把人接回家?
白家一家人都默认白初夏已经死在火里了,所以他们是真的交不出人来。
白钱氏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接着她便说道:“哎哟,亲家哥,要不过几日你们再来吧,夏夏那丫头贪玩得很,又对我这个后娘有偏见,有时候几天都不见人影。”
“几天不见人影你们都不找?怎么看孩子的?”她这话一出,杨文杨武更生气。
白仁扶额,这位嫂子快别讲了,越讲越出事!
而就在这僵持之时,外面传来一片吵闹。
“白礼家的!我们家孩子说要来看看小媳妇!快让你家傻娃出来!”那嗓门那声音白礼一听便知是谁了!
刘屠户!
他也来了!
完了,白家人面如死灰!
他们的脸色表现得太明显了,杨文冷笑地看着白礼说道:“怎么?这下子怎么解释?”
白礼这下子怕了,抖成筛糠。
那刘屠户不管不顾地带着自孩子走了进来看见这么多人便觉得热闹:“新年好,来来来,这是我家小儿,怎么样?不错吧,快让你家傻娃出来见见人呀!”
“哎哟,刘哥,这话你可以不能乱说。”
刘屠户一听便觉得这丫的想反悔怒瞪着双眼道:“怎么?钱都收了?还想反悔!今日我家孩子必须要见到人!”
“就是,明明说好的,给你们十两银子便把那傻女娃许我做媳妇!”刘屠户家的孩子说道。
这下子杨文杨武一听,便直接朝着白礼的脸蛋挥拳。
白礼一脸懵的被打倒,鼻血都流出来来。
“畜生!我忍你很久了!这一拳是替我那被你害死的妹妹打的!”
接着白礼又被打了一拳,打得他的头嗡嗡做响。
“这一拳是替我那小外甥打的!畜生东西把女儿卖了换钱!你忘了你答应过我妹妹什么了吗?”
杨文杨武直接把白礼按在地上打。
而刘屠户则冷脸旁观。
白仁白梅上去扯都扯不开。
现场一片混乱。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白钱氏张开嘴巴豪!
屋内坐着的白富贵喊道:“别打我爹…别打我娘!姐姐早就死了!”
他这话一出,白钱氏也不嚎了,连连捂住他的嘴!
他挣脱出来继续说道:“娘,你们怎么不让我说!姐姐昨晚不是被烧死了吗?”
杨文杨武直接停住了动作,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两个大男子一瞬间眼圈都红了……
唯一的妹妹他们没能保护好,现在妹妹唯一的孩子也没了……
这下子该怎么跟老母亲交代……
而刘屠户则是暴跳如雷:“好啊你们,好啊既然敢骗我!还钱!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