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有冤情
“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何在徐相公家害人了么?”
沈潇潇站在红衣女鬼面前,神色淡然地问道。
“是他们该死,你们这样对我,你们也该死!”
红衣女鬼挣扎片刻,发现自己挣脱不开,瞪着血红的双眼,仿佛要入魔一般。
“我并非向着他们,否则我也就不必废话,直接消灭你就可以了。你将冤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沈潇潇走近女鬼,紧抿着唇,神色严肃。
女鬼听到她这么说,犹豫了一瞬,试探道:“你真的可以帮我?”
她点头,见女鬼有商谈的意向,给了夜倾澜一个眼神。
夜倾澜意会,手中长剑随时准备出手。
而她则手一勾,三枚铜钱仿佛有了灵魂一样,瞬间回到手中。
女鬼感觉身上的束缚没了,对沈潇潇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她身上的怨气慢慢收敛,衣服也变成了白色。
只是她脸色青黑,整张脸凹凸不平,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白衣上沾染着许多血迹,藏在衣袖下的胳膊隐隐露出咬痕。
“你这是……”
沈潇潇吃了一惊,随后便恢复如常。
她也算见惯了冤魂生前的各种死法,倒也见怪不怪
了。
“我临死前是被人扔到野外树林里被饿狼咬死的。”
女鬼说起自己生前的事,小声抽泣。
沈潇潇目露同情,看到她这幅模样,她其实就隐隐猜到了。
只是,她想不通,女鬼的死,和一个徐相公这个郎中有什么关系?
若是徐相公害的,他眉间应该有黑气才是。
“我生前和相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他在家寒窗苦读,等着让我和孩子过上好日子。谁知,有一天,镇上的员外家小公子说看上了我们的宅院。
想要用十两银子霸占我们院子,相公他正急着用功赶考,哪里有时间再寻一处安静的环境?更何况,那还是相公家的祖宅。他婉拒了小公子,结果两人争执间,小公子恼了,让人打死了我家相公。”
沈潇潇点头,耐心听她继续讲。
女鬼拿袖子抹了一把血泪,继续讲述。
“那员外家很有钱,犯不着非要买一个破败宅子。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给小公子算了卦,说我家宅院是福泽之地,方圆百里只有这里最好。”
沈潇潇低头,指腹摩擦着手里的铜钱,仿佛明白了些东西。
“我求到算卦的人面前,求他告诉小公子
,其他地方有福泽之地,放过我们家吧。
我磕破了头,他也木着脸说‘师父有言,算卦要么不开口,要么就说实话。’”
说到这里,女鬼咬牙切齿,周身戾气蔓延开来。
“我恨他,恨他为何非要开口?难道算命师,知天意、懂风水,就是为了做坏事吗?”
夜倾澜现在女鬼不是红色,他便看不到女鬼的真身,只能听得到女鬼的话。
他目光打量着一脸沉思的沈潇潇。
不知这个女人,会的又是什么呢?算命师?还是除妖师?
她会的东西,好像都非常人所学,倒是有几分像除妖师。
只是,这世上真的有除妖师吗?
“后来呢?”
沈潇潇合上手,抬头问道。
“后来,小公子还不死心,经常去我们宅院骚扰我,威胁我。说如果我再不将宅院让出来,他就让下去侮辱我。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去衙门告他。谁知,他又让那个算命师给他算了卦。告诉他,他可能有牢狱之灾。他就联想到了我,提前让人埋伏在衙门前,将我打晕了。
再醒来,我就在员外家,衣衫不整……”
她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低头掩面哭泣。
沈潇
潇站起身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后来,你那三岁的孩子在家里找不到你,出门被野狗咬死了是么?”
女鬼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潇潇。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你也是算命师是吗?!”
女鬼提起算命师,再次抓狂了起来,周围阴风阵阵,她面目也逐渐变得狰狞。
沈潇潇淡定地在阴风里站着,等女鬼镇定下来后,才温声道:“可是那算命师已经死了。”
女鬼赤红着眼咆哮道:“他活该!他死有余辜!”
“所以,算命师横死,是你做的对吧?”
女鬼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为何揪着他的家人不放?”
“他死了这帐就算完了吗?不可能!”
“我家人全死了,凭什么他家人能置身事外?”
女鬼凄惨地哈哈大笑,只是她面容本就恐怖,此刻一笑,更加狰狞。
“我当然也要看着他的家人横死,我才能罢手啊。”
沈潇潇看着她变得癫狂,神色依旧平静,“你知道你为何没有变成一具白骨吗?”
女鬼听到沈潇潇的话,笑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
她并不急着回答她,而是继续道:
“你知道你三岁的孩子后来被人救活,现在在学堂念书吗?”
“什么?他还活着?”女鬼震惊地看着沈潇潇,她神色紧张,期待又害怕。
沈潇潇微微一笑,“让其他人来回答你吧。”
她说完,目光转向门口,女鬼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就见门口站着慈眉善目的徐相公,而徐夫人正局促地抱着他的胳膊,像是很害怕进来,却又坚持跟随自己相公进来。
“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
徐相公神色虔诚又认真地深深鞠了一躬,但是他看不到女鬼,只能朝着沈潇潇的方向鞠躬。
女鬼激动地化作红衣女鬼,抓着他的衣领。
“我儿子还活着是吗?你知道?”
徐相公终于看到了女鬼的真容,他神色认真地点头。
“是的,他还活着。五年前我家被病人诬告,赔钱后家徒四壁。我爹不得已才会去给富人算卦。我当初还沾沾自喜,幸好爹爹跟着道士学了卦术,却不知他为了赚钱,而走了歪路。”
徐夫人忽然用力抱了下徐相公的胳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痛心道:“五年前,我娘故意刁难你,要了很高的聘礼,是那时候公公走得弯路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