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 章 有情人死同穴
被拎上马车放在腿上揽入怀中,凌白一脸不悦的看着我,眼中满是危险的气息。看着凌白不太对劲的样子,心想得好好哄哄才行。
我捧起凌白的脸,唇在他温热微红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道:“别生气嘛,没跟你说也是不想影响你,毕竟月汐身份有些特殊,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凌白还是一脸不悦的凝视着我,我捧着凌白的脸轻抚着笑道:“凌白,别生气,好不好,下次有事我一定提前跟你说。”
“小白白,别生气了。”捧脸啄一口。
“好夫君,别生气了。”捧脸再啄一口。
“全世界最好看,最温柔,最睿智,最优雅,最玉树临风,最博学多才,最....最疼我的夫君,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撒娇着说道。
凌白将头靠在我的脖颈间,身体轻微颤抖,看着凌白的样子,我有些担心,正准备问发生什么了,却听到轻轻笑声!
“你骗我!”我轻轻拍打着凌白的肩膀嗔道。
凌白似乎终于止住了笑,抬起头,唇角挂着笑道:“听着夫人的甜言蜜语还真是一件愉悦的事,夫人平常可以多说些,为夫听着很是受用,但不要为了别人。”
我将凌白的手指拿起,在指尖轻咬一口嗔道:“刚才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
“阿雪为别人时才唤我夫君,我的确心有不悦。”凌白敛起笑道。
我将刚才咬过的手指,放在唇边吻着道:“你喜欢,那以后我都叫你夫君,怎么样?夫君!”
凌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唇,将头靠近,呼吸有些灼热,轻声道:“多叫几声。”
“主子,夫人到家了。”
外面传来了阿忠的声音,我轻笑出声,凌白停下靠近的动作,面上很是不悦。
于是,当天晚上,我便尝到笑他苦果,动情之时,凌白总是哄着让我一声声叫着夫君才肯给我,最后我忍无可忍,咬上凌白的肩膀,吃痛之下,凌白不再逗我,两人灵魂融为一体。
七日后,正是太子,张珩,陆衍行,陆禹处刑的日子,我不太放心月汐,便赶到月汐住的宅子,而昏迷多日的张夫人似乎有感应般也清醒过来。
月汐、杏儿身着一身素服,站在张夫人的床前,张夫人看着床前的女儿,前几日还晦暗的眸子如今却神色奕奕,噙着笑,似乎并未生病,似乎不曾看见她身上的素服。
“月汐,替我梳洗打扮一番可好。”张夫人拉着月汐的手说道。
“好,我帮娘梳洗打扮。”月汐双眸含泪将张夫人扶起。
“帮我打扮的好看些,不要素服,你父亲不喜欢。”张夫人笑着,但是任谁一看便知,她是强撑着。
杏儿帮着月汐给张夫人打扮,拿出我带来的胭脂首饰给张夫人打扮。张夫人本身也才四十多岁,又因常年保养的好,身着藕色长裙,头梳好发髻簪上白玉钗,轻施脂粉,看起来竟像二十多岁。
“夫人真好看。”杏儿在一旁含泪笑着说道。
“是吗,杏儿这张嘴愈发甜了。”张夫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抚着眼角微不可见的细纹道:“可惜,我还是老了。”
“娘才不老,娘今日最美了,爹爹看了一定欢喜。”月汐双手放在张夫人的肩头,看着镜中的美人安慰的说道。
张夫人有些羞的低头道:“是吗,你父亲若是喜欢就好了。”
张珩惦记的不是皇后薛蔓吗,为何张夫人又这样深情?我有些不解。
雇的四个壮汉拉着马车往刑场走,马车上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木,我与月汐、杏儿、张夫人一起乘着阿义驾的马车向刑场驶去。
张夫人的头靠在月汐的消瘦的肩膀上,闭目养神,我将手搭在张夫人的脉上,若有似无,脉象已经弱到几不可查。
我对着张夫人道:“我替夫人施针,免得等下撑不住。”
月汐点点头,张夫人虚弱的道:“有劳幻雪了。”
“夫人不必客气。”我心有不忍的回道。
说完便从腰间暗带中拿出一根针,在张夫人额间穴位上刺下,须臾利索的拔出。这处的穴位就是将人的精力集于一日,过后便身死命消。
刑场之上,张珩,陆衍行,陆禹被押上邢台,面向邢台下的百姓跪下。今日处刑的几个犯人家属都来了,在最前面一排,陆祈安、陆芊芊扶他们的母亲,张平扶着他的母亲,月汐、杏儿扶着张夫人,来送他们的家人最后一程。
张夫人此时精神看着甚好,面上也瞧不出病态,与其他身着素服的人不同,她今日打扮的清新雅致,不似送将死的夫君,倒像去约会见心上人的寻常女子。
台上跪着的张珩,愣愣的看着台下的女儿和他的结发之妻,今日的发妻看起来竟如第一次相见时那般美丽脱俗,淡雅可爱。回想这么多年,自己追逐着高高在上皇后,对自己的发妻冷落多年,如今她还愿意来送自己。
恍惚间他竟生出许多悔意,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如今也不至于到这种家破人亡的地步,但是说什么都晚了。
邢台上的张珩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定定的看着台下的发妻。
张夫人有些愣住,这个笑她已多年未见,今日却又见到了,一切都值了。
张夫人抬手朝台上的张珩轻轻挥手,脸上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温柔而坚定。
“午时已到,行刑!”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三人被按下趴在邢台上,刀起,落下,鲜血喷涌而出。
张夫人在刀落的一刹那,身子一软也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四人给张珩换了身干净的常服,将头和身体一起放入棺木中,倒下去的张夫人也被放在张大人的身旁,棺盖缓缓合上,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娘常常讲她和父亲的故事,那时娘刚及笄,随着她的娘亲去宫中参加春日宴会,父亲随着当时的太子一起赴宴,在御花园中,父亲遥遥见到在花丛中游玩的娘亲,愣了神,忍不住走上前去问娘亲是不是花仙,娘亲红了脸,从此对父亲便上了心。
后来听说了父亲和皇后的事,伤心了好久,当听说五皇子娶了皇后,娘亲便让父亲找媒人给两家说媒,最终如愿成了父亲的发妻,娘亲常说嫁给父亲她很幸福,我曾怀疑过,但见今日情形,或许娘亲说的是真的。”月汐被杏儿扶着,站在张珩和张夫人的坟前讲着二人的往事。
“你娘亲一定是幸福的,无论生死,她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眼中发热,哽咽说道。
“嗯,一定是这样。”
杏儿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滴落,月汐却眼中虽有泪,脸上却是挂着笑,满是释然。
“月汐,你比我想象的坚强。”
晚霞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照在月汐的身上,此时的月汐美的如在发光一般。
“月汐!”
一个声音传来,我转身,看到李子谦站在身后不远处,没了前几日的颓废,满是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金色的夕阳照在他身上,整个人似会发光般,目光温柔而坚定的看着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