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朝一脸无语地看着对方。

她要是知道对方的路数，绝对不会站在这里听他说这么多废话。

说到底，上一世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人，自然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是什么，所以这会才多了几分耐心。

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对方在这里东拉西扯。

“看来，你被关的时间太久了。”一念至此，宋若朝微微扬眉，退了一步说道，“皇上肯定不喜欢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之外，既然你已经疯了，那不如就一直在这里，就像从未出现过也不错。”

说罢，宋若朝转身就走。

“站住！”

自称齐秉霖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很多事情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比如宋若朝的脾气竟然如此暴躁，完全不给他故作深沉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上辈子你效忠的大齐负了你，让你死在了狱中，这一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死，但是这不重要，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

听到对方的话，宋若朝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回头去看他，这人，竟然也是重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你这人莫不是疯了？”

虽然心里头这么想，但是宋若朝脸上还是适时露出一丝看傻子的神情，转身抬脚就要往外走，嘴里还不忘嘀嘀咕咕。

“真是浪费精力，早知道还不如在外头跟兄长多说……”

“你为什么会恢复女儿身？”齐秉霖似乎很是恼火宋若朝不相信他，猛然晃动着绑住自己的铁链，怒声开口，“宋若朝，为什么你兄长没死？”

“我说，你是不是在做梦？”宋若朝停住脚步，转头看着齐秉霖说道，“你被关的时间太久，所以都有些癔症了，你觉得你出去说这些，会有人信你吗？”

“可是上辈子我们成功了。”齐秉霖咬着牙，看着宋若朝说道，“因为你死了，所以蛮夷大军压境，虽然有周家在，但是毕竟顾得了东面就顾不了西面，最后皇帝让位于我。”

“你听听你说的这些，就你这么一个疯子，皇上会把江山社稷交给你？”宋若朝发现这人说的都是她死了以后的事情，当下眸底划过一丝冷光，沉声道，“如今圣上正值壮年，就算真的让位，也只会给太子，又怎么会给你？”

“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这一刻，齐秉霖好像是真的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之中，不断地摇头说道，“你怎么会不相信我呢？明明上一世你一直把我当做太子的……”

“你说什么？”宋若朝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消失，当下冷声开口道，“若是你说的是真扥，上辈子你被关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见到我？”

……

“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于氏这会终于意识到不对，当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陈启天求饶。

“我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你求她有什么用？”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摇着折扇缓缓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她们二人，“暗桩无用便杀，那是主子定下的，若是她敢放了你，那死的就得是她了。”

“程子阳，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看到来人，陈启天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当下冷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管到我的人头上来。”

程子阳年纪不大，但是颇得主子看重，这几年隐隐已经有了压过她的架势，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几乎势同水火。

像于氏这种年长些的暗桩基本上都是陈启天经手的，如今程子阳来插手，她自然不会高兴。

“京城这个地界儿，你又待不了太久，强龙不压地头蛇，陈姐姐难道没听过这句话？”程子阳很显然不把陈启天放在眼里，当下笑着开口，“若是姐姐不懂，弟弟也不介意跟姐姐多说几句。”

在宋若朝面前乖巧得好像邻家弟弟的程子阳，此刻完全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瞧着陈启天的目光甚至都带了几分邪气。

“没想到，这养蛊之人的确有驻颜之效，姐姐跟她……”

程子阳扫了一眼于氏，好似十分嫌弃地继续开口。

“瞧着跟两辈儿人似的，难怪主子这般信任陈姐姐呢……”

“你闭嘴！”陈启天瞧见程子阳就觉得犯恶心，当下嗤笑一声说道，“亲自出马都没拿下宋若朝，现在还敢在前辈面前指指点点，你哪来的脸？”

“陈启天，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人。”被人揭了遮羞布，程子阳瞬间也冷了脸，“宋若朝要是那么好对付，主子还会亲自出马吗？怎么，难不成你行？还是你觉得你比主子还厉害？”

陈启天没给程子阳脸面，下一刻已经出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颈。

“程公子，我的耐心有限，你若是再敢挑衅我，我有的是办法要了你的命，懂吗？”

程子阳在陈启天面前，竟然没有半分还手之力，甚至在他刚要张口叫人的时候，陈启天已经笑开了。

“先前我来的时候，便察觉到周遭有暗卫，不过现在都已经中了蛊毒自顾不暇，你以为他们还能来救你？”

方才还一脸尽在掌握的程子阳终于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于氏，你竟然跟这样的废物联手，想来对付我？”不等程子阳说话，陈启天转头看向早就一脸惨白的于氏，冷声道，“你们以为这些年，为什么主子始终没有露面？”

“你把主子怎么了？”

程子阳这下倒是真的急了。

要知道，他能在京城这般如鱼得水，跟这位始终未曾露面的幕后之人有着很大的关系，也是他最大的底气和靠山。

甚至这些年，他因为一直没有真正跟陈启天正面遇到过，所以心底是瞧不上她的。

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可惧的？

可是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说起来，他还真是倒霉，亲自出马去对付宋若朝，结果没成，现在要对付陈启天，又没成！

“陈启天，你竟然敢对主子不利，你是不是……”

“倒是我当初识人不清，竟然错把鱼目当珍珠。”陈启天上下打量着程子阳，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被蛊反噬，而你几次任务做得还不错，我怎么会挑中你暂时替我过问京城之事？”

“是你……”程子阳听到陈启天的话，一脸震惊地开口，“这不可能！那幕后之人明明是个男人，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