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送草原
临鹤轩
“陛下...许久不见..”
衡烟看向眼前的中年女子,浅浅笑了出来:“裘皇后,许久不见了!”
裘安阳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孩,相比几年前成熟了一些。
衡烟倒是很意外,裘安阳吃了她的药,那容貌已经完全改变,而她身边是一个差不多两岁的小姑娘。
“这是您的孩子?”
裘安阳伸手抚了抚小女孩的发顶,点了点头后对着小女孩说道:“叫姐姐...”
衡烟是真的没想到,那时给裘安阳的药,还真的让她有了身孕。
小女孩抬眸,看着蹲在了她身前的漂亮姐姐,咧嘴就咯咯笑了出来:“姐姐~”
衡烟被她奶声奶气的叫到姐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乖,你先和陆哥哥去玩好不好?”
女孩眸子一瞬就亮了起来,刚才那个陆哥哥,可是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
“好!”
女孩应下,衡烟看了眼陆云:“别带坏了孩子。”
陆云白了她一眼,抱起小姑娘就离开了房间。
“裘皇后,其实这次请您过来,也是想和您确认一个事儿。”
衡烟说完,伸手给裘安阳倒了杯茶后,抬眸看向了她。
裘安阳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才说道:“陛下,您请问就是。”
“之前听您提起过,我父皇他精通医术?”
裘安阳缓缓点了点头,似回忆一般,许久后才说道:“他的医术确实出神入化了,只是可惜了,若他早些愿意多在朝政上上心,也不至于被逼死。”
逼死...衡烟心思转动,当真就死了吗?
“裘皇后,是当真见到他死了吗?”
裘安阳显然一愣,随后蹙起了眉:“我确实不曾亲眼见到,但当时我哥哥和衡烨都是确定了的,否则他们必会暗中着人寻找。
而且景帝下葬时候,可是当着他们的面,封了棺材,算是验明了正身,毕竟他们肯定不能给自己留问题。”
裘安阳虽这么说着,但到了最后,她还是微微蹙了眉,因为她想到了衡烟的猜测,便又再次开口。
“你可是怀疑景帝并没有死?”
衡烟见她猜到,也不再瞒着,随即点了点头:“对于医者,想做点假死的药,实在没有多难,只是若我父皇还活着,他又...”
后面她的话,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并不像是给裘安阳所说,反倒想是对自己说的。
衡烟抬眸许久,就这么看着裘安阳,许久后打定了主意:“裘皇后,可否安排裘烈见一面?”
听衡烟提起哥哥,裘安阳沉思了片刻:“可以,陛下可是希望他...”
裘安阳这般聪慧的人,只几句就已经猜到衡烟意欲何为,随即沉思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那就明日,还是这里,我让哥哥易容过来。”
衡烟没想到裘安阳应下的这么痛快,那准备游说的话瞬间就没了用处。
“裘皇后,这多少会有些风险的!您..”
裘安阳怎么会不知这个有风险,但她因为衡烟才有了做母亲的机会,也算此番帮她一次了。
“陛下,这些我都知道,也算为了我那孩子。”
衡烟点了点头,也便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衡烟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裘皇后难得回来都城,舟车劳顿的,就在我的临鹤轩先住几日吧。”
裘安阳是当真没想过,衡烟会在都城开了个小倌馆子,她刚开始以为她约在了酒楼,不想一进来,瞬间傻眼了,又想起自己的夫君,那脸都和菜叶子一样了,一阵无奈,这就赶紧摆了摆手。
“哎,家里那位是个醋性极大的,此番我们二人带着孩子去住客栈就是了...”
醋性..衡烟听完笑了出来,看样子她离开皇宫后,过的甚好,也着实是丰韵了不少。
“好,那您给我留个客栈的名字,也方便我寻您!”
裘安阳应下,把桌上的纸条递给她后,这才又说道:“陛下,民妇还有个请求,望您能应下!”
“好,您说吧!”
裘安阳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陛下,民妇夫君并不知我是谁,我也不想让他知晓,毕竟皇城...实在不是我愿意提及的。”
衡烟无奈点了点头:“那日后便叫您安阳婶子吧,那您来都城怎么和夫君说的?”
听着衡烟好奇问道,裘安阳一阵尴尬,纸包不住火,便只得开口说道:“我说我远房有个侄女,在都城...”
侄女...倒也对的上这婶子的称呼了!
只是看着裘安阳略尴尬的样子,衡烟浅笑了出来:“行,那就在都城多住些日子吧。”
说完衡烟从怀里拿出了个发饰,递给了她:“我想小姑娘大体都喜欢这个...送给她吧!”
展翅的蝴蝶,做工精巧,那翅膀还会动,裘安阳也不推辞,接了过去。
...
衡烟潜回摄政王府,刚进承凤阁就看到一墨色锦袍的身影。
“阎靖!”
阎靖回身看向衡烟,招了招手:“来,烟儿。”
衡烟快步到了他跟前,直接坐在了他腿上,还不等她说话,阎靖环住了她的腰:“今日你又跑去临鹤轩了?”
听他这带着酸味的话,衡烟笑了出来:“怎么了?你这飞醋吃的可是没理,我去见了个女子。”
阎靖自然已经知道,但他属实没明白她为何把裘安阳找了回来。
“裘皇后现在似乎过得不错。”
好家伙,这是又被他监视了,衡烟微眯了眸子看向了他:“你又派人跟踪我!哼!”
阎靖自然没不承认,但是他美其名曰的说了句:“那是为了保护你!”
衡烟轻哼了一声,她才不信,阎靖这人小气还多疑,反正她都习惯了。
“好好好,行了,我告诉你吧,省的你乱想!”
阎靖给衡烟倒了杯水,本想递给她,却发现这丫头压根没接的意思,无奈只得给她送到了唇边。
衡烟借着他的手饮了一口:“我怀疑一个事儿,但现在没有确定。”
阎靖有些不解,随即说道:“那和夫君说说,也许我能给你解惑。”
衡烟往他身上一靠,这才幽幽开口:“我怀疑前景帝,我那个正牌父皇并没有死...”
这话如石头一般,激起了涟漪。
“没死?烟儿你是怀疑...府里的那个神秘人?”
衡烟不确定,她也不希望是这样,若她那正牌的爹就是神秘人,那...他的目标是为什么?
“阎靖,我现在不知道,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我总觉得这事儿和他脱不了关系。”
阎靖听完,陷入了沉思,如果是景鸿宣,那他目的到底是什么?
“烟儿,你有没有和公孙良问过呢?”
衡烟摇了摇头,她心里还是计较了一下,她是不想和公孙良提起这个,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先不提了,马上就要是我的生辰了,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儿再说吧,我这几日就先回宫里了。”
第二日
衡烟潜出王府,径直就去了裘安阳所在的客栈。
“裘国公...”
裘烈一听这称呼,微微一摆手:“陛下,可别在这么叫了。我就一个草民了,现在日子过得挺好,我可是不想再回那皇城了!”
衡烟请了他坐下:“我请您过来,其实是想问些关于我父皇的事儿。”
裘烈听完一愣,随后说道:“其实我也猜到了,其实安阳和我说完,我也觉得您怀疑的这个事儿可能性很大,只是就算他没有死,藏身何地也是未可知的。”
衡烟琢磨了下,起身向着裘烈行了一礼:“有一事需要您相帮!”
...
凝露阁
“主子!属下没拦住,陛下她..她..刚才打伤了侍卫跑回宫了...”
正饮着茶的阎靖听完,直接把茶盏摔在了地上。
“嘭”一声,吓得一旁的宋茗儿险些就摔了,阎靖眼疾手快的就给她扶住了。
“茗儿没事吧?”
宋茗儿轻抚住胸口,缓了许久才回道:“爷,我没事...”
这时阎靖才对着赵管家骂道:“你们这都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这吼声吓的赵管家慌忙就跪了下来:“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
阎靖压着怒气,那手捏成拳还在不住颤抖,宋茗儿慌忙拉住了他的手。
“爷..冷静点,冷静点...”
阎靖垂头看了眼她的手,这才伸出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吓到你了吧,你先歇会。”
他说完就让赵管家同他一起出了凝露阁。
“侍卫全部罚俸半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了,一个女人还能把这天给我捅破了!”
赵管家赶紧躬身行礼:“爷..陛下也是被气到了...”
阎靖听完冷哼了一声:“她生气?本王还生气呢!这次就不能再惯着她!早听裴成泽的,得了位,给她圈禁在后宫,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儿!
去联络众臣吧,本王不伺候了!”
赵管家也不再言语,躬身退了下去。
...
这几日的摄政王府,可谓是人满为患了,兵部太尉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而且都是明目张胆的来。
后宫中,衡烟倚靠在榻上,算着日子,看样子今日该会有人过来寻她了。
果然日头刚落山,衡烟所在的寝殿,就出现了一身宦官衣服的男人。
衡烟起身向他走去,见他缓缓抬起头,唇角处勾起了一抹笑意。
“李淳...”
男人浅浅笑了出来,缓步上前行了一礼:“陛下许久不见了...您怎么样?”
衡烟托了下他:“行了,别多礼了,你既然来了,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近况呢!”
李淳一僵,他总觉得衡烟话里有话,随即试探性的问道:“陛下知道我在关注您?”
衡烟心下翻了个白眼,关注?说的还真好听,眼线都扔到摄政王府了,这是监视吧!
“算不得,只是我出了摄政王府,你就来寻我了,肯定是知道我最近日子过得不顺心。”
李淳挂上了浅淡的笑意走到了她身侧,用手环住了她的肩头:“烟儿,我退出了一次,这次...不想再放手了。”
衡烟侧头瞄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唇微微勾了起来:“你想帮我?”
李淳见她没有推开,而是问出这么句话,便知道这是动心了:“他那么伤害你,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衡烟终是微微抬头,那眸子看向了他:“你现在一介布衣,拿什么帮我?我又凭什么能让你帮,李淳别说你是因为爱我,我不信这东西。”
李淳的表情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那眸里有一闪而过的酸楚,接着就隐藏了起来,随后说道:
“陛下既然不信情爱,那应该信权利吧!”
衡烟听完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就环住了他的颈:“权利?李淳你有何权利可以让我信你?”
李淳看着她近在眼前的娇媚容颜,心悸动了起来,她比之前更美了,是勾人摄魄的美,那怕为她死他都觉得情愿...
他斟酌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牌子递给了她:“这是你的东西,我还给你,这个...是倭国水军令牌..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正视我...”
衡烟接过,委实是没想到,阎靖处心积虑让那女人偷走的东西,最后居然又回到了她手里。
也许李淳是爱她的,只是她不爱他。
伸手接过两个牌子,衡烟终是抬眸和他对视了一瞬:“李淳,我信你!这阵子你就先在后宫委屈一下吧!”
李淳应下,想着之前听说的事儿随即说道:“裘烈回朝,可是陛下安排?为了对付阎靖的?”
衡烟点了点头,也不瞒他,裘烈的另一番作用,她肯定是没说。
“是,他到底曾经是国公,领兵之事还是比李昭那个毛头小子强很多。”
李淳点了点头,衡烟便吩咐甘草引着他去了偏殿换了衣袍。
再回来时,衡烟有一瞬的怔愣,她恍惚回到了最初,那时他们几人还都有相同的目标,而他还是那个朗月清风般的公子..
也许当初拉他下水,就是错误的开始,她想放他一马,只是还能不能了,她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