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婶娘跟人跑了
雪儿取得了市数学竞赛第二名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十里八乡。雪儿所在的孙家湾小学也因此而名声大噪。
要知道这次数学竞赛,整个泉城市以及所有乡下学校加起来共有几十所。
这么多学校,这么多高手,没想到孙雪力压群雄,一举拿下了第二的成绩。当人们得知孙雪只是来自于一所偏远的农村学校,无不都惊掉了下巴。
毕竟农村学校的教育水平和泉城市的学校不能相提并论。
一个农村山区小学,第一次参加这样重大的比赛,就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除了奖状,孙雪还获得了100元的奖金。
当她把奖金和获奖证书递到爷爷手中时,爷爷激动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我的娃,雪儿出息了,雪儿出息了!爷爷高兴啊!”
雪儿看到爷爷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拿着证书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个假期,因雪儿的成绩,一家人都沉浸欢乐的氛围中。雪儿似乎又重新找回了自信,就连平时在家干农活的时候,她都哼着小曲儿。
不过就在开学前一周,家里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所有人都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婶娘突然就消失了!
那天早上,雪儿和爷爷刚从地里回来,就看到弟弟咧着嘴笑呵呵从屋里走出来。
“爷爷!妈妈给的钱……买糖吃!”
弟弟拿着100元钱兴奋地向爷爷招手。
孙老汉接过弟弟手中的钱,有点纳闷:春妮怎么会给他这么多的钱呢?
“爷爷,买糖吃!”弟弟在一旁抹着鼻涕傻傻地笑着。
孙老汉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赶紧来到春妮的房间。
一进房间,孙老汉就傻了眼:春妮衣柜里的衣服都不见了,桌子还上放着一纸条:爹,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给你留了2000元钱给虎子看病用的,就压在枕头我从来没有来过。
“混账东西!”孙老汉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狠狠摔到地上,上去用脚拼命地踩着。
半天后,他突然一屁股瘫坐到地上抱头痛哭。
“爷爷,买糖吃!买糖吃!”
不知情的弟弟在一旁瞎闹腾着。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雪儿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爷爷,赶忙上前抱住了爷爷。
“呜呜呜!呜呜呜!”
孙老汉早已情绪失控,并没理会身旁的雪儿。
雪儿见状吓坏了,她不知道在爷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爷爷哭得如此伤心?
雪儿赶紧去屋里叫来奶奶,奶奶赶来时,孙老汉哭得撕心裂肺。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啊!老天爷啊!我上辈子到底造什么孽了?你为啥要这样对我啊!”
爷爷伤心欲绝,满脸泪水,摇着头,攥紧拳头在地上绝望地砸着。
奶奶和雪儿连拉带扯把爷爷从地上拉起来,爷爷的身体就像瘫了一样一下子就倒在了炕上。
爷爷目光呆滞,眼睛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屋顶,就这样躺在炕上不吃不喝。
奶奶不停地劝说爷爷,可爷爷就是一句话不说。爷爷不说话,奶奶就在一旁哭,后来雪儿也跟着奶奶一起哭。
奶奶被爷爷的这个样子吓坏了,赶紧派雪儿去找建军叔。
雪儿哭着把爷爷的事给建军叔说了后,正在吃饭的建军扔下碗筷就赶了过来。
“叔,你这是咋了啊?”
看到孙老汉眼神无光,脸色憔悴,就像是刚刚得过一场大病,这样子建军也着实吓了一跳。
“叔,你给我说,发生啥事了?你别吓人啊!你看看把婶和雪儿都吓成啥样了?”
孙老汉嘴巴颤抖着,眼眶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建军啊!叔命苦啊!春妮那个不要脸的跟人跑了!撇下虎子跑了啊!”
“呜呜呜!呜呜呜!”
孙老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啊!我艹她娘的!这娘们心太他妈的狠了!”
听孙老汉这么一说,建军气得咬牙切齿。
“叔,别哭坏了身子,那娘们跑就跑了,没啥大不了的,日子还要往前过啊!”
“哎!可怜了我的虎子!”
孙老汉仰天长叹一口气。
“爷爷!买糖吃!买糖吃!”虎子拉着孙老汉胳膊嚷嚷着。
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弟弟,雪儿心里猛然间就特别难受,没想到弟弟和自己一样了,也成了没爸没妈的孩子。
雪儿这才想起来,昨晚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摩托车的声音,还有婶娘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当时雪儿并没有想太多。
婶娘肯定是趁弟弟睡熟的时候和那个男人跑了。
后来雪儿在爷爷和建军叔的聊天中得知,婶娘可能是跟着胡木匠跑了。
胡木匠,具体叫什么名不知道。不过村里人都喜欢称呼他为胡木匠。南方人,比婶娘年长10几岁,长得矮矮瘦瘦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南方人特有的精明。
每到夏天,胡木匠就走街串巷给村民们做家具。他常年就背着一包工具游走于村里,谁家做家具,就吃住在谁家,做完这一家就去下一家,做完这个村就去下一个村。在孙家湾村,胡木匠每年都会来。
人们只知道他姓胡,南方人,老婆得病去世很多年了,膝下有两个女娃,甚至连胡木匠具体是南方哪里人村民们鲜有人知。
听他们这么一说,雪儿突然就明白了。半个月前,雪儿看到胡木匠背着工具进了婶娘家里,后来就听到婶娘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个声音响了几天后就再也没听到。不过,雪儿还是很多次看到晚上胡木匠进了婶娘的屋。
原来,婶娘是跟着胡木匠跑了。
雪儿感到很困惑,婶娘为啥要抛下弟弟一个人走?弟弟还那么小,而且弟弟还有病,为啥婶娘不带上弟弟一起走?
哎!大人世界,雪儿觉得还是有很多的不解。这件事也给雪儿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直到雪儿长大成人,有一天她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瞬间她就明白了。
就这样,这个大家庭突然就少了一个人,但雪儿的小家庭却又增添了一个人。
在建军叔的建议下,爷爷又搬回了原来的屋里,对于弟弟的到来,雪儿觉得很开心,至少她现在有了一个言正名顺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