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掌事嬷嬷
宋棠梨面色苍白,感觉像是被人无声的打了个巴掌。
而宋家人这才发现宋棠梨那脚踝以下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相较于宋棠梨的那点擦伤,宋棠梨这出血量显得触目惊心。
宋棠梨不在意这些人的如何想的,她只是没想到这谢千重居然会送药来,他看上去并不像是热心之人。
她转而看向了绯红,“替我谢过谢大人。”
绯红点头,将药递给海棠,离去。
李昭显面色微冷:“传医师再来一趟,为大小姐……”
宋棠雪红唇翕动,“不用了殿下,不过是些皮肉伤,谢大人这西域的金疮药极好,不用劳烦医师再跑一趟。”
李昭显一时无声,略眯了眼,而旁边的宋家人这才关切的问了几句伤口,像是着急的找补似得。
宋棠雪都是淡淡回答,心中并无波澜。
而一旁被冷落的宋棠梨面色多了几抹冷怨。
接下来船舱行驶平稳,到下午抵达京都,宋棠雪坐上轿辇,回了东宫。
宋棠雪净身沐浴后,换了身衣裳。
她看着黄铜镜中的自己,乌发如漆,皓腕凝脂,五官昳丽清艳,缥缈轻纱衬得身姿纤纤,丰脯长腿。
这与她在那冷宫形如枯骨,腐烂的模样,判若两人,她甚至有些恍惚,原来十年前的她是如此模样。
海棠款款上前,为她整理衣裳,帮她绞发。
宋棠雪看着海棠尽心尽力的做着事,反观旁的几位宫女纷纷一脸散怠的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形状不端。
她眸色微凉。
海棠正要放帕子,却发现连个接帕子的人都没有,正要自己走上前去放,宋棠雪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海棠诧异。
宋棠雪目光看向那几个散漫的宫女,“你们过来。”
被点的三名宫女面面相觑,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吞吞的走上前,“宋大小姐。”
宋棠雪目光噙着含霜,拿起海棠手里的帕子边往她们身上狠狠一扔,转而又将一盆洗手水往她们身上一泼。
宫女们被吓得惊叫一声,其中一人更是惊叫,“大小姐这是作甚!”
作甚?
宋棠雪蓦然冷笑,“海棠,各掌二十!”
海棠微愣,旁边的三位宫女傻眼了,以往温和的宋大小姐平时连责备都没有,今日却要罚人?
海棠反应过来,立马道:“是!”
海棠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打了下去,方才那犟嘴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眼睛的泪水浮现而出,嘴里哭着喊着,“我们是皇后的人,你们不能这样……”
宋棠雪眼睛里的冷光更盛,“海棠再各增二十个耳光!”
海棠:“是!”
上辈子,她就是太过于宽厚待人,活的小心翼翼,连皇后派来的宫女都不敢得罪,都是以礼待之,养的这群刁奴是越发欺上瞒下。
甚至当年大火,这群宫女都是去救更为得李昭显喜欢的宋棠梨……
她的这些宽厚,反而成了他人认为她懦弱可欺的助力。
而这时掌事嬷嬷闻声赶来,立马大声道,“住手!”
三个宫女犹如看到救星似得,“嬷嬷!”
掌事嬷嬷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宫女,转而看向宋棠雪堆起笑容,“宋大小姐这又是为何,这些可都是皇后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都是最为得力的,大小姐若是心里不爽利,总归不能拿皇后的人出气。”
这左一句皇后,又一句皇后的人,听得宋棠雪越发冷笑。
宋棠雪眸色转而淡淡睇着她,“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掌事嬷嬷脸色顿然一黑,又立马撑起笑意,上前一步,“奴婢自然是皇后……”
宋棠雪拿起旁边的香炉,“砰——”地一声,往那掌事嬷嬷脸上狠狠一砸。
瞬间砸出一个血窟窿,那掌事嬷嬷踉跄倒地,摸出一掌心的血,“你,你……”
宋棠雪睇视着她,步伐从上走了下来,一脚踩在了那掌事嬷嬷的手掌心上。
掌事嬷嬷痛得大叫起来。
“皇后派你们来,是当奴才的,不是当主子的。主子说话,你们敢插嘴,放在哪个宫里都能要了你们的命,好歹是个掌事嬷嬷,竟然如此不知礼数。若我告到皇后哪里,看看皇后是维护你们这群贱奴,还是维护我。”
掌事嬷嬷脸色发白,其余三名宫女更是吓得畏畏缩缩,宋棠雪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掌事嬷嬷痛得更加发抖。
宋棠雪冷地莞尔,“若不想在我宫里干了,可以随时滚,既然我宫里留不下你们,那你们都去慎刑司待着吧,那里够宽敞舒坦。”
这话一出,几人齐齐变了脸色,慎刑司那可是有命去,没命回的地方!
掌事嬷嬷更是吓得从地上爬起来,砰砰两声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还请大小姐饶了贱奴吧!”
其余宫女纷纷跪下一同磕头。
宋棠雪冷得收回目光,“从即日起,海棠便担任我的掌事宫女,至于你们……各领二十大板,降为最低等的宫女。”
说完,海棠叫来几名太监将她们拖走,瞬间整个屋内都安静了。
海棠立在一旁安静的候着,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但今日的做法倒是十分解气,省的那些他们日日懒怠,不把小姐当回事!
宋棠雪漆黑的瞳珠里惟余冷色。
清理了这些身边人,她也该着手退婚之事了,还有十五日就是她和李昭显的大婚。
而那大火便是在她成婚的前夜。
宋棠雪当年被悉数毁容,但始终没人找到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是谁,当年她万分不甘的查过,发现那纵火中的东西里面有一样特别的粉末,而当时救治她的那神医告诉她,这是特制的硝粉。
水浇不灭,一旦染上人的皮脂便越烧越烈。
只是当时她已身卧病榻而有心无力,那神医也被宋棠梨叫走,只留了几本医术给她自救。
这硝粉便是源头,得查!
另外……
宋棠雪转而看向海棠,“海棠,把外祖母留下给我的地契铺子、房产一并拿来。这几年的各家铺子的账本也一并搜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