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陆远洲抓住了纪芸白的手腕。

之前的伤再次被捏紧，纪芸白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她却倔强地瞪着陆远洲，连一个疼字都没有喊出来。

“我太纵容你了纪芸白！”

她居然还想打他！

她为了别的男人居然要打他！

陆远洲眼底的怒火如果能化作实质，怕是纪芸白会直接被燃烧殆尽。

他还是太纵容她了！这女人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纪芸白是真想笑。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跟陆远洲根本不在一个脑回路上，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瞧不上她，他现在来找她根本不是因为舍不得她或者在她要走之后发现自己的心意要来追回她。

不过是因为她在他的眼底一直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他可以随时扔掉玩具，可是玩具却不该有自己的思想，想要离开他。

她提出的离职让他感觉自己的玩具要脱出掌控了，所以他才这样生气这样疯狂。

但她纪芸白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若不是当初合约还没结束，再加上她也有过那么一点小小妄想，她早在奶奶死的时候就跟他断得一干二净了。

可她到底太高估自己了，她再怎么样也没办法打动他。

那就不要了。

不是属于她纪芸白的东西，她从不强求。

当年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强求不了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陆总，如果你不想跟我在法庭上见的话，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

纪芸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陆远洲从她的眼底再看不到对他的半点温情。

他心底一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从自己的指缝之中溜走了。

“纪芸白，我……”

他本想解释一句，可是纪芸白已经拿出手机要报警了。

“你真是好样的！”

陆远洲这样的身份，倒是不怕去警局走一趟，可他堂堂陆氏集团总裁，大半夜因为闯入职员家里被带走那像什么话？

终于意识到纪芸白心底的决绝，陆远洲不甘心地咬牙，深深看了纪芸白一眼，转身离开。

破旧的公寓门被哐当一声砸上，听这个声音就知道关门的人到底用了多大力气。

纪芸白默默走过去把门反锁，如同失去灵魂的玩偶那样，进了浴室脱下衣服将自己扔进了浴缸里。

水位慢慢上升，她的视线落在虚无的某一处，任由水慢慢地漫过她的嘴巴、鼻子、眼睛，最后是头顶。

窒息感让纪芸白无比清醒。

她心底的念头越来越坚定。

就这一次。

纪芸白在心底告诉自己，最后一次为从前的自己悼念，今后她就要告别曾经的自己，勇敢往前，绝不回头！

她纪芸白绝对不是什么人的替身，她就是纪芸白，也只是纪芸白！

……

“小白你可来了！”

纪芸白才一走进总裁办，就被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围住。

“呜呜呜救命啊，陆总今天心情好差啊！”

“好奇怪啊，不是说跟陈氏的合作已经稳了吗？怎么陆总还这样低气压啊！”

“那眼神感觉能杀死人，我刚才进去送咖啡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纪芸白听着这些人说的话，神色平淡地说：“贴身秘书不是顾晓莹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送咖啡这种活，可轮不到她们来做。

“顾晓莹她一进去就被赶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那小姑娘有些幸灾乐祸。

“真是活该啊，之前升职了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副瞧不起任何人平等厌恶所有其他秘书的样子，现在可好了，被嫌弃的可是她呢。”

“就是可惜顾晓莹被骂了连带着我们也遭殃，她到底行不行啊，安抚个陆总有那么难吗？我看之前小白就是一杯咖啡几句话的事啊。”

“嘘，这话你可别说了。”

这话给纪芸白招黑，那顾晓莹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回头报复跟针对还是纪芸白受。

纪芸白虽然及时阻止了那人的吐槽，但还是太晚了，顾晓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目光阴狠地看着她们这些人，那样子活像是要把所有人都给吃了似的。

“你得意什么？”

顾晓莹双手环胸，一副被骂了也很得意的样子看着纪芸白：“起码现在能自由进出总裁办公室的人是我，而你纪芸白，马上就要收拾东西滚蛋了。”

说到底，胜利者还是她！

纪芸白挑眉，平淡无波的表情被打破：“我的离职申请被批了？”

她现在是巴不得赶紧离职走人呢，这破班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顾晓莹察觉到了纪芸白话语里的兴奋，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各处内线叮了一声，麦克风里响起了陆远洲那极具有磁性的声音：“纪芸白来了没有？让她滚进来。”

说完嘟的一声，内线挂断。

陆远洲这话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顾晓莹的脸上。

有胆子大的小姑娘压低声音吐槽：“史上最快打脸，她能自由进出总裁办公室又怎么样？陆总还是一有事就喊小白啊。”

“噗——你看顾晓莹那脸，跟紫薯精似的。”

顾晓莹脸上挂不住，跺跺脚怨恨地看了纪芸白一眼，恶狠狠地说：“你别得意！反正不过是马上要离职的丧家之犬而已！”

纪芸白直接把顾晓莹当空气。

对付这种只会叫的狗，只要无视就好了，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气死。

果然，看到纪芸白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顾晓莹有一种被人无视的愤怒。

纪芸白！你给我等着！

狠狠攥紧了拳头，顾晓莹瞪了总裁办其他人一眼，认定那些人都是嫉妒自己的可怜虫，这才得意洋洋地走了。

纪芸白敲门进了陆远洲的办公室。

还不等陆远洲开口，纪芸白就问道：“陆总，是离职批复下来了吗？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走？”

陆远洲在得知纪芸白正常来上班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整个人像一颗炸弹似的，已经在爆炸边缘：“纪芸白，你就真这么想走？你可想好了，走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纪芸白不卑不亢地点头：“当然，陆总请放心，离职之后我不会再跟陆氏有任何纠葛。”

这话像是一根引线，滋啦一声，陆远洲一拳头捶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你走可以，陈氏这个合作案是你谈下的，你要走，我就默认你要带着这个合作案走，所有参与过这个合作案的人，都会被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