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说中的第一次
叮咚!
“亲爱的,祝你新婚快乐!”陆焕点开语音消息,手机中传出一道软软糯糯的女声,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他拿起手机,回复对方,“等我回家!”
打开车窗,夜晚的凉风徐徐吹来,他伸手松了松领带,努力从微醺的状态中脱离。月色温柔,浮华之下有一盏独属于自己的引航灯,偌大的城市中有一个人在殷殷切切等他回家,再也不用四处漂泊。
尽管sweetlove定制钻戒刚刚已经拿到手,但陆焕还是有一种如坠梦中之感。该死的L,非要在这种特殊的时候灌他酒,还美名其曰都是为了鉴证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甜蜜爱情。如果不是瑶瑶曾经说过喜欢Mr.L的设计作品,陆焕才不愿意和他见面,他算什么发小,损友还差不多。
想着家中的佳人,陆焕猛踩油门,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她身边。
一路疾驰,陆焕略带晃悠地推开画室的门,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回应他的只有静谧的空气,他也放弃继续寻找不知在何处的开关。
难道是在气他新婚第一天晚归吗?陆焕轻笑一声,晃晃脑袋,在静悄悄的黑暗中,摸索到卧房前推开门,佳人正背对他侧躺在床上,朦胧月光洒下,薄被下曼妙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
陆焕只觉得热血上涌,喉咙微干无比燥热,他随手饮下放置在床头柜的半杯水,缓缓解开纽扣,一颗、两颗……雪白衬衫下,精壮的身材渐渐显露,他摘下眼镜搁在床头,看着那假装睡着的少女,磁性低沉的迷人声音响起,“这样就睡着了,说好的新婚快乐呢?”
说完不待对方回应,陆焕径直钻进被中,顷刻间幽闭的空间中,混合了酒精的迷情,少女的芳香,还有一股沁人的凉气。少女身体微微扭动,轻轻哼唧了一声,陆焕精准地找到了出声源,覆上香唇,细细轻吮。
少女下意识伸出玉臂推拒了一下,可惜软绵绵的力度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侧身翻转使两人相贴更近。硬挺胸膛碰到温软触感,陆焕一瞬间气血上涌、大脑轰鸣,一时失控之下,情不自禁地做了本想两人清醒时再完成的运动,借着原始的冲动,覆上了少女……
清晨的阳光倾洒进来,一向早起的苏米正准备和往日一般下床,只是她微微一动,身上一阵酸痛凝滞感,同时下身传来点点温湿的感觉。她难以置信地双眸大睁,点点红梅跃入眼帘,昨晚的梦竟然是真的?!
苏米对于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和顾梦瑶所谓的谈判,可是顾梦瑶的真实面目还没有被揭穿。难道他想起她了?或者顾梦瑶自己主动坦白了?一瞬间种种思绪混杂,苏米竭力回忆,最后一幕是她喝了顾梦瑶倒的水,然后……然后睡着了!
思及此,苏米心中慌乱,她僵硬地转头,凝视着那个正躺在她身边的心上人。陆焕肤色瓷白,纤长浓密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高挺鼻梁下唇角微扬,似乎是梦到什么甜蜜的事情。旖旎缱绻的夜晚,零星羞人的片段闪现,那一瞬间,伴随刺痛传来的还有他温柔呢/喃的声音,“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究竟有多长,苏米并不知道。但是,他终于想起了她,只这一件事,胜过所有。苏米撑起身子,将神圣而纯洁的吻烙在他额前碎发。这,是她姗姗来迟的回应。
轻柔的触感,似羽毛划过,“瑶瑶,别闹!”陆焕闭着眼睛,伸手紧紧搂住怀中的人,嘟囔一句后,继续陷在睡眠中。
瑶瑶!瑶瑶!苏米怔住,幸福的娇羞瞬间烟消云散!昨晚,他把她当成了顾梦瑶!糟糕!该死的,她掉进了顾梦瑶的陷阱!
昨天顾梦瑶眼泪汪汪地拿出他们的结婚协议,半推半就地接下两百万的支票,还打保证说和陆焕一刀两断,再也不会见陆焕。彼时苏米一看到协议上陆焕的名字,旁边一片空白,她下意识松了口气。顾梦瑶还特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希望她能原谅她,苏米不耐烦地将她赶开后,顺手喝了几口,睡意顷刻就涌了上来,接着她就盖上被子睡着了。所以最后是她躺在他身下!
实在是太大意了!不过苏米随即又放下心来,如果昨晚是别的人,她这次应该会彻底放弃。即便陆焕多么好,她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和他相处。很明显昨晚他们意识都不太清楚,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传说中的第一次……
对了,那杯水!
苏米急忙扭头,一眼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杯子,瞬间她脑中轰轰作响。“完了”这两个大字在她脑海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展示,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木已成舟,现在也根本来不及再去找顾梦瑶对峙,苏米麻木地推开陆焕,静静地坐起来,抓着被单的手紧了又松,缓缓下了床。她咬咬嘴唇,把地上一件件凌乱混杂的衣服慢慢捡起来,泪水断线珠子似的落下。
视线模糊中,阳光穿过指尖在地板跳动,她回忆起三年前的那场相遇。灿烂的阳光,温润的风,他们十指交缠双手紧握,沿着街道无止境地奔跑,直到气喘吁吁,最后他们相视一笑。正是因为那一份默契,苏米坚定地认为她的命定之人就是陆焕。
直到再次相遇,苏米失落地发现陆焕早已有了恋人,一切想象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但苏米不肯放弃,固执地留下来,作为陆焕的邻居。可笑的是他的目光永远都在顾梦瑶这个女人的身上,哪怕一丝都不愿分给其他人!
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他们甜蜜幸福,苏米心中郁郁,但不管怎样,对他们她始终是祝福的。直到她发现顾梦瑶劈腿,才决定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准备替陆焕解决这件事,以此当做报恩。可谁能想到,直接把她自己搭了进去,实在是丢死人不偿命!
苏米深呼吸,捞起衣服进了浴室,温热水流缓缓淌过,肩膀上一阵刺痛。苏米侧首,瓷白皮肤上,肩膀右侧那圈被啃咬的红痕愈发显眼,指尖轻轻拂过,又是一阵疼痛。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好避过肩膀,简单冲洗了一遍身体。
镜子中的人面若桃花,水目盈盈似有春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更显无辜。苏米上下打量一番,恨不得闭上眼睛,这特么是谁!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该来的迟早要来,苏米深呼吸,手指轻颤,缓缓打开一条门缝,一包日用小翅膀被塞了进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与之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瑶瑶快换上吧,昨晚你大姨妈来了!”
其实被偷吻的时候,陆焕已经醒了,但昨晚太过尴尬,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伤害到她,情难自抑下只好在她肩膀上狠咬一口。奇怪的是,昨晚明明只是微醺,但他却在之后很快就熟睡过去。浴室门久久不开,陆焕不由担心起来。视线扫过床单上的红梅,心中了然瑶瑶应该是误会了,她大概以为昨天发生了,咳咳,第一次……还是让他出面化解这个尴尬吧!
大姨妈?!苏米怔住,手却在惯性之下打开门,“你的意思是,昨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焕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一时愣住,只见她发丝还在缓缓滴水,肩膀微微颤抖,头低低垂着窥不见表情,宿醉的他捏捏眉心,“瑶瑶呢?”
苏米心中紧张不已,此时她身上只有一条单薄的浴巾,本来还在为该怎么解释而苦恼,谁知陆焕目光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一听到瑶瑶这两个字,苏米不由拳头紧握。是了,无论何时何地,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再也不想思考下去,苏米挥出一拳,却因为身高差距,最后只落到陆焕的胸口。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苏米干脆跳起来出手。
没有预料到苏米会跳起来袭击,陆焕下意识一挡,抓住她的手腕,在墙上反扣住对方。见她停下反抗,陆焕轻轻拨开她额前刘海,一眼看到一双水汪汪的泪眼,面容陌生又熟悉。苏米偏过头,不愿再和他对视。陆焕视线落在那颗鲜红的耳钉上,愣了一下,“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米,陆焕的新邻居,一个穿着白色雪纺长裙,长发飘飘的安静女孩。苏米面对他的时候似乎有点紧张,不自觉地将头发捋一捋,别到耳后。房东给他介绍的时候,他并没有细听,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从心上浅浅掠了过去。可因为在艺术方面的敏感,他记得苏米的耳钉,十分别致,与她周身的气质并不相似,却又奇异地相融,红钻张扬闪耀,在阳光下绚丽非常。
许多年后,每每回忆起此时这一幕,陆焕都会情不自禁地微笑。是的,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儿,那双盈盈水眸,清澈又复杂,带着他无法读懂的情绪,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再见钟情。只是,当时他不懂,以至于,错过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