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十五。”封晚没忍住,神情复杂道,“家暴是犯法的,还是不要有这种爱好比较好。”

“还有,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

“怎么高了?”纪丛风问。

封晚想象得到纪丛风在说这句话时挑眉的样子。

“谁找老婆的时候,会要求另一半有家暴的本事啊?”

纪丛风轻笑一声,听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伶牙俐齿的。”

“你教得好。”封晚违心道。

他一个话都不会说的,教出来一个伶牙俐齿的?说出去谁信!

他当然不能说!

命他来的那群人,凶神恶煞的程度不亚于面前这位爷,更何况他们绑架了他的家人……他能自己死,也不愿意说出对家人不利的事情来。

而且眼前这位爷向来笑脸迎人,虽然手段凶残,却不至于动手杀人不分青红皂白。

应该不会比那群躲在暗中的人更凶吧?

然而这名记者却打错了算盘,他对面前的喻珩一无所知。

黑翼现世伊始是以嗜血为称的,作为黑翼三大掌权人之一的丛喻珩……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我和纪丛风的事情本来就是事实,您再想让他受你操控这件事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而事实是不会以您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所以……”封晚抬眸盯着丛尧,“随您处置,大不过就是我这条命。”

大不过就是我这条命,丛尧听完这句话整个人脸色很差。

就当封晚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丛尧的盛怒和暴力时,眼前那个苍老的中年人却忽然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封晚大气没出,等着他的反应。

谁知道丛尧只是冷哼一声道:“伶牙俐齿。”

“这句话您说过了。”封晚面不改色。

喻珩也被封晚说得愣了一下,要不是他知道两个人是实打实的父子,还真的很容易和小弟妹一样被带跑。

“只能说,干爹的脾气真的很奇怪吧。”喻珩摇摇头,轻叹口气。

“阿风从小就过的不顺心,更不必说长大以后。他八岁的时候就要面临干爹带来的生死威胁,好像这样的相处方式是我们这种外人所不理解的。”

封晚噤了声,她一直都没有央求别人给她讲纪丛风小时候的事情。

因为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所有的原因在一夕间明了。

丛知延的母亲虽然是西方人,却因为有着和苏婉相似的气质而注定成为丛尧的女人。至于纪丛风母亲像了七分的脸……足够让丛尧为她灭掉一整个纪家。

封晚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东西,也没有办法思考问题。

大脑一片混乱。

双手颤抖着把手机放在一边,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样回复纪丛风的信息。

纪丛风的母亲,丛知延的母亲……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的死是因为不幸地被当作了苏婉的替身……

而她作为苏婉的女儿,又该怎么样面对这两个人?

还有伦城内对封晚来说所有不利的言论,都是他们花了大价钱散播的。

丛家庄园内的照片,是林芜给林老六的,别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信息传着传着也就有人信了。

一来二去,他们趁着纪丛风不在伦城的机会,几乎让封晚崩溃。

就像今天这样。

“我是喜欢丛风。”薇拉看着和真平翼冷笑一声,“你呢?时至今日还在妄想得到华国封家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封晚,你恶心吗?”

薇拉说完便没再给和真平翼一个眼神,嘲弄地冷哼了一声便掉头就走。

她抬高了手向后挥着,“和真先生,陷阱见,看看我们谁先……捉到封大小姐。”

薇拉说的这么多话,封晚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她字字句句直戳封晚的心,这两句话宛如魔音一样贯穿封晚的脑海。

你有多大的自信能证明当年的你不是我的替身?

封晚有多大的自信?

已经过去了九年之久,他们的相遇那条小巷子如今也已经不存在了。

薇拉现在质问封晚有多大的自信……她怎么想得起来?她怎么能去质问九年前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是不是替身这件事?

薇拉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蓦地冲向封晚身边要把她拉回来。

只是手触及到封晚的那一刻,却鬼使神差地推了一把。

她轻轻一推,封晚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脚一瞬踩空,封晚倏然凌空失了重,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从山崖上坠落!

“高中生!”

和真平翼冲了过来,一把推开薇拉却为时已晚。

山崖下是丛丛交织的树枝叶片,因为下了雪所以能见度降到了最低,一片枯败的灰色混着雪天的白,再加上夜色笼罩,哪儿还有封晚的身影?!

纪丛风闻言眸光又冷了几分,抬枪便打!

“砰”地一声,和真平翼的右肩被狠狠击中!

“那她人呢?”纪丛风眸光冷淡中带着怒火,整个人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周身萦绕着肃杀的气息。

他音质冷淡,极尽凉薄。

云空辞偏开了视线,没再看地上的两个始作俑者。

她人呢?

被这两个人逼着跳了山崖,现在说自己努力过了,不可笑吗?

和真平翼瞬间收了声,一双漆黑的眼睛盯住纪丛风没了声音。

封晚躺在床上昏迷了将近一周,才从浑浑噩噩的沉睡中脱身出来。

睁眼是一片白,炫目的光线一点点充盈视线,眼前的景物这才宛如泼墨般缓缓展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盯着眼前的木制天花板发呆。

视野里走进一个人,封晚下意识回头看过去。

是个女孩。

“你醒啦!”

但女孩开口的一瞬,封晚就倏然感受到眼前的人应该比她年长,是位长辈。她声音里的岁月感是抹不去的。不是女孩了,是成年女人。

只是……她竟然是华国人?

女人很快去而复返,带着木制的深碗走了进来,熟练地坐在封晚身边给她身上的部位擦药。

封晚只觉得她的双手停留在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