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口中的“以前”，显然是指加入第一班之前。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淡漠？

张非凡望着白洛，心中充满了怜爱与不忍。

“你心里有啥梦想不？”张非凡咂了口酒，朝着白洛探问道。

“梦想？”白洛收起了脸上玩味的笑容。

“尹老师也这么问过我，可我当时懵懵的，不懂啥叫梦想。尹老师说，有了梦想，说不定我就能找到那份心动的感觉。”

白洛缓缓道来，随后反将一军，“那你呢，心里有啥渴望的东西？”

“有啊。”张非凡笃定地点头。

“以前啊，我就想活得有面子，自由自在，不受人白眼。那时候我天资平平，背地里大伙儿都笑话我是修炼界的废柴，甚至是张家的耻辱。”

张非凡忆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老爸担心这会扭曲我的心性，就带我们一家子远离了江北。那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修炼上有所成就，风光地回去。”

“后来，我真做到了。闯过四大难关，名声大噪，荣耀加身重返江北，还灭了张家老巢，打败了不少高手。”张非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但张非凡回味时，又感觉已隔世。

“可之后，我反而迷糊了，想不到吧？连我这样的也有迷茫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没了目标，因为已经没人是我的对手，我可以肆意生活。

但心里总有个空落落的地方，直到遇见了宣玉鸣，一起参加特训班的选拔，才填满了那个洞。”

“我也曾想过追求修炼，但那更像是我无聊时的自我安慰。直到有次给宣玉鸣做灵力引导，无意中窥见了她的一些记忆片段。”

“在那些片段里，我看到宣玉鸣如何一步步变成武痴，怎样执着地追求修炼之道。宣玉鸣天生敏感，能感知到别人的恶意，和夏玲学姐有点相似。”

“宣玉鸣那时特别缺乏安全感，夏玲学姐或许也是如此，才会冲动拔刀。

但宣玉鸣不同，她找到了应对那些恶意的方法，全心投入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内心也更坚韧。从那以后，我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追求——修炼之路。”

“宣玉鸣的努力感染了我，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要追求修炼的极致，有朝一日站上世界的顶端去看看。人生一世，不去最高点看看，多遗憾啊！”张非凡说得意气风发。

“于是，我进了特训班，来到了尖子班。说实话，这里的学生实力之强让我惊讶。

尹老师的强大和神秘更是让我向往。现在，我的追求简单明了：

大的嘛，站在修炼的巅峰，欣赏那绝顶风光；小的嘛，先成为尖子班的头号人物，比尹老师还要厉害的那种。”张非凡满腔热血地说着。

张非凡猛地干了一大碗酒，掷地有声地说：“我一定能行的。”

不知不觉，尹老师带着夏玲和宣玉鸣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有尹老师掩护，三人成功躲过了张非凡的察觉。

听到张非凡的决心，宣玉鸣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而夏玲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宣玉鸣，不过激动的宣玉鸣并未察觉到这一幕。

“这家伙，竟然想超过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尹老师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是乐见其成。“加油吧，期待你有朝一日能真的超越我，虽然这不太可能。”

“追求修道吗？”白洛歪头思索片刻，“我也要以此为目标吗？”

“追求什么，得你自己心里有数，别人帮不了你。”张非凡笑道，突然伸手揉了揉白洛的头发。

这一举动让白洛身上瞬间散发出一抹杀气，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尹老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白洛竟然让张非凡揉她的头发了？”尹老师看着头发略显凌乱的白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里满是深意。

“我不知道自己追求什么，那就跟你一样吧。也许这样，我就能找回失去的情感。”白洛认真地看着张非凡，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这样啊，也行。那我祝你早日突破，找到修道的真谛，找回自己的感情。”张非凡又揉了揉白洛的头发，随即跑去给自己斟满一碗酒，又迅速折返。

“祝你早日梦想成真，干杯，不对，是干碗。”张非凡主动举碗与白洛的碗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张非凡酒已下肚，见白洛还端着酒碗没动静，便用眼神暗示她。

白洛想了想，模仿张非凡的模样，一仰头也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水从她的嘴角滑落，沿着颈项流入衣领，但她仿佛浑然不觉。

“哈哈，喝酒是释放情绪的良方。来，我们继续喝，说不定你酒过三巡，感情自然就找上门了。”

瞧见白洛杯底朝天，张非凡眼睛一亮，拽着白洛的手，直往人堆里扎。

“来来来，秦胤，咱俩走一个。”张非凡满满当当地给自个儿和白洛的酒碗续上，跟秦胤的碗轻轻一磕。

白洛依旧面无波澜地端着酒，张非凡则满脸鼓励地看着她。

最终，白洛微微抬起碗，轻轻和秦胤的碗碰了碰。

“嘿哈，干了。”秦胤瞪大了眼，满脸惊愕，张非凡已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个干净。

白洛也依葫芦画瓢，将酒一饮而尽。

“白洛喝酒了？”秦胤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满是不敢相信。

“哎，你这家伙，愣着干嘛呢？”张非凡用力一拍秦胤的肩，震得秦胤碗里的酒都溅了出来。

“哎呀，喝，喝！”秦胤猛地回过神，一脸激动地把酒碗清空，随即对着张非凡竖起了大拇指。

“张兄，你真有两下子！连白洛都被你说动喝酒了，牛气！”

“哈哈，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张兄是谁。”张非凡得意洋洋，拖着白洛又去别桌敬酒。一圈下来，就算是海量如张非凡，也觉得脑袋有点飘，舌头都大了。

“白洛，跟你说啊，咱俩这酒一喝，就是铁哥们了。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帮你找回旧情，包在我身上。”张非凡眼神迷蒙，看人都快看出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