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玉观音
可能是因为埋的很仓促,并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容器,这边的财富直接埋在土里,也没有摆放,无论是金条还是银元,都是非常随意堆在里面。
余秋堂费了很大功夫,才将所有东西清理出来。
为防止遗漏,他又再次将坑向没有裹挟银元进去。
足足三十八金条,二十六根小黄鱼,十二根大黄鱼。
苏上猴子手里那根,也就是原本有三十九根。
按照目前的黄金市场价格,一克大概是50左右,大黄鱼是十两重,小黄鱼是一两重。
但这种两是按照民国旧制,一斤是十六两,所以一两大概是31.25克。
那么算下来,二十六根小黄鱼就是552克,而十二根大黄鱼是3750克,一共就是4302克,也就是说这些黄金便能卖20多万。
怪不得能让师徒反目,这个年代的这些金钱,几乎能完成任何想做的事。
更不说还有银元。
他没有细细去数,也不具备分辨能力,不知其中各种银元的价值。
但这大几百的数量,就足以让他震惊。
这可是银元啊。
在九十年代,哪怕最便宜的袁大头,都能卖到50块钱一个,这些自然价值不菲。
毫不客气的说,有这些东西在,若是全部出手,还打什么猎,赶什么山呢,直接躺着睡觉都行。
一时间,思绪有点乱。
除了银元和黄金,其实还有两个金锁,应该是一对,还有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观音像,另外还有个其貌不扬的小黑葫芦。
余秋堂被葫芦的样子吸引,拿起来反复查看,很是纳闷,这个东西怎么看都是满大街都能买到东西,就是普通的陶制品,按理说不该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啊。
难道它是某个大师做的。
当他拿起来对着太阳看时,才发现葫芦底可以拧开,从里面取出一封信。
这封信很短暂,字迹非常潦草,很多字都是别字,错字,中间还空出很多不会的,需要余秋堂脑补。
大概内容相当简单,就是小裤头写给得到财物的人。
大概意思是,他其实很早之前就发现师兄李坤有点问题,暗地破坏过几次,也旁敲侧击在师父面前提起过。
但师父从小将师兄养大,像是孩子一样疼爱,根本不相信师兄是那种人。
眼看着师兄问题越来越大,他只能暗地里想办法。
最近看到师兄又和一个叫老云的人联系,而那个人在行内不是什么好口碑的人。
他就怀疑师兄在打师父财物的主意,所以悄悄将东西做了转移,果然师兄獠牙露出后,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相当忿怒,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那肯定是师兄的恶行,一定要帮着传达师父。
若是师父也惨遭毒手,那留下的财物三分之一用来做酬金,帮师父和自己报仇,三分之一归发现者所有,还有三分之一送到一个叫松桥的村庄,交给一个姓赵的女人,葫芦就是信物。
后面顿了顿,大概是想到什么,又补充几句,意思是如果找不到的凶手,或者姓赵的女人不在,那就算了,财物就归发现者所有,只是不要用来做坏事。
余秋堂又详细看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其他掩藏信息,又将信叠好,重新塞回葫芦里。
将土坑埋起来。
他将得到的财物用小布袋装好,绑在衣服里面,带着大黑出了胡子口。
这次收获颇丰,心情却并不是很舒畅。
这个年代,不仅仅是财富分配,更是人性沉降起伏的重要时段。
人们会带着一部分旧社会的草莽之气,将义气或者情意看的相当重要,甚至作为建立契约或者行事准则。
这种好处是,可以节约过程时间,让沟通变得为通畅。
但好处是,需要人的道德做背书。
这师徒三人,就是典型的例子,或许老人和小裤头临死前,都还很迷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有人将那些东西看的比情感还重。
而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改变,而是将信任给了余秋堂这样一个萍水相逢,只见过一次面的人。
他们可能也想过余秋堂不是好人,但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现在想起来,小裤头也只是抱有一定幻想。
这个埋东西的位置,若不是余秋堂,还真不一定有人会注意到。
也是费了心思。
呼
一阵风卷着雪花,扑在余秋堂脸上。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老桦林,仿佛还能看到从胡子居住地冒出来的青烟。
这个地方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至于小裤头的说的报仇,他也没什么兴趣,但他会将一部分钱按照要求,送到那个松桥姓赵的女人手里。
他不是那种为钱可以去害人的性子。
那个李坤是他们师徒的仇人,却不是自己的,即使他们活着,给这些钱让去除掉胖子,余秋堂也不会去做。
而且,他也不认为这师徒俩就完全没有问题。
寻宝客这种职业,本就是发的死人财,谁家人活着,财富能被他们得到。
尽力就行。
余秋堂出了胡子口,又在附近打了几只黄喉貂,松鼠,还有两只冬鸠回家。
得到意外之财的事,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免得泄漏风声。
出来大半天,以他的能力,肯定需要带点回去才能掩饰过去。
至于这些宝贝的,他需要从长计议。
可能会应急处理几个,暂时保持着生活,剩余的等着攀升价格。
别说其他,就说黄金,只要一直放着,哪怕什么都不做,过个几十年都能翻十几倍。
他还有个顾虑。
这笔钱既然被盯上,直径导致两人死亡,那如果有人知道是落在自己手里,不也是个麻烦。
所以开始必须低调,尤其是那些的银元,估计有限量版,很容易暴露身份,必须等着风声全部过去,然后再慢慢消化。
.
次日逢集,余秋堂带着野物给了老秦。
相对那些金银,野物能卖的钱十分有限,但余秋堂并不觉得急躁。
他喜欢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太过冒险,他不愿意去做。
卖掉东西,他给家里买点杂货,经过东路口,压压怀里的东西,来到的吴美芬店里。
刚好看到吴美芬在陪人说话。
那是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肚子很大,在这个大家普通偏瘦的年代,十分罕见的身材。
余秋堂便没有继续打扰,准备今日就算了。
但吴美芬却隔着门看到他,对他做做手势,示意在隔壁稍微等等。
见被发现,余秋堂只好在酒店里和老梁几人聊天。
他发现有些日子没有进酒楼里面,很多地方都变样,看起来更为阔绰,而且面积也做了扩建,已经绝对称得上是清泉镇最豪华的酒楼设置。
又十几分钟,随着外面笑声远去,吴美芬喊余秋堂去隔壁。
余秋堂过去后,吴美芬示意他随意坐,她自己拉开椅子,将脚直接搭在桌沿上,闭着眼睛说:“让我先眯五分钟。”
余秋堂一愣,笑笑,也没说什么。
他没想到的是,仅仅不到三十秒,吴美芬就立刻传出呼吸声。
而且还不小。
因为她的脚比身体高,所以身子无法伸直,有点压迫气管和心脏的意思,所以呼噜声尤其大。
余秋堂四处看看,将靠背椅上衣服拿过去盖在她身上。
“啊?!”
却突然惊醒了她。
“我睡着了?”吴美芬揉揉眼睛。
“才一分钟。”
吴美芬笑笑,将腿放下来,转过身看着余秋堂,“昨天阳阳又发高烧,忙碌半个晚上,天亮烧才退。”
“那你上午应该休息。”
“哪能呢,这不是有事嘛,我休息了,谁来帮我做事喊你来,你又不愿意。”
“我还是算了,我习惯自由。”
“知道,这不是没有强迫你嘛,”吴美芬从旁边脸盆架子上扯过毛巾,使劲擦擦眼睛,将湿毛巾放到脸上捂着。
“应该是有事找我吧?”
余秋堂点点头,“虽想说没事也可以来看看美芬姐,但今天确实不能这么说。”
吴美芬将毛巾取下来搭回去,“啥事直接说,客气啥。”
余秋堂走过去,放下厚厚的门帘,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根大黄鱼。
“你这你哪来这东西?!”
吴美芬接过金条,非常震惊,轻轻用指甲画画,满脸不解。
“偶然得的,想问问美芬姐,认识可靠的金匠嘛,我想打几样东西。”
吴美芬又仔细翻着金条,略微犹豫着说:“认识倒是认识一些,就是很少见到这种大黄鱼,普通人能找到一个小黄鱼就差不多,你这”
吴美芬突然不知如何说。
余秋堂给她的惊讶总是太大,超出想象,每次都以为触摸到余秋堂的上限,他就又会给新的意外。
“不方便嘛?”
余秋堂问。
“老实说,并不是很方便,”吴美芬也没掩饰,“这么大的金条,拿到哪里都会是麻烦,不过也不是没办法,你既然拿到姐这里,姐肯定会帮你想想办法。”
“若是太为难,那就算了吧。”余秋堂看吴美芬这样说,知道事情确实不容易,和他原来预想的差不多,所以不想为难她。
“没事,我给你搞定就是,说吧,你都要打什么东西?”
“真可以嘛?”
“又啰嗦了不是?“
“那好吧,”余秋堂拿出一个纸条交给吴美芬,“就是这些。”
吴美芬接过纸条,顺势就念了出来。
“五件套一套,给妻子五件套?”
余秋堂这才想起,这时候人们常说的只有三件套,便解释说:“就是镯子,戒指,俩个耳环,以及项链。”
“原来如此妻子,你啥时候有妻子了?
“这不前两天更确认,”余秋堂简单将相亲的事情说了下。
吴美芬相当满意,“就是上次到我店里那个姑娘吧,当时我就觉得很喜欢,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你小子还真会挑啊。”
余秋堂笑笑。
任何人称赞米雅丽,他都觉得自己面上有光。
相当的开心和满足。
“剩下就是三个手镯对吧?”
“对,三个手镯,给我三个姐姐。”余秋堂解释说。
“黄金手镯啊,你对你姐可真好。”吴美芬的感叹说。
“我娘去世的早,三个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敢忘记。”
吴美芬点点头,开玩笑道:“还是亲姐姐好啊,看看这心意,哪像我”
吴美芬正说着,余秋堂从怀里像变魔术一样,拿出最后一个东西放到桌上。
“美芬姐,这个东西,给你。”
“啊这!!”
吴美芬震惊的看着桌上的玉观音,半蹲着身子,仔细从头到尾看了遍,又舍不得用手碰,还专门绕到桌后面看看。
“清水观音,你你这是哪里来的啊!”
余秋堂问:“这个东西,好嘛?”
“这何止是好啊,你是真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啊?”
余秋堂摇摇头,却又很快笑道:“其实是没多想,当时就想着,这个观音看起来很祥和,又是玉的,给美芬姐刚好合适,便给你带来了。”
“你啊。”
吴美芬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我怎么能要呢,你快拿回去放好,这种宝贝,可是能当作传家宝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姐,它再值钱,其实就是个东西,况且我将它赠你,真是觉得它很适合你咋说呢,我看到观音第一时间,就突然想起你,觉得你对我的帮助,甚至比观音还大。”
“你这样说话,真是让我让我不知道咋回答你了。”
吴美芬轻声叹息。
“秋堂,姐给你老实说,这东西我以前跟你姐夫出去时见过一个,成色没这个好,尺寸也没这个大,就卖了两万七,你这个怎么看,价格都要翻一番。”
“哦。”
余秋堂点点头,价格确实还可以,但或许是得来的意外之财,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还哦,那还不赶紧收起来,你这东西要是被别人知道,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记住,以后千万不要随意拿出来啊!”
“姐,你忘记我为人处世的原则了?”
“啥意思?”
“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余秋堂诚恳地说,“这东西我说给你,那肯定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在你眼里这只是个价值不菲的玉器,在我心里,它承载的是我和你的友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