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喜欢发呆？”

林殃听到风眠的声音，猛然回神，立马重新操起拖把迅速将剩下的狗爪子印清除，才不好意思的看向风眠，“我拖好了。”

“过来，教你包花。”

“好的。”

林殃放好拖把，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看着风眠将必需的工具材料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

然后林殃在复杂繁琐的包花演示中，坐上高脚椅，下巴搭手背趴在长桌上，昏昏欲睡。

好麻烦啊，还要折纸，放东西，一圈一圈的插花摆出形状。

光看着他便觉得眼花缭乱。

林殃努力的睁开眼睛，对还在认真教学的女人道：“好难，我还是去剪花吧。”

闻言，风眠手中动作不停，不紧不慢的回道：“既然你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别别别！我能！”

林殃用头发丝想都能想到对方剩下的话是什么，为了不丢这份轻松高薪的工作，他一个激灵坐直身体，对风眠保证道：“这很简单，我都已经学会了。”

“好。”风眠系好丝带完成最后一步骤后，将一个单子递给他，“这一单客户一小时后来拿花。”

“………”

林殃犹豫一瞬，伸手接过，面上的表情难言又怪异。

“这个，顾客自带样式是？”

“用店里的电脑查看聊天记录，上面有顾客发过来的样图。”

林殃仔细的看了看样图，然后环顾四周，问道：“这里好像没有图片上这个粉百合。”

“如果不是主体花就用其他花代替，这些都是店里明确规定的。”风眠指了指收银台墙上贴的画板，上面写着几点订花须知。

“哦，好。”

林殃记住整体花束的样子后，开始去搜集自己所需要的花枝，然后回想着风眠不久前的动作，开始照葫芦画瓢。

虽然他说包花很复杂，不简单，但真正上手后，虽然也有出错，肉眼可见的生疏，但不可否认的是，林殃很聪明且记忆力很好。

顾客的样图很复杂，是一个大花束，而林殃却只是两三眼便记住了每朵花的位置与整体布局。

最后出来的成品也出乎人意料。

林殃神气的抱起花束，对风眠道：“看！怎么样？”

他咧开嘴笑起来，双眼弯弯，抱着花往风眠那边凑了凑，从花束后歪出脑袋期待的看向她。

亮亮的，还带着莫名的稚气。

就像邀功的孩子一样。

风眠打字的手顿了顿，而后移开视线，道：“嗯，不错。”

林殃得到自己想听的回答，美滋滋地收回花束，自顾自的欣赏着，对自己第一次包的花束越看越满意。

这也不难嘛，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将花束左放放，右摆摆，寻找到合适的光亮与背景后，林殃拿出手机刚想拍照留个纪念。

一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是来拿花的顾客，应该是熟客，同风眠打了声招呼后，还跟着聊了两句。

“对了，平常总来你店里的那只小狗被车撞了，现在被人转移到了前面那条街的垃圾桶旁边。”男人从林殃手中接过花，看向风眠，“你要去看看吗？”

“不了。”

她并不喜欢这些小动物。

对于得到的回答，男人没有感觉到意外，耸了耸肩，“我也爱莫能助，我老婆对狗毛过敏，走了。”

“嗯。”

一旁的林殃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听到那只“恶”犬被车撞了，生死不明，心里突然难受一瞬。

尤其是听到二人轻飘飘的对话，更是堵的慌。

以前被狗咬之前，他很喜欢狗狗的，而且那只咬他的流浪狗狗还是自己以前总喂的那只，却不想有一天突然暴走，看见他也不摇尾巴了，冲上来便死死的咬住他。

以至于林殃后来好长一时间都想不通，为什么唯一一只对自己友好的狗狗会突然咬自己。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才隐隐约约明白，是以前那个世界的排他性，不管怎么样，就是要针对、排挤他这个外来人口。

如果出现bug了，也会在某一天强行修正回来。

林殃想起不久前那个落魄失望的狗背影，迟疑几秒后，试探的问向风眠，“我能去看看吗？”

风眠转眼看过来，似有些意外，“不怕了？”

“我……”

林殃心里挺矛盾的，他现在害怕狗，但又不忍心那么小的狗狗真的就那么死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上只有八毛钱，就算去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林殃丧气的敛下眉眼，声音沉闷：“当我没说。”

“林殃，你的钱呢？”风眠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同狗狗不相关的问题。

当林殃宁愿被警察带走也不愿意还出钱时，风眠便确定他偷走的钱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再加上冰箱里消失的面包和酸奶以及林殃因为低血糖昏倒，现在他身上可能连一分钱都没有。

“都，都没了。”林殃的脑袋垂得更低，心里直发虚。

风眠走过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双眼微眯，“在外面养人了？”

虽然二人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她也不懂这些情感，但风眠知道，既然林殃是跟自己扯了证的，就是她的所有物，如果他敢学某些人在外面养其他人……

风眠罕见的沉了眼，盯着林殃，不放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变化。

“怎，怎么可能。”

林殃心一咯噔，他是真没想到风眠的思维这么跳脱，一猜便猜中了正确答案。

但他能坦白吗？绝对不能好吗？

就算能也不是现在，眼前的风眠看起来极其危险，虽然捏的是他的下巴，但林殃却感觉呼吸不畅，仿佛被掐住的是脖子一样。

“那你的钱都去了哪？”

“还学校的债了。”林殃急中生智，想起还有学校的五十万，立即面不改色道：“我不小心损坏了学校的贵重机器，欠了学校几千万，那边都好几个月没给我发工资了。”

风眠听后，盯着林殃一时无言。

她松开林殃，拿出手机操作一番后，林殃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手机就在身边的桌面上，林殃听见声下意识的瞄过去，发现是一个白云头像，连备注都没有的人给他转账了八千块。

“给你一小时的假。”

林殃有些反应慢，睁着眼睛看了她几秒后，才明白意思，眼睛顿时睁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