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就不怕危险吗?

杨成鹏很快两杯红酒回来,他似乎格外兴奋,从头到尾笑得看不见瞳孔,宛如鬼怪故事里,眼睛弯弯的笑面鬼。

他将其中一杯酒递给白晚舟:“给,美丽的小姐。”

白晚舟接过酒,不禁笑了一下。

熟悉的橘子香。

这个小说里的反派都喜欢用同一种药吗?

杨成鹏以为白晚舟是高兴的笑,他反而更加高兴了:“白小姐,我定了一间包间,我们去包间聊吧。”

酒店有很多豪华包厢,专门用来给老板们会客的,有点类似ktv的包间,但要豪华得多。

杨成鹏将白晚舟领进了包间,反手将门关上,包间内灯光昏暗,有一阵淡淡的香味,音响内还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本该是典雅的曲子,却被他用来调情。

“我们聊的事情比较重要,可否请你将手机调成静音,我不希望被打扰。”

“好。”白晚舟将手机调为静音,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白小姐,干杯。”杨成鹏与白晚舟碰杯,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同时举起了杯子。

眼看白晚舟杯子碰到了嘴唇,杨成鹏才慢条斯理地说:“白小姐的皮肤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反而更加闪闪发光呢。”

“虽是这么说,对于当艺人,我还是年纪大了些吧?”白晚舟摸摸自己的脸,看着对面人的眼睛水嫩嫩的。

“这不算什么,你长得年轻,改个年纪就好了。”

“还可以改年纪?”白晚舟问。

杨成鹏得意地点点头:“当然,有很多当红艺人都改了年纪,比如年龄大的偶像把年龄改小,未成年的偶像把年龄改大,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我不会唱歌跳舞,更不会演戏,怎么当艺人?”

“你只要负责好看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还有你的金主。”

“金主?”白晚舟说话逐渐变得迟缓,眼前的杨成鹏有些模糊,影子从一至二,一阵困意席卷而来。

她扶了一下身边的沙发靠背,忍着困意与杨成鹏对视。

杨成鹏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往白晚舟的方向靠近了一点,身上那股烟味席卷而来。

“是啊,金主。”

“……金主是什么?”

“金主是可以让你一炮而红的人,哪怕你什么都不会,你也能成为顶流,不过……你需要给金主付点报酬就是了。”

“什么报酬?钱吗?我有很多钱。”

“不不不,金主也是不缺钱的,他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杨成鹏慢慢地将自己臃肿的手放在白晚舟扶在沙发上的手上,若有若无地触碰:“比如,你的身体。”

白晚舟好累,累到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

他的手慢慢地移到了白晚舟白皙的手臂上:“只要你把金主陪高兴了,要星星都可以摘给你。”

“你那里的艺人都是这样吗?”

“当然了,只要是从我公司红的艺人,都是这样,当然也有些犟种死活不愿意,不愿意的那些人,我就把她雪藏,让她在我公司当一辈子的练习生,没有出道机会,也没有工资,还不能解约,因为解约有巨额的赔偿款。”

“到最后,她们都受不了了,还是答应了金主的要求。”

杨成鹏边说着,手已经游走到了白晚舟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布料,那令人恶心的温度隔着布料传到皮肤上。

白晚舟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背,说话有力无气,让人想要怜惜:“可你公司不是有未成年练习生吗?”

“那些孩子,都是我从农村选来的,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就答应了金主的全部要求。”

“这不是犯法吗?”

“犯法?哈哈哈,那些练习生都好面子不敢说,警察根本就抓不到我。”

“他们不敢说,可我敢。”

杨成鹏眼睛猛地一睁,平常一条缝的眼睛顿时睁成椭圆,他猛地看向白晚舟,发现她那副半醉半醒的模样早就荡然无存,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简直就是在嘲笑他。

杨成鹏立马抓向白晚舟放在桌上的手机,打开发现并没有录音,才松了一口气。

白晚舟直起身子,调侃道:“我这演技,连娱乐公司老板都骗过了,要不然我去当演员吧?”

“你这个婊子!”杨成鹏被耍了一道,怒瞪双眼,眼里要喷出火来,直直向白晚舟扑去:“我今天非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啊!”

一声闷响从杨成鹏后脑勺响起,他闷哼一声,从扑过来的姿势变成直挺挺地倒在白晚舟身上,再没了声响。

隐秘的黑暗里,有一根亮闪闪的棍子的东西在空中。

易知野拿着高尔夫球杆从黑暗中出来,挥动球杆后,西装却一点折皱都没有。

他的表情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听见了杨成鹏说的那些恶心事导致心情不好,还是本来就心情不好,无从得知。

他一把拽住杨成鹏的领子,单手将他从白晚舟身上拎起来,扔在了一边。

杨成鹏一离开白晚舟,白晚舟就捂住口鼻,飞快地冲出了包间。

而易知也从地上那七倒八歪的人裤袋里掏出手机,用杨成鹏的指纹解锁,再拿出自己的手机,一张一张地拍下证据。

白晚舟一出包间就冲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吐,那恶心的汗味和烟草味久久无法散去,光是接触这一下,感觉把酸水吐出来都不够。

不敢想象要是让颜知许遇到这个人渣,她会不会也是现在自己这个心情。

不知吐了多久,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吐,白晚舟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洗手池漱口。

镜中自己本来就白,这下更是惨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她不知从哪变出一只录音笔,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录下了杨成鹏说过的所有的话。

白晚舟从洗手间出来,易知野正靠在外面,双手抱胸沉思,见白晚舟出来,才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她。

“记得还我。”

“谢了。”

“何必呢?”易知野侧身,站在了白晚舟身边:“明明有很多方法,比如让我爸去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把你搞成这幅模样?”

白晚舟轻轻一笑,想要拍一拍易知野的肩,想起自己手还是湿的,便又收了回来:“只有这种方式才是最直接得到证据的,再说了,我又没事。”

“你可别忘了,我依旧讨厌你,要是我不去救你,就让你被……”对话戛然而止,易知野瞪着白晚舟,气压低到让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你会救我的。”白晚舟轻轻一笑,靠在一边传音频。

易知野简直对白晚舟无语到说不出话,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录音笔:“录音笔哪来的?”

“提前准备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杨成鹏会在这?”

“也不是,唉,就当那么回事吧。”白晚舟敷衍道。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有穿书系统,靠着你的好感度临时换的吧。

其实她也有考虑易知野不来救自己的情况,这孩子性格阴晴不定,万一真不打算来,那自己就用剩余积分兑换一个电击棒或者防狼喷雾。

把易知野拍的照片和自己的录音简单剪辑打包在一起,她便用邮箱全部打包发给了原主认识的记者。

一切操作完毕,白晚舟舒了一口气,靠在墙边昏昏欲睡。

“该解释一下了吧?你之前说的,关于颜知许什么?”

白晚舟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是啊,还没结束呢,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看见杨成鹏偷偷观察颜知许。”

“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

“你觉得我傻到会信这种话吗?”

“真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晚舟眼睛一亮,看向易知野身后,立马站起身。

易知野回头,看见易松青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白晚舟就像见到救命稻草,急匆匆就走了,留下易知野独自在那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白晚舟一定是有事瞒着他。

宴会依旧进行着,没有人发现杨成鹏不见,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打扫包间的服务生才在包间的角落看见摇摇晃晃起来的杨成鹏。

“杨……杨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想到白晚舟那个婊子,杨成鹏刚想破口大骂,想到服务生还在自己面前,及时闭了嘴:“没事,我喝醉了。”

“可是您的头……”服务生指了指他的后脑勺。

杨成鹏一摸,疼得直咬牙:“喝醉了在地上摔的!滚开!”

服务生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敢怒不敢言,悻悻地离开。

打开手机,确认自己拍的照片都没有被别人传走,才舒了一口气。

感情这个女人就是故意吓自己。

杨成鹏咬牙切齿,非得让这个女人吃点苦头。

……

也许是包间的香味也被杨成鹏动了手脚,宴会结束后,白晚舟坐在后座靠着窗边昏昏欲睡。

自己时刻注意不能接触杨成鹏碰过的任何东西,被迫接过的酒杯好在环境昏暗,她只是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杯口,假装喝了酒,才躲过一劫。

易松青还没上车,还在酒店门口与别人谈话,易知野坐在副驾,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情。

他明明也一直待在包间里,为何他没事?

白晚舟咳了一声,头愈发晕了起来,身上不住地发冷,不自觉地搂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易知野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司机,司机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等着易松青上车。

白晚舟感觉到车门打开,她以为是易松青回来了,却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

之后,她身边的车门被打开,一股寒风吹进温暖的车内,白晚舟一抖,却好受了些。

一颗圆圆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很清新的气味,轻轻一咬,在嘴里爆汁,清甜的汁水流入喉咙,那种不适感稍微减弱了一点点。

易知野塞了一颗青提塞入白晚舟嘴里,他先前在化学书上看过类似的知识,某些迷药里含有的某种化学药品可以用葡萄减轻。

虽然青提效果没有葡萄好,但好歹可以缓解一些。

见白晚舟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他便关上车门回去。

易松青也回来了,刚上车便打开笔记本办公。

白晚舟在旁边睡了过去,易松青以为她累了,便也没有打扰。

回到家后,易知野独自回房,易松青没有叫醒白晚舟,轻轻抱起了她,横抱着往卧室走。

白晚舟睡得很沉,连呼吸都没有乱,直到把她放回柔软的被子里,才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

黑暗中,易松青的轮廓很宽阔,散发着好闻的檀木香,他从不抽烟,身上半点烟味都没有。

易松青抽出手,替她盖上了被子,刚打算离开,却被白晚舟轻轻拉住。

几乎是借力,白晚舟微微一拉,他便侧下了点身子,随后被柔软娇小的女人抱住。

她的身子很烫,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酒味,好似喝醉了。

这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同样也喝醉了。

白晚舟呢喃着什么,他听不清,只能感觉到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处,一会便一样发烫。

他将手附在了白晚舟的额头,她的脸很小,小到还不如自己的手掌大:“以后不准再喝酒了。”

语气温柔得简直像在哄孩子。

白晚舟似乎是听见了,哼唧了一声,抱得更紧了。

易松青好不容易挣脱开,看着自己弄乱的西装,有些无奈,心却有些痒痒的,像被什么挠一般。

“水……”白晚舟喃喃道。

易松青觉得喉咙有些紧得慌,单手解了领带,去倒了一小杯水。

端着水坐在床边,可不管怎么叫,白晚舟都不肯起来,要么装没听见,要么哼哼唧唧地躲开易松青伸来扶她的手。

“听话。”易松青扶住白晚舟的肩膀,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她抱着手臂,像只抱着冰块的北极熊,舒服的呼呼大睡。

白晚舟舔舔嘴唇:“水……”

卸了妆后的嘴唇粉嫩,像清晨沾了露水的花朵。

易松青移开视线,感觉自己要犯错了。

“你起来自己喝。”

易松青抽开自己的手,白晚舟不满地嘟嚷,慢吞吞地坐起身子,因为没力,只能靠着易松青,就像靠着一面结实的墙。

“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