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有些心虚的看着顾凉月，许久这才说道，“回王妃，这件事小的有所耳闻。但是具体的各种细节，小的当真是不清楚。”

顾凉月眼眸微抬，她知道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王管事都不会再说了。所以就算是继续逼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与其最后落得个逼人太甚的名声，还不如依着这本账册去找人录入口供。

南宫璃让人把陈管事压了下去了，并吩咐严加看管。经过王管事身边时，陈管事看向他，眼眸中带着不甘、带着求救、更带着威胁。

临近午时，顾凉月身子已经有些乏了，“你们回去吧，云梦你好生照顾着豆蔻。受了这样的惊吓，只怕一时半会儿尚且还不能缓过来。”

闻言，豆蔻满眼都是震惊。她从不知道，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在王妃得眼里竟然也是重要的。想着今日她为自己讨公道，赶忙叩头，“奴婢谢王妃，谢王妃。”

顾凉月点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

南宫璃和顾凉月离开之后，王管事也跟着离开了。只是眼中带着些许的焦急，这一幕正好被方染看在眼里，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对劲。

他眼眸一紧，决定去寻一趟顾凉月与南宫璃。

不多时，主院里云锦进屋说道，“王妃，方染来了。”

南宫璃微微挑眉，看着顾凉月，“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刚刚离开之时，顾凉月便告诉他，这个叫方染的一定会私下过来。当时南宫璃还不信，如今倒是没话说了。

闻言，顾凉月轻笑，“刚刚你一心都在账册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这个方染虽然是在府中修葺房屋的，可看着却像是个读书之人。若不是迫于生活，只怕也不会在王府做这样的活儿。”

“方才王管事出来以后，他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若不是害怕王管事，他怎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而且，这王管事与陈管事二人一丘之貉，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手脚不干净，那么另一个也一定不干净。”

“眼下方染作证，这陈管事定然是跑不了的。可是王管事还在府中，你觉得依着王管事的性子，他会放过方染吗？他一个伙计，王管事拿捏他易如反掌。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所以，他一定会来。”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方染会来的这么快。她以为，至少他还需要仔细的想一日。

“云锦，你去把他带上来吧！”顾凉月开口，随即拿着手边的安胎药喝了起来。

今日忙着这件事，药倒是忘记喝了。

“方染，你还有什么事？”顾凉月微微挑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闻言，方染愣了一下，随即赶忙说道，“回王妃，小的确实是有一事要说。小人入府多年，在王管事收下做事。一次偶然间，听见了他和陈管事的谈话，说是要一同在外放钱，谋取不干净的银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顾凉月眼眸一紧，这样的事可不是小事。

方染点点头，“小的不敢胡言，此事确实是小的亲耳听见的。而且，王管事说，若是用王府的名义去放钱，这些借钱的人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还钱，就算是不还，有王府在，就算是打死了他们，官府也不会说什么。”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这件事和在王府放钱意义又不一样了。打着王府的名义在外做这样的事，一旦被人追究起来，那么南宫璃是一定会被人弹劾，到最后就算是皇上不想治罪，也会被言官们逼的治一个失察之罪。

“方染，本王问你，这件事可是真的？想清楚了再说！”南宫璃眼眸沉了下来，看着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

“回王爷，小的说的都是实情。这件事王爷只要去查，便知道小的说的是真的。”方染一脸的真诚。

南宫璃冷哼一声，他不查怎么成？

这些年自己不理王府里的事，倒是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无影，你立即带人去搜查。不仅是陈管事的屋子，就连王管事的屋子也在搜查一遍。记着，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证据给本王搜出来。至于他们这些人，分开审问。”

南宫璃此时犹如一头正在发怒的狮子，这一次王府不仅要查，而且要翻个天的去查。

“方染，这件事你是何时知道的？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告诉本王？”南宫璃开口问着。

闻言，方染赶忙说道，“回王爷，此事小的也是知道不久。您和王妃大婚前几日，小的这才听闻了。那时府上正是喜事，小的怕说出来冲撞了王爷和王妃。”

方染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一旦说出来，便在没有回头的余地。若是查出真凭实据，王管事与陈管事皆要遭殃。可是若是查不出来，到最后受罪的便是他。

“而且，这王管事与陈管事交好，今日小的出面佐证了豆蔻的话，王管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小的。刚刚王爷与王妃离开之后，王管事神色匆匆的离开了，小的觉得不对劲，实在是觉得不能在瞒着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露出一抹笑意，“没想到，你还是个知道利害关系的。倒是精明，不同于寻常之人。”

方染一愣，赶忙说道，“王爷、王妃明察，小的自入了王府之后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好一个绝无二心！

“这件事既然你说的，那么这里面的内情，你应该知晓的更清楚。这一次，本王就让你也一起去查，若是查到了本王会给你想要的。若是查不到或者是起了别的心思，到时候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南宫璃从来都是是非分明之人，他也很清楚若不是因为惧怕王管事对他记恨报复，这件事他绝不会说出来。

方染愣了一下，刚刚他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只要当南宫璃真的说出来以后，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刚刚南宫璃也说了，这件事只要他办得好，便会给他想要的。想到这里，他决定赌一把，“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