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曦娘
听得这话,萧洛忍不住皱了皱眉。
“母妃,和何家的婚约,是皇祖父在世时候定下来的,所以儿臣娶了她,可是儿臣只爱曦娘一个,她既然都能接受了玉恒,那就该接受曦娘,只是曦娘不愿意为人妾室,所以……儿臣想抬她为平妻!”
“糊涂!”
温贵妃恨铁不成钢,带着护甲的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震得杯中的茶水都在微微晃动,“何姣姣接受的不是你的孩子,是名义上的宗室子,若是有朝一日,让她知道了玉恒是你和曦娘的孩子,你以为,她还会接受得了吗!”
萧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母妃,玉恒回府的事儿,多谢你。”
“何家是累世大族,连你父皇都要敬何太傅两分,今日之事若是何家有意发作,你这两年刚积累起来的威望,怕是要打两分折扣!那曦娘不懂规矩,你也这般纵着?”
温贵妃又气又恼,语气都严肃了两分。
萧洛抿了抿唇,“母妃,他女儿如今是儿臣府上的人,他若是弹劾儿臣,儿臣自是不会让那女人好过。”
温贵妃瞪他一眼,叹了口气,“曦娘,你打算如何安置?平妻这一条,断不可行!”
睿王皱了皱眉,无端的有些烦躁,“母妃,当初为了让那个女人在儿臣回京之前选了玉恒过继,玉恒与曦娘已经一月不曾见面了,现在儿臣带着曦娘回京,断不能再看她母子忍受分离之苦!”
这番话睿王说的格外恳切,说到最后,看温贵妃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接着说了下去,“所以,儿臣想请母妃帮我,迎曦娘入府。”
温贵妃皱了皱眉,半晌没有开口。
“你和曦娘,是如何相识的?”
“儿臣……给皇祖父守灵期间,多次险些昏厥,都是曦娘悉心侍奉,在边疆的时候,也多亏曦娘的医术,儿臣才能够平安无事的还朝。”
“可就算你对她动了心思,她竟然就没有考虑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竟然就这么与你无媒苟合?”
大乾最重规矩,听到萧洛这样说,温贵妃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赞同。
“母妃,我只要她。”
“你父皇年事已高,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无媒苟合的女子,绝对不能进王府的大门!”
“母妃。”
萧洛低声唤了一声。
声虽轻,但意重。
温贵妃话一出口,才觉心头一紧。
这儿子早已由不得她随意摆布了,如今又身领战功,以后自己还是要指望他的。
“我的儿,母妃真是欠了你了。”她叹了一口气,“迎她入府倒也简单,但你不愿她为妾,想要抬她为平妻,这事儿却是难办了。”
萧洛自然了解自己母妃,这事儿难不难办也就几句话的事情,有孝字压着,任府里那人也不敢有二话。
“母妃心中定然已有良法,儿子多谢母妃成全。”
听此,温贵妃扑哧一笑,端起茶水抿了两口,“好了,不如就说是母妃娘家远房侄女,先将人请到母妃宫里来,届时寻个由头挪到你府上,你看这样可好?”
萧洛默然。
温贵妃但笑不语。
她倒是想看看这曦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般本事。
最终,萧洛还是愿意后退一步,恭恭敬敬道:“儿子多谢母妃操劳。”
等人走后,温贵妃左等右等,本以为萧洛会很快将人送过来,却不曾想一连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能等到曦娘的人影。
“本宫这儿子还真是谨慎啊,不愧是放在心尖尖儿上宠着的人,他巴巴地护着呢,像是生怕本宫把她怎么着似的。”温贵妃对着身旁的芷若道。
“睿王殿下最是孝顺,恐怕也是怕那曦娘一个乡下丫头冲撞了您贵体。”
温贵妃揉揉眉心,似是有些烦闷,“不说这个了,今日王妃可曾进宫来?”
芷若点头道,“来了,这会子应当在前厅候着了。”
“行,那就去看看,马上就要过继了,可别再出什么差错。”
这旁温贵妃担忧着,而另一边何姣姣正悠哉游哉而来。
前世她愚不可及,本着孝顺婆母的念头,每次都是早早来请安,平白等着让人磋磨,真是蠢到家了。
如今,她可不会再上赶着。
“贵妃不喜王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就是王妃不自知,一个王妃对着芷若姑姑都不敢二话。”
“那还不是因为睿王殿下不喜她,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个深闺怨妇,连个孩子都不得,现在,还要过继宗室子。”
“不过殿下对那玉恒公子真是不错,而且我听说他喊殿下带回来那名女子娘呢。”
“真的吗?那王妃岂不是——”
假山后,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
何姣姣身旁的丫鬟白术气不过,几个快步走过去,将这几个碎嘴的宫婢拽了出来,“大胆!你们这些贱蹄子,竟然背后诋毁主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几个宫婢也吓得魂魄皆飞了,一个两个都跪在地上,“王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何姣姣不怒反笑。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将辞年安排成嫡长子,这不就巧了。
她轻轻扶起为首的宫婢,柔声道,“不必紧张,刚才你,说玉恒喊殿下带回来那名女子娘?”
那宫婢俯首在地,瑟瑟发抖。
不说也没事,何姣姣轻轻瞥了一眼地上三人,“带上她们,去给母妃请安。”
温贵妃早已等候多时,本就被儿子驳了面子,现下又被何姣姣晾在这里,心中更是郁闷,只觉得自己这些天把何姣姣的心养宽了,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该如何孝顺婆母。
可人一进门,还没等她说话,何姣姣就已经让人将那三个宫婢推到前面。
“母妃,昨日殿下归来,和儿媳说了说这些年的事情,便又去处理公务了,只是不曾想,儿媳一早醒来,外头竟然传出了我们二人不睦的消息,当真是让儿媳心伤不已,又引发旧疾,故而今日的请安来得晚了些,还望母妃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