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谣言害人

马车缓缓回程。

车内气氛诡异。

三夫人头疼地掐掐眉心,看向齐肃问道:

“世子殿下怎么也上了马车?”

齐肃往后一躺,一副纨绔懒散模样,轻飘飘回她:

“我来给他做个人证。”

说罢朝程仲檐挑挑眉。

刚才拦住他下山,差点没被他劈成两半。

说来这事儿他也有点责任。

他知道今日程家要上岚音寺,他便也来给他当个传话人。

结果一个疏忽,意外让苏文溪听到。

而刚才抓奸那一幕,他好巧不巧,也在上方,也看了个正着。

如今看到这小子对自己小妻子如此在意上心。

小两口若是因此产生隔阂,那他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于是他厚着脸皮上了马车。

三夫人为了搞清楚程仲檐红杏出墙的原因,也刻意上了沈云轻的这辆。

余光瞟几眼她的反应,见她双手环胸,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三夫人气恼地狠踢程仲檐一脚,凶巴巴质问:

“混小子,说吧,怎么回事?”

被踢一脚,程仲檐却纹丝不动,视线一直不离眼前人。

见沈云轻连眼都不睁,他俯身过去,柔声与她解释:

“轻轻,刚才瀑布那事,真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沈云轻心下冷哼,都抓奸在场了,还不是那样,谁信呐。

但她不为所动,依旧闭眼不言。

程仲檐剑眉拢紧,再挨近一些,试图引起她的一丝注意:

“是苏文溪一厢情愿,我明确拒绝过她数次,我对她真无半点情意,你信我。”

沈云轻悠悠睁开双眼看他,终于开口回一句:

“二公子,其实你不用与过多我解释,你要如何与我无关,我没生气。”

“怎会无关?”

程仲檐面露急色,急忙解释:

“她手中有一份消息,说是关于我父亲遇害时留下的名册。”

“这名册至关重要,我们寻找多年都未果。”

“她却突然说她有消息,我很怀疑她这消息的来处,所以才与她周旋了两句。”

说着不爽地瞥一眼身旁某人。

“到底还是我大意,才让她有机可趁。”

“但我向你保证,我对她绝无任何意思,我也警告过她,以后不许再缠上来。”

“若是她再到你跟前胡说八道,我会亲手断了她的双手双腿,让她永远开不了口。”

“你若是心中气恼,我让你出气。”

说着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递给她。

沈云轻无语地斜他一眼,转过身懒得搭理。

见她不接,程仲檐有些慌乱。

“那,我我给你咬。”

说罢又撩开袖子,将上次被她咬过的那只手伸到她面前。

沈云轻蹙着眉头,一把拍开他的手,冷眉道:

“你当我是狗吗?见谁就咬。”

她是真不在意,她又没喜欢上他,也没吃醋,她生气做什么?

齐肃看她这反应,又难得看到这个比他和慎怀还小四岁的弟弟面露苦色,赶紧替他佐证。

“少夫人,的确如蘅轩所言,这个我可以作证。”

“苏文溪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都是我大意。”

“是她听到了我与慎怀的对话,知道蘅轩在想方设法寻找这个名册。”

齐肃坐直了身体正色说道:

“苏文溪是明源书院的大小姐,明源书院还坐拥着大临朝最大情报组织网明月山庄,所以”

沈云轻掀开眼皮,面上没有一点波澜,只淡淡回一句:

“我虽然没喜欢过任何人,但还是知道,若真对他人无意,别说抱紧不放,就连靠近的机会都不会给。”

“不过抱不抱的,与我无关,无需在意我的看法,我没什么想说的。”

还说不在意,瞧这话里的醋意。

三夫人和世子殿下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程仲檐悄悄勾起一抹浅笑,注视她的目光异常灼热。

他欢喜道:“你可以在意的,我希望你在意。”

沈云轻无语得发狂。

“我都说了与我无关,你们自以为是个什么劲?”

那么着急上赶着澄清,啧,计划泡汤。

见她恼上,程仲檐赶紧顺毛捋。

“好,知道了,你不在意,我在意。”

沈云轻气绝,不想再开口。

她干脆闭了嘴看向窗外。

事情如此就全都对上,误会解除。

三夫人彻底放下心来。

她就说,按照蘅轩这性子,定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不过亲眼看到自己夫君被别的女人抱住,作为妻子,再如何心中定是不舒服的。

为了让沈云轻安心,她又问:

“蘅轩啊,你是真不喜欢苏文溪了是吧?是真要与轻轻好好过日子的对吧?”

连着两个肯定的疑问,用意不要太明显。

沈云轻靠在窗边,彻底闭眼,选择失聪。

程仲檐自然明白三婶用意,不假思索答道:

“自然,我心悦之人一直都是轻轻,从前如是,现在亦如此,我真的从未喜欢过苏文溪半点。”

“啊?”

此话一出,轮到三夫人满脸诧异。

喜欢轻轻这事儿她喜闻乐见,但是这小子说从未喜欢过苏文溪,她吃惊不小。

“那你以前怎么还带她来程府?”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三夫人慌忙捂嘴。

程仲檐掐着眉心,有些头疼。

“是季兄带来的。”

他娓娓道来。

“结果他自己半路接到家书,说他祖母病危急召他回去。”

“所以能如何,都到家门口了,大伯母还不问缘由就将人拉进府里。”

他连阻止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那当初大家都称赞你们金童玉女、般配的一对时,你怎么没反驳?”

三夫人拿眼看一眼一旁的沈云轻,小声又问。

“我哪一次未曾反驳,我不是让你们都别乱说,没有的事,你们听了吗?”

程仲檐无力心累。

当初只怪他年少轻狂,一心扑在查找父亲战死的大事上。

他虽极力辩驳过,奈何难堵悠悠众口。

第二天他就奔赴北疆,更加无心管那些谣言。

结果造成如今这局面,悔之不及。

“哎哟要死了,我们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

三夫人仔细一回想,差点捶胸钝足:误会大了,谣言更是害人呐。

当时大嫂对苏文溪一见欢喜,还开玩笑说要撮合他们俩。

蘅轩的先生来接人时,也正有此意。

于是有意无意与老太爷和家主提过此事。

至于结果如何?她们不得而知,不想隔天,程府便谣言四起。

下人们悄悄传起了苏文溪要成为程府二少夫人的谣言。

一起传出的,还有他们二人在明源书院的点滴情意。

什么雪中赏梅,夜宿山顶,互生爱意

没几天,整个临都都传遍了这一佳话。

这件情就这么悄无声息成了人人口中的一段佳缘。

直到苏文溪被太后逼婚,程仲檐远在北边,未回。

苏家遣人上门暗示,被老太爷一口婉拒。

苏家这才使了巧计将苏文溪嫁给临都有名的纨绔世子齐肃。

直至今年程仲檐受伤归来,太后如法炮制,又想逼迫他娶常瑜郡主,程家这才娶了轻轻过门。

“这真是误会大了,当年传出你要娶苏文溪的那些个荒谬谣言,也不知是从何而起?”

“传的那叫一个有板有眼。”

“对了,还传言你和她在明月涯夜宿一宿,又是怎么一回事?”

程仲檐叹气,看着沈云轻的神色急忙解释:

“我当时想找一处僻静之地练功,季兄知道后,将我带去了明月涯。”

“谁曾想那日他竟还约了苏文溪上山,才到山顶,他就被先生叫去,所以”

所以,那日他在山上练功,季林却迟迟未回。

“苏文溪借口要等大师兄,怎么都不肯离开。”

“后来我自己飞去另一座山崖,没再管她。”

三夫人哭丧着脸,仿佛塞了一嘴烂泥巴:

“那现在看来,是苏文溪误会还当了真?”

“这真是你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这谣言传成这样,我们以为都是真的。”

“绝无此事。”

三夫人深深叹息,怎么就那么多巧合和阴差阳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