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很重要
凌雨汐吓了一大跳,身子已经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敏捷地翻身而起,被子飞向笑声来处,手中的拳头也跟了上去。
不过,拳在空中,眼里扫过所处的环境,她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收了力。
然后,耳中听到一声惊呼,接着,是被子
凌雨汐急忙将被子揭开,被下,少年脸色涨得通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单纯而无辜,像受惊的小鹿。
这么干净的眼神,把凌雨汐心里的负罪感都引出来了,幸好她反应快,要是慢一点,被子捂住加上一拳头,这本来就病歪歪的王爷,肯定就交代了。
她尴尬地道:“这个……对不起呀,一个人睡习惯了,突然见到身边多了个人,本能反应……嘿嘿……本能反应!”
少年眨了眨眼睛,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娘子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等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凌雨汐:“……”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难道以后都要跟这个人睡同一张大床?就算只是合作伙伴,也很尴尬吧?
她看看自己,再看看楚玄渊,斟酌了一下语言,才道:“那个,燕王殿下,我睡相不太好,以后我打地铺吧!”
少年弱成那样,她也不好意思叫对方打地铺啊,再说这是人家的床!
楚玄渊轻轻一笑,道:“这件事晚上再说,现在我们有另外的大事要办!”
凌雨汐微微一怔:“什么事?”
她努力在心中思索着这个时代的成婚礼仪,脱口而出:“难道是拜见公婆?”
难道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要去见这里权力最高的人了吗?
楚玄渊含笑道:“本应如此,不过,父皇不在意这个!”
凌雨汐抬眼,在少年眼中看到了一缕落寞和自嘲。昨天就算她蒙着盖头,也看出那婚礼并不是很热闹,心里推算着楚玄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就明白少年自嘲从何而来。
好看的眉眼之间尽是孤独,干净的眼神里面一片寂寥,漂亮的脸容上写满落寞,让人的心都要揪起来!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那去哪里?”
“回门!”
凌雨汐:“……”
怎么这边的习俗,是成亲一天后就回门?难道不是三天吗?
“有必要吗?”她可不是个受欢迎的女儿。
楚玄渊正色:“自然有必要,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这对我很重要!”若不去,凌大将军府的利息他怎么收?
原来是为了他呀,凌雨汐故作不在意地笑了一笑,道:“明白,既然是合作伙伴,我肯定做到最好,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早有丫环过来伺候两人更衣,收拾一番,早膳也准备好了,楚玄渊又陪林雨汐用早膳,他自己吃的很少,修长的手指捏起玉筷,不紧不慢地将林雨汐的碗里面堆成了小山。
凌雨汐抬眼,眼神直撞上一双干净的,湿漉漉的眼神,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羡慕和讨好。
上辈子的警惕和小心,让她从来没有吃过别人拿给她的东西,不过现在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夹起碗中的菜吃下去。
马车早已备好,楚玄渊一出门,人就虚弱得不像话,凌雨汐本想说让他在家好生养着,不过想到职业道德,她又闭了嘴。
东倒西歪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的楚玄渊被一尘一铉小心翼翼又满面担忧地扶上马车。
凌雨汐看着他苍白的模样,颇有些不忍,从脑子里搜刮了一下少得可怜的将军府记忆,隐晦地提醒:“你这身子,真撑得住吗?那边的人对我可能……不太热情!”
楚玄渊平复了呼吸,握住她的手,低沉而有力:“没事,有我!”
凌雨汐:“……”
她是担心他这病弱小身板受不了那么生猛地刺激,不是她自己怕!
这动不动就拉拉小手,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甩开的话,他要是再猛咳起来,死在马车里,算谁的?算了,毕竟是合作伙伴,迁就一下!
掌心柔软的手挣了一下便不再动,少年垂眸,掩下眼底深处一抹深意。
马车到了威远将军府。
一尘已经提前去通知过了。
此时,威远将军府门口,凌庆威带着几个下人在迎接,场面寒酸,不能再敷衍了。
看见燕王府马车走近,凌庆威眼神鄙夷又得意,也不知道这么矛盾的情绪他是怎么一起堆积在脸上的。
他走过来,傲然中带着揶揄:“汐妹这么早就回门,是离开家门,终于记得家里的好了?不过你似乎走错了地方……”
她该回的是城外庄子,这里她也配?
他正叭叭,楚玄渊将车帘打开,俊秀无伦但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就像一件精美的玉器,让人只看一眼就生出仰望的心思,生恐多看了一眼就会亵渎了一般。
凌庆威怔了怔,嘴里的话咕咚咽了下去,露出些许尴尬来。他还以为凌雨汐必然是知道那个燕王命不久矣,回家来哭诉来了,哪里知道燕王竟然也一起来了?
他讪讪地道:“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王爷您请!”他转头又骂:“还怔着干什么?快搬下马凳来!”
楚玄渊淡淡看了他一眼,声音虚弱却清雅地道:“听说威远将军身体抱恙?”
凌庆威怔道:“没,没有的事!”
刚才他还被父亲叫进书房,想着定是因为他疼爱雪莲,母亲把他当自己人了,父亲才开始看重他的。
楚玄渊道:“没有?那是令堂病重?”
“也没……没有!”
楚玄渊奇道:“令尊身体没事,令堂也没病重。本王今日带新王妃回门,早遣人送了帖子,府里却只派你一个庶子出来,这是威远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凌庆威张口结舌,他想过好多种可能,可万没想到,这个病秧子燕王,竟然一出口就发难?
他脸色顿时变了,红中带青,青中透红,想也不想地道:“王爷慎言,自古尊卑有序,长幼有别。您陪着我妹妹回门,我这个当大哥的亲自来迎接,并不失礼。我父亲母亲可是长辈,哪有长辈迎晚辈的道理?”
楚玄渊眯了眯眼睛,道:“一尘,赏!”
凌庆威心里有几分得意,看来他这番话,让燕王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远离皇权,病病歪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口气上不来去见阎王了,竟然敢出言不逊?